廣闊無垠的沙漠上,一個飛舟正急速的前行,彷彿一道白光劃破長空。
舟內天河正焦急的催動飛舟前行,已經過去了三天了,他甚至連一個綠洲都沒有找到,他就像是一個無頭蒼蠅,在沙漠裡四處亂闖,但是沒有嚮導的指引,他甚至連方向都分辨不出。
而薇兒的身體已經越來越虛弱了,三天來她只醒來過一次,絕望的看了看天河,就又沉沉的睡了過去,想起當時那個絕望的眼神,天河狠狠的砸了一下飛舟的甲板,手有點痛,但是卻遠比心痛好的多。
就在此時天河的神識裡出現了一些異常,距離飛舟不遠的地方,有一夥沙盜正在圍攻一羣人,天河眼前一亮,有人就有希望,他催動飛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戰場。
很快一些清晰的聲音傳入識海,首先是被圍在中間的人喊道:“阿扎,我們怎麼說也是一個部落的,你何苦要逼人太甚。”
沙盜阿扎說道:“阿林,你少說的那麼好聽,你們何曾將我當做族人看待,你們都是高高在上的沙蛇族,只有我一個人是沙鼠族,從小你們何曾將我當成一個部落的人看待,要不是沙青河大人收養了我,只怕我早就死在你們的手裡。”
阿林憤怒的說道:“阿扎,你怎麼能這樣說,沙度長老可是爲了救你才被打成重傷的,你怎麼能認賊作父,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現在運送的這批藥材,就是爲了給沙度祭司治傷的,你要是有點良心的話,就放我們離開。”
阿扎嘿嘿一笑道:“既然是給那個老東西治病的,就更不能放過了,兄弟們動手。”說完揮舞着長刀,御使着駝獸,衝向了阿林。
阿林身邊的人不過是普通的沙族漢子,怎麼可能是兇悍沙盜的對手,馬上就被砍的人仰馬翻,就在此時一道人影閃過。
緊接着好幾個正在砍人的沙盜,被扔到了空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驟然發生的變故,讓在場的所有都等愣住了,一個身着道袍的青年落在了阿扎與阿林中間,懷中抱着一個正處於昏迷的嬌小女子,正是天河與李凌薇。
阿扎見此忙勒住駝獸,對着天河說道:“你是何人?竟敢阻攔我青河沙盜團做事。”
天河陰沉着臉,嘴脣微啓道:“帶着你的人給我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阿扎看着遠處被摔成重傷的成員,眼神滴溜溜的轉,估摸着天河的實力。
但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身旁的一個成員突然衝了出來,喊道:“兀那小子,竟敢擋我青河沙盜團做事,找死。”說完揮舞着長刀劈了過來。
天河斜瞟了他一眼,此人不過人仙境高階的修爲,天河隨手一揮,臉盆大小的火球衝出,正中這名沙盜,沙盜慘叫數聲,直接給燒成了灰燼。
自從飛龍沙盜團傷了李凌薇後,天河對於這些沙盜已經恨入骨髓,出手也是毫不留情。
阿扎見此情形,知道不可能是對手,於是撥轉駝獸,招呼衆嘍嘍道:“點子扎手,大家撤。”說完搶先一步,逃離了此地。
天河並沒有追擊,反而將目光轉向遠處的一個沙丘,剛纔那裡躲藏了一個真正的高手,據他估計差不多應該有地仙高階的修爲,但是隨着阿扎的離去,那名高手也悄悄的走開了。
等着沙盜們都走了後,阿林帶着受傷的同伴,來到天河的面前,對着天河深鞠一躬,然後說道:“多謝恩公救命之恩。”
天河一揮手將他托起,然後問道:“這附近最近的綠洲在哪裡?”
阿林眼睛一亮,忙說道:“這裡最近的綠洲,就是我們的胡楊泊了,恩公如果願意就同我們一起走,我帶你過去。”
天河點點頭說道:“好吧,前面帶路。”
阿林一聽天河答應立刻變的開心異常,畢竟有這麼一個高手通行,就再也不用擔心沙盜們的襲擊了,於是忙招呼衆人,騰出來一個駝獸,讓天河騎乘。
剛纔的戰鬥,雖然沒有人死亡,但是隊伍裡卻又不少人身受重傷,一時間行進的速度慢了不少,天河見此隨手取出一瓶丹藥遞給阿林說道:“用水化開,讓衆人服下。”
阿林半信半疑的接過藥瓶,將裡面的丹藥用水化開,給受傷的人服下,只片刻功夫,看起來嚴重得不得了的刀傷,竟然全部結痂,如此神奇的丹藥,阿林不過是個小部落的青年,怎麼可能見過,更是將天河視作天人。
而這些丹藥對於天河來說其實算不得什麼,他現在最擔心的是懷裡抱着的李凌薇,在她體內的毒液蔓延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再找不到好的靈藥,只怕她撐不了多久的。
就在此時,阿林看了看天河懷裡的李凌薇,突然說道:“咦,恩公,你懷裡的女子,好像是中毒了。”
天河臉色一沉,點點頭道:“不錯,而且中的還是劇毒,如果不能儘快解毒隨時都會毒發身亡。”
阿林一拍大腿說道:“恩公不需擔心,我們的沙度長老是方圓最好的祭司,尤其擅長解毒,只要讓他看看,這位姑娘一定沒事的。”
天河不由的眼前一亮,早前和那些車伕聊天的時候,就聽他們說過沙族中的靈脩,最擅長的就是用毒,擅長用毒之人也必然擅長解毒。
據說聖母教的祭司最擅長解毒之道,只不過這些日子天河只顧着擔心薇兒,竟然把這點給忘了,現在一聽阿林的提醒才猛然想起,於是忙說道:“那就麻煩阿林兄弟,帶我去見沙度長老。”
阿林一聽拍着胸脯說道:“沒有問題,只要回到胡楊泊,我就帶你去見沙度長老,他人可好了,你就放心吧。”
天河一時心情大好,和阿林聊起了沙族的一些事情,同時他也將人族的一些事情告訴阿林,兩人一路聊着回到了胡楊泊。
胡楊泊是一個不算大的綠洲,整個綠洲也不過生活了三四百人,一聽說阿林他們回來了,好多的人都從房子裡出來,迎接他們。
阿林他們這次是前往其他綠洲,交換一些胡楊泊居民所需的生活必需品,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個任務,就是替沙度祭司尋找一些療傷的草藥。
這邊阿林的其他夥伴正忙着給居民分發鹽巴和糧食,那邊兩個身着白袍,袍上繡着一座山峰的人,慢慢的走了過來,看見這兩個人,正忙着領取東西的居民,突然自動分成了兩排,一個個恭敬的將手掌放在胸口,嘴裡喊着:“聖母慈悲。”
兩名白袍人也是一路還禮,很快來到阿林的面前,看着他說道:“阿林,沙度祭司需要的草藥取回來了嗎?”
阿林手掌放在胸口,恭敬的說道:“聖母慈悲,雲聖僕,雖然路上遇見了沙盜,但是幸好身旁這位阿醜兄弟援救,總算順利將草藥運回。”
雲聖僕看了看天河說道:“謝謝你施以援手,聖母會賜福給你的。”
所謂入鄉隨俗,天河也忙將手掌放在胸口還了一禮道:“聖母慈悲。”
雲聖僕似乎對於天河的表現很滿意,點了點頭後,扭頭看着阿林說道:“沙度祭司在聖母殿養傷,你們帶着草藥隨我來。”
阿林忙吩咐人將草藥準備好,然後轉身對雲聖僕說道:“雲聖僕,這位阿醜兄弟的妻子身中劇毒,希望能讓沙度長老看一看。”
雲聖僕看了看天河,欣然的點點頭說道:“聖母慈悲,照耀世人,你們隨我來吧。”說完轉身離去,天河抱着李凌薇緊跟在後面。
聖母殿就建造在胡楊泊唯一的水泊旁邊,雖然不算太大,但是卻代表着聖母教的威嚴。一尊高高的人首蛇身的女子塑像立在殿門前,這就是聖母女媧。
進入殿內,四周雕刻了許多的壁畫,都是一些描繪女媧造人,補天的場景。
走過一間大廳,來到後面的休息室,一進屋就是一個正煮着草藥的瓦罐,一股刺鼻的草藥味撲鼻而來。
在休息室的一側是一張小榻,一個老者正靜靜的躺在那裡,旁邊一名白袍聖僕正給他喂藥。
雲聖僕走到老者面前,恭敬的說道:“祭司大人,草藥送回來了,吃了這些藥你的病也該好了。”
沙度祭司勉強坐起來,看了看屋裡的衆人,然後對着阿林揮揮手說道:“阿林,你過來。”
阿林默默的走到沙度的面前,沙度慢慢的摸了摸他的頭問道:“路上還順利嗎?”
阿林有些憤怒地說道:“阿扎那個混蛋,竟然投靠了沙青河那夥沙盜,在路上竟然想要劫掠我們,不過幸好這位阿醜兄弟出現,將他們都給趕跑了,否則只怕祭司的草藥也要被他們搶走了。”說完阿林將頭看向了正抱着李凌薇的天河。
沙度擡頭看了看天河微笑道:“聖母會賜福給你的。”
突然他看見了天河懷裡的李凌薇驚訝道:“咦,這位姑娘似乎中了很嚴重的毒啊?”
天河忙將李凌薇抱到沙度的面前,沙度將手搭在李凌薇的脈門上,查看了一番後,面色瞬間便的凝重,然後對身旁的衆人說道:“除了阿醜,其他的人都出去,我要爲這位姑娘解毒。”
蹲坐在塌邊的聖僕急道:“祭司大人,您的藥還沒有喝完那。”
沙度揮揮手說道:“謙聖僕,將藥碗給我,我自己喝。”
謙聖僕將手裡的藥碗遞給沙度,和其餘人一起離開屋子。
隨着衆人離去,沙度眉頭一皺,整個人瞬間萎頓,然後竟然將碗裡的藥汁,全部倒在了地上,嘴裡低聲喃喃道:“這藥水真的太難喝了。”
天河看着沙度如此舉動,疑惑的問道:“沙度祭司,你這是做什麼?”
沙度不斷咳嗽着說道:“人類修士,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