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深深看了一眼景睿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爺爺,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是我回家的時候不小心將耳朵劃了。”景睿源正準備開口的時候,肖瀟突然走到他的身邊對景老爺子說道。
景睿源眉眼微動,轉身看了她一眼,隨即又聽到肖瀟開口:“昨天的事爺爺你也不要怪睿源,確實是我做的不對,才惹惱他。”
景睿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肖瀟居然還爲自己解釋。
此時她的耳朵與脖頸處還纏着一些繃帶,剛縫製完的肖瀟沒有辦法做多大的動作。
景老爺子聽到肖瀟這麼說,眉眼微動,隨即指了指景睿源冷冷的說。
“睿源,既然肖瀟已經這麼說了,昨天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你兩……再也不許鬧出這樣的事情,景家上上下下都在看着你們的笑話,成何體統?”
雖然老爺子這麼說,但是景睿源明白老爺子早就知曉了事情的始末,以他的性子,恐怕肖瀟的傷勢是怎麼來的他都知道。
但肖瀟主動開口,他也不再追究。而是走到肖瀟面前柔和了眼神看了她一眼說道:“肖瀟,你要有什麼困難,儘管和爺爺開口。”
聽到老爺子對自己關愛有加,肖瀟的心中涌出一絲熱流,眼眶也逐漸的蘊熱開來。只見她動了動嘴角揚起明媚的笑容。
“嗯。”
“這幾天,就讓睿源來照顧你!”
倏地,景老爺子突然這樣開口,讓景睿源不禁微微一愣。在見到老爺子堅決的眼神後,景睿源默然的點頭。
其實在他的心裡,肖瀟遇到這樣的事情他看在眼裡無比痛心,尤其是親眼看到別人撕裂了她的耳垂,那感覺就像是猛然在心中紮了一刀。
“自然。”他果斷的應答老爺子,而肖瀟見到他毫無異議的模樣,不禁蹙了蹙眉,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靠近他身邊小聲的開口。
“你不用這麼勉強自己,老爺子這邊我會說清楚的。”
她以爲,景睿源是因爲迫於景老爺的壓力纔不得已答應下來。但實際,就算老爺子沒有說,景睿源也會照顧她的。
畢竟,他將她趕出景家,才引起了這樁事情。
“肖瀟,這幾天你就好好休息,等你的傷口好的差不多了,你就和睿源去福利院一趟。”
肖瀟微怔,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景睿源,率先開口:“爺爺,福利院的事可以不用那麼急的,我……”
“肖瀟,你是不是不願意聽我的話?我跟你說,你已經嫁到了肖家,就是我們景家名正言順的媳婦,睿源又是景家唯一的繼承人,以後景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還不都是你需要插手的?”
老爺子一邊跟肖瀟說,一邊將目光放在景睿源的身上,彷彿這話不僅僅是對肖瀟一個人說的一樣。
“趁着現在有時間和精力,你就好好學習學習管理這方面,也不至於以後爺爺走了,你兩撐不住肖家。”
聽到老爺子都這樣說了,肖瀟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應答。景睿源看到肖瀟面露難色,遂擋在她前面跟老爺子開口說道。
“我會帶她的,過幾天等她傷好了,我就帶她去。”
景睿源篤定的對老爺子說,老爺子深深的看了景睿源一眼,確定了他所說的並不是假話後,才定下心來:“那樣就好。你這幾天就好好照顧她,還有肖瀟。”
他將目光再次放到肖瀟身上叮囑她:“如果有什麼事情隨時找我,袁司機的電話你知道吧?”
肖瀟讀不出老爺子話語的深意,在他叮囑完後便點頭應答。
見到肖瀟也沒什麼大事了,該交代的也交代完了,老爺子便轉身離開了病房。而見到他離開後的肖瀟,心中不免微微鬆了一口氣。
她一手抓住門框,一手緊緊捂着自己的肋骨處,蹙緊眉頭。
在剛纔的檢查中,不僅僅是耳朵上被撕裂,肋骨處也因爲各種踢踹造成了一片淤青。
景睿源一回頭,便見到她發緊的神情,視線落到肖瀟的手上,隨即雙眉一狠,不由分的掀起她的衣服,那一大片的淤青,赫然就出現在他的視野裡。
他雙眸一狠,擡頭便厲聲的呵斥她:“你就不能掙扎閃躲嗎?任由那個女人欺負你?你不是很能反抗很能出手的嗎?”
本來,耳朵上的撕裂已經夠讓他發緊的了,現在見到肋骨處的大片淤青,彷彿這些傷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面對他的痛斥,肖瀟沉下臉,推開他的手自顧自的走進了病房,語氣冰冷的開口:“你不是在場嗎?那麼多人我怎麼掙脫?”
景睿源頓了頓,回頭想想當時候的場景,也正如她所說的那樣,確實好幾個傭人在集中圍堵她。
但是他看到肖瀟身上的傷,心裡特別的不舒服。
肖瀟見到他臉上的擔憂,分不清楚他心裡怎麼想的:“景睿源,今天的事情謝謝你,謝謝你將我從肖凡茜手中救出來。”
她突然出乎意料的開口說感謝的話,這讓景睿源一時間摸不着頭腦,剛纔在老爺子面前也是,她居然出聲替他說話。
他困惑的神情還未褪去,就再次聽到肖瀟開口:“不過,一碼歸一碼,昨天的事情我還是想要你給我一個理由,到底……是因爲什麼你要趕我出景家?”
“我不都說了沒有理由嗎?我那時候想讓你走,你就必須得走!”再次回到這個問題上,景睿源當然還是當初的態度。
趕她出景家的理由他自己都抗拒,怎麼可能跟她說呢?
肖瀟早就料到他會這樣回答,但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思考,肖瀟的心裡隱約的猜測到了什麼,遂一語直中:“是因爲世恩嗎?是姍姍將那天的事情說了嗎?她怎麼說的?”
聽到肖瀟這麼說,猝不及防的景睿源沒有來得及掩飾自己的神情,遂他還未開口,肖瀟就篤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只見她的脣角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她又在你面前添油加醋說了什麼?說我和世恩有姦情嗎?說我和他心心相惜給你丟臉了嗎?”
她一連串的反問,苦澀又倔強。她的話就像槍子一樣一個個的擊中景睿源的神經,他感覺到腦海中那根弦被緊緊的繃住。
他雙目一緊,漆黑的眼睛緊緊的凝視着肖瀟,異常正經的說。
“你的意思是她冤枉了你?你口口聲聲說與景世恩是清白的!但是呢!爲什麼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會笑的那麼開心?每次涉及到他你就會暴跳如雷,每次你都會爲他說話!”
“你跟我說你和他並沒有什麼,好,我姑且相信,但是別人呢?你兩在衆目睽睽之下就成雙入對出入景家,你能和那麼多雙眼睛的主人一一去解釋嗎?”
景睿源說到後面有些激動起來,額頭上的青筋逐漸凸顯,他怒然的呵斥讓肖瀟一時無法辯駁。
她回頭想想,他說的並無道理。
景睿源見肖瀟不開口了,盯着她的傷口強制壓下心底的不快,試圖平和神情:“我望你以後隨時注意下分寸!”
見到逐漸消氣的景睿源,肖瀟心底的怨恨也褪去了一半。她慢慢的移動到病牀上,想起肖凡茜那張臉,她的眉頭就不由自主的緊緊蹙了起來。
隨後她猛然想到什麼,急急忙忙的擡頭看了景睿源一眼,低下眼眸開口:“我能……我能懇求你一件事嗎?”
景睿源本想離開的雙腳忽的一怔,停下來轉身看了她一眼,挑着眉頭問她:“懇求?你想懇求我什麼?”
其實只要肖瀟在他面前不那麼要強不那麼倔強,他看到肖瀟那張無辜的臉,他的怒意就不會一下子就冒上來。
肖瀟低了低眼眸,心中有點忐忑的開口:“我想你能幫我去看下我母親嗎?”她現在無法去肖家,但是以她對肖凡茜的瞭解,就怕肖凡茜在她走後氣急敗壞,對母親做出不利的事情來。
“你居然還能這麼低聲下氣的懇求我?也是罕見。”景睿源嗤笑的開口,眼底隱隱帶着笑意看向肖瀟。
見到肖瀟輕抿着雙脣,用力隱忍,他也收了收情緒爽快的答應:“好,不過,我有條件。”
一聽到有條件,肖瀟下意識的擡頭:“什麼條件?”她不知道景睿源又要用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和自己來交換,她也早該料到他壓根就不是輕易能幫助人的。
一下子,她突然有些懊悔向他提出請求,但是轉念一想,母親能夠平安,什麼事情都不重要了。
所以她在心底也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不要主動去見景世恩!”
此話一出,肖瀟微微一愣,很快便反應過來開口:“世恩是我的朋友,我也和你說過我和他之間很清白!我在景家我會注意分寸不主動找他,但是出了景家我和我朋友偶爾見個面又怎麼了?我在景家……”
“你的意思是,你還要繼續見他?”
肖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景睿源微微眯了眯雙眼,他這樣的神情就是危險的預兆。
肖瀟心下一緊,抿着雙脣沒有說話。正在她無話之際,景睿源突然擡起下巴高傲的看了她一眼:“既然這樣,罷了。”說完,他便提腳準備走出病房的門。
肖瀟手心一攥,在他即將要邁出去的時候突然叫住他:“我答應你。”她暗暗的咬了咬牙,雙眸閃過一絲凌厲,無奈之下只好答應。
沒有誰能比她母親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