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瀟顯然沒有料到景姍姍會如此說,猶豫半晌後,才用那清亮的眼眸對上景姍姍俏麗的眼睛:“還麻煩你以後在景家多多指教了。”
能少一個敵人自然是好的,肖瀟雖然沒有全部的接受景姍姍的求和,甚至還懷疑她的另外目的。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同意求和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景姍姍盯着肖瀟朝自己伸出來的手,揚起一絲笑容後便重重的握了下:“那必然的。”
說出這話後,景姍姍又再次匍匐在牀上翻開相冊,同肖瀟說了另外一些關於她和景睿源小時候的事情,肖瀟也越聽越入神,以致於中途上個洗手間都在心裡惦記着接下來景姍姍要說的故事。
那日,景姍姍離開房間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傍晚了,目送着她離開後,肖瀟便回到了房間。
她不知道,景睿源因爲她突然回國的事情已經勃然大怒了幾天,若不是有必須要處理的事務纏身,他當天就隨着肖瀟一起走了。
爲了能早日回國,他馬不停蹄的節約每一刻時間,爭取早日將事務處理完。
陳司機看在眼裡,不免多提醒了他:“少爺,不要太累了,老爺子那邊……”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景睿源狠戾的眼神所打斷。看着景睿源緊皺的眉頭,陳司機將沒有說出口的話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
“肖瀟被綁架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爲什麼還沒有給我結果!”
突然,景睿源想到什麼,遂開口問道。
陳司機微微一驚,吞吞吐吐的開口道:“少爺,那件事情……還是無果,和少夫人一起被虜的助理到現在都沒有音訊。”
“他們是幹什麼吃的?我都已經給他們放寬了期限讓他們去調查!可現在告訴我居然一個結果都沒有?”
聽聞陳司機的回答後景睿源突然大怒的吼了起來,額頭上的青筋突起,雙目駭然的死死的盯着他。
陳司機心中升起惶恐,不敢在景睿源的氣頭上再雪上加霜刺激他。
而景睿源見他無話,惱意叢生的狠狠拍了一下座椅呵斥道:“炒了他們!”
陳司機全程都不敢多說話,偶爾從後視鏡裡看到景睿源鐵青的臉色,心中就像是安了一個*一般。
“最後的會議是明天上午?”
冷不丁的,景睿源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一下子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陳司機頓了幾秒,隨即緩和過神色後立馬點點頭:“少爺,聽宋助理說確實是明天早上的九點……”
“你通知下宋助理,給我安排下明天回國的行程。”
“回……回國?”
陳司機忍不住反過身來不確定的問道:“少爺,你明天是要回國嗎?可老爺子那邊還沒有消息啊?你如果提早回去老爺子會不會以爲你沒有把事情……”
說到這裡的時候,陳司機看到景睿源十分不悅的神情,他自知多話了,連忙閉上嘴巴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端正了身體。
他不該多問的,只要少爺他想做的,他就不應該多嘴。
後知後覺的陳司機懊悔不已,所幸景睿源還沒有拿他來撒氣。
景睿源回國的消息,肖瀟還是從傭人口中得知的。
剛好那天從房間出來時,那個傭人就小跑過來與她說道:“少夫人,少爺過一會就該到景家了。”
肖瀟猛然一怔,她全然沒有料到景睿源會這麼快的回來,甚至她還沒有做好應對他的準備。
一下子肖瀟這心裡就如慌了神一樣,她努力的告訴自己要鎮定下來,可這心底的不安卻是慢慢的一直在放大。
她想起在肯尼亞的時候,景睿源對自己的溫存,她內心涌出一股熱意,但很快又被不好的回憶所衝沒。
景睿源難得那樣對自己好,但還是被她搞砸了,忤逆又反抗了他,肖瀟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那日登機前景睿源憤然的眼神。
她神色微緊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正思考着,門外突然闖進一個身影。
“少……少夫人,老爺子招呼景家所有的人前去大廳,包括我們。”
肖瀟還沒來得及反應,另一邊的傭人表情微變,悄悄的拉着剛走進來的傭人問道:“景老爺也叫我們去嗎?”
見到連傭人都要被叫去,想來也發生了什麼不小的事情。
而肖瀟也是一會就陷入了納悶:“爺爺是叫所有景家的人嗎?出什麼事了?”
那個傭人低了低眼眸,隨即擡起頭來對上肖瀟的視線說:“聽說是景家的傳家墨筆遺失了,所以……所以景家每個人都必須過去一趟。”
“傳家墨筆?怎麼遺失的?”
肖瀟困惑的看了一眼那傭人。
“少夫人,具體怎麼遺失的我也不知道,老爺子那邊正召喚呢,我們還是先過去吧。”
那傭人搖了搖頭,隨即建議道。
肖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便跟着房裡那幾個傭人往老爺子那邊的大廳趕去。
一路上見着另外樓層的人也紛紛往那邊趕,等肖瀟到達大廳的時候,大廳已經聚滿了人。
但此時卻沒有見着老爺子,只看見了老爺子的隨身助理站在最前頭。
等人都來的差不多時,老爺子的隨身助理纔開口言簡意賅的將事情始末說了出來。
“景先生的墨筆於前日在書房遺失,景先生讓我轉告大家,在他來之前若是能主動歸還,他便不做任何追究。”
助理的話剛說完,就傳來了不少的竊竊私語,而後沒有半分動靜後又聽到他開口。
“景先生還說,可以私自聯繫他歸還,不必當着衆人面。我想這已經是景先生夠挽留面子了,在他來之前,還有差不多半小時的考慮時間。”
助理漠然的臉色令在場的人不禁微微發顫,他的背後意思誰都明白,若是不主動歸還,景老爺查出來後定是沒有好果子吃。
但眼下衆人你望我我望你,誰敢膽大包天偷竊景家的寶貴墨筆,只要不是剛來景家的人,都知道那隻墨筆對景老爺和景家的重要性。
肖瀟左右掃了一眼,疑惑的想,既然都知道了墨筆的重要性,爲什麼還有膽子在景家家裡面偷竊東西,這查出來是誰也是輕而易舉的事。
隨着時間的流逝,助理依然沒有接到任何主動上交的消息,而就在他準備發話的時候,大廳的門口傳來了景老爺的聲音。
“監控都調好了嗎?”
景老爺子突然的出聲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微微一驚,肖瀟也聞聲回頭,看見此時老爺子的臉神情緊繃,臉色也冷冷的如同蒙上了一層冰霜,寒意十足。
肖瀟頓了頓,收斂了神情集中精力看向老爺子。
“準備好了老爺。”助理應答了一聲,隨即將一臺電腦擺放置了衆人的面前。
“最後給十分鐘的機會考慮。”
老爺子雙目駭然的盯着在場的所有人。
肖瀟看着那臺有監控的電腦,心裡想着但凡在監控裡進入了老爺子房間的都將是嫌疑人,順着這個再查下去,結果出來也就是一會的事情。
她認爲既然老爺子都已經給了不追究的機會,偷竊東西的還是儘早歸還的好。
但是老爺子最後給的十分鐘,依然沒有人出來。
臉色下沉的景老爺最後徑直的打開了電腦,從東西遺失的那天開始播放。
肖瀟朝電腦投去了視線,在看到自己的身影出現在屏幕上時,她後背突然一僵。
等看完整個視頻後,她的身體頓時猶如陷入了冰窖一般,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寒意,她簡直不敢相信,監控裡這幾天進入老爺子書房的,除了老爺子自己,只有她和老爺子的隨身助理。
一時間,衆人紛紛朝肖瀟投去了視線,就連老爺子都不禁將目光放到她的身上。
“不,我沒有拿爺爺的東西。”
一下子聚焦了那麼多的目光,肖瀟下意識的開口解釋。
但此時她說的一切都毫無用處,她的身影明晃晃的就在屏幕上,在衆人多的心裡,都已經將她默認爲了偷竊墨筆的人。
肖瀟一會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但她很清楚,她沒有拿過老爺子的任何東西,她之所以進出老爺子的書房,也是在她回來的那天老爺子將她叫了過去。
監控是書房外面走廊上的,並沒有全程記錄下書房內的情景,只能記錄下哪些人進了房間。但儘管沒有直接的證據指向肖瀟,她是小偷這個結論基本已經紮根在了某些人的眼裡。
“肖瀟!爺爺對你那麼好,你怎麼這樣呢?”
突然,在一旁的景姍姍猛然開口,隨即大步走到肖瀟面前用那失望透頂的眼光看向她。
“原本我以爲可以和你求和的,但是我卻沒想到你進景家當真是目的不純,與你這樣的小偷求和,還不如……”
“姍姍!”
景姍姍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老爺子驟然打斷她:“事情還沒有確定下來。”
“爺爺!大家都看在眼裡,心中自然都有結果,進了你房間的只有肖瀟和安助理,安助理和您朝夕相處,又明擺着知道墨筆對景家的重要性,難道還會傻到去偷那東西?他又不是傻子!”
景姍姍不好氣的反駁說:“墨筆精緻,有些人可能以爲拿去能賣一大筆錢呢!”
她一邊說一邊掃過肖瀟。
安助理呆在老爺子身邊已經二十多年,誰都清楚他不會爲了這麼點東西就做出令老爺子這麼厭惡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