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槐跟江明山一走,宋時月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便找了個司機,送她到公司去。
因爲事情算不上多,簡單的開了個會議後,宋時月便回到了辦公室。
想到那天無意中聽到宋遠槐跟溫媚交談,加上宋溫熙離家出走的事情,宋時月掏出手機,主動給慕沉晞打了個電話。
一個多月,他都不主動聯繫她,說起來,宋時月總覺得先打電話有些憋屈。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慕沉晞清越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聽起來似乎有些戲謔:“老婆,我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給我打電話、要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了呢。”
宋時月忍住渾身的雞皮疙瘩,尷尬道:“我有點事需要你幫我一下。”
“如果你需要我暖牀的話,我明天就過來了。”慕沉晞壓低了聲音,曖/昧道。
宋時月微囧,嗔怒道:“我先說正事!”
慕沉晞絲毫不在意她的語氣,溫柔的應道:“嗯,咱們先談正事,一會兒再聊點兒私事。好了,你說說,主動給我打電話,是發生了什麼事?”
宋時月遲疑了一下,說道:“先說一件比較要緊的。宋溫熙跟江千澈……離家出走了,或者,你也可以理解成,他們二人私奔了。我想讓你出手幫幫他們,因爲現在宋家和江家的人在滿雲城的找他們。宋遠槐說,他要打電話,讓你們那邊幫忙留意景城,一旦發現他們,就抓住他們。”
“所以,你是想讓我幫助他們私奔,別被發現?”慕沉晞穿過公司大廳,朝電梯間走。
宋時月“嗯”了一聲後,試探着問道:“我這樣要求你,你會不會怪我?”
畢竟,慕華年可是一心想讓他娶宋溫熙的。
慕沉晞按了電梯,趁着等電梯的時間,迴應道:“我怎麼會怪你?相反,我覺得你這樣做,深得我心!”
宋時月聽到他這麼說,放心了不少,接着又問道:“聽說後天就是你跟宋溫熙的訂婚禮了,她跑了,你豈不是就訂不成婚了?”
電梯停在一樓,慕沉晞擡腳進了電梯,有些好笑:“訂不成豈不是更好麼?莫非,你還真希望我娶宋溫熙不成?”
“可是,老爺子會怪你呀!”宋時月不得不點明事實。
慕沉晞站在電梯裡,看着迅速上升的樓層,勾脣道:“宋時月,我要娶的,是雲城宋家之女,你聽到了麼?”
手機裡先是出現了一陣雜音,接着,又是一陣忙音。
宋時月看了眼手機,皺眉問:“你在說什麼?剛纔那句,我沒聽清楚。”
電梯停在總裁辦公室樓層,門緩緩打開。
慕沉晞邁着修長的雙腿,下了電梯,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辦公室門,勾脣道:“既然沒聽清楚,那就不必再聽了,反正……你後面會知道的。”
後面會知道?
那就是一件比較重要的話了?
宋時月扶着額頭,“慕先生,請問你是在電梯裡嗎?話沒讓人聽清楚,責任在你,所以,麻煩你給我重複一遍吧。”
錄入指紋打開門,慕沉晞進了辦公室,脫掉了西裝外的黑色風衣,緩步走到落地窗邊,看着遠方:“明天晚上,陪我一起吃個飯,到時候我來公司接你。有什麼話,我們當面說,有什麼事,我們當面做。到時候,我會叫章灝帶寒玉和小九出去玩……”
晚上下班回來,寒玉抱了小九坐在客廳裡,一臉面無表情,而他們旁邊,竟然坐着宋遠槐和溫媚!
當初醫生說讓溫媚住一週的院,沒想到她竟然提前出院了。
宋時月走到客廳中央,把厚重的外套脫下來,問道:“還是沒有找到溫熙嗎?”
聞言,溫媚擡起頭看着宋時月。
大約是在醫院待了幾天的緣故,溫媚的臉色不是太好,蒼白中透着一絲蠟黃,似乎一下子老了五歲。
可是,這虛弱的模樣,絲毫不影響她咄咄逼人的氣勢。
“宋時月,是不是你把溫熙趕走了?!”
宋時月看了溫媚一眼,坐到寒玉身邊的沙發上,淡聲問道:“溫姨的病還沒好,怎麼就出院了?”
溫媚恨恨的看了宋時月一眼,繼續問道:“我問你話呢!你不敢回答我,是因爲心虛嗎?你一定是嫉妒溫熙是不是?”
宋遠槐看了眼懷孕的妻子,擔憂的扶着她雙肩:“媚兒,好了別鬧了!溫熙都已經離開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你的病還沒好,又懷了孩子,不能激動了!”
“你放開我!”溫媚掙扎着,甩開宋遠槐的手,眼眶就已經紅了:“當初是你偏要把她找回來的,這下好了吧?她把我的溫熙都趕走了!宋遠槐,這下你滿意了吧!”
“媚兒,你別激動,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好嗎?”宋遠槐用力把溫媚抱在懷裡,不停的安撫着她的情緒,生怕她一激動,再犯個心臟病,到時候他的兒子可就不保了。
大約是因爲生病的人都比較脆弱,溫媚靠在宋遠槐懷裡,眼淚就開始不停的落。
“遠槐,溫熙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她這次離開,身上的錢可是連一千塊都沒有啊,聽說千澈也只帶了幾千塊的現金,他們這麼一離開,要是冷了、餓了,該怎麼呢?”
宋遠槐伸手撫摸着溫媚的頭髮,沉聲安慰道:“別擔心,我會盡快把溫熙找回來的,你要好好養着身體,知道嗎?”
溫媚依舊不依不饒的哭着,偶爾朝宋時月投來一記目光,都透着怨毒。
宋時月冷眼看着她,也不做迴應。
“媽媽,我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吧。”小九絲毫不受溫媚和宋遠槐的影響,在寒玉懷裡朝宋時月伸手扯了扯她衣袖。
宋時月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傭人已經開始上菜了。
這時,原本情緒已經好轉些許的溫媚忽然惡狠狠的吼道:“吃什麼吃?你就知道吃!你小姨都被你媽趕走了!你跟你媽一樣沒良心!”
抱着小九的寒玉一愣,明顯的感覺到小九的身體狠狠的顫抖了兩下,顯然,他被嚇得不清。
宋時月猛然轉過臉去,瞪着溫媚,咬着牙,聲音冷冽的問道:“你剛纔在吼誰?”
溫媚對上宋時月的眼神,微微有些退縮,可一想到宋遠槐在身邊,自己又懷着金貴無比的孩子,氣焰瞬間起來了:“我吼的就是你們!吃裡扒外就算了,竟然還惡毒的欺負自己的妹妹!養個兒子還是野種!”
宋時月的心忽然狠狠的抽着疼,想也不想,她站起身來,走到溫媚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揚起巴掌,狠狠的朝溫媚的左臉扇下去。
“啪!”脆生生的巴掌聲,在寬敞的客廳裡格外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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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宋遠槐都還沒反應過來,宋時月又揚起巴掌,照着溫媚的左臉打了下去。
這一次,手到半空中,就被宋遠槐緊緊抓住。
“宋時月!你這是要造反麼?”宋遠槐的目光,幾乎能殺人。
如果不是這些年習慣了,宋時月從來不會想到,身爲她親生父親的宋遠槐,竟然會對她露出殺意。
不過,她有什麼好畏懼的?
溫媚剛纔的話太過分了,如果不出手教訓教訓她,她真的是口不擇言,連天高地厚都分不清了!
宋時月的視線落在被宋遠槐緊緊抓住的右手手腕上,手背的血管高高鼓起,似乎要爆裂一般,而手骨處,一絲血色都沒有。
宋時月揚起下巴,冷笑道:“怎麼,纔剛把我的左手打到脫臼,又想把我右手廢了嗎?”
宋遠槐死死握着宋時月的手,只覺得自己的手已經用盡了全力,掌心也被她手腕的骨頭磕得厲害。
宋遠槐微微把宋時月的手揚起來些許,壓制着怒意道:“如果媚兒和她腹中的孩子有任何閃失,我想……你這隻手,可就不是脫臼那麼簡單了!”
“唔……曾經我還真的沒發現,原來宋遠槐先生,是一個如此愛護妻兒的好男人呢。”宋時月諷刺的笑着。
宋遠槐冷哼了一聲,鬆開宋時月的手,忙着過去安撫溫媚。
溫媚剛纔被宋時月的第一個耳光扇懵了,看着宋時月的手再次靠近自己的臉,帶來一陣風,她躲都沒躲,整個人都傻了。
“媚兒,你沒事吧?”看着溫媚的樣子,宋遠槐眼底閃過一絲恨意,忙拍了拍溫媚的肩膀。
被宋遠槐這麼一拍,溫媚捂着臉,哭了起來,聲音十分駭人,連往日裡的貴婦形象也不維持了。
“遠槐,我這一生,受夠了別人的冷言冷語,從我出去自己掙錢養活自己開始,哪個男人不是哄着我?哪怕是那些男人的老婆找上我門了,我也從不曾受過一次委屈!可是,自從我跟了你,我受盡苦楚,被世人詬罵,被宋家的人欺辱,甚至,今天竟然被你的女兒給打了!我不管,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說法!”
宋遠槐心疼的看着溫媚臉上越來越明顯的巴掌印,只覺得心裡難受至極。
要是傷到了他的兒子,這可怎麼辦呢?
想了想,宋遠槐眯起眼睛,視線落在面無表情的小九臉上,片刻後,他危險的看着宋時月:“時月,快給你溫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