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舒萌送走了黑老爺子和伍龍琛一行,卻是無法平靜下來,雖然她不知道****上的人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但可以肯定的是此行絕對冒着極大的風險。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舒萌有種如坐鍼氈的感覺,秦玉珠一直陪伴在女兒身旁,她的內心何嘗不是同樣受着煎熬。
於雅麗坐在角落的窗口,眼睛一直眺望着暗夜的遠方,從高樓望去,城市閃爍的霓虹分外耀眼好看。
細碎的腳步聲傳來,幾人的目光同時望去,是於曼玲和霍子茵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母女倆手挽着手,看起來很親密。
這樣的畫面倒是令舒萌有些意外,相比起霍天擎的過激反應,子茵似乎更容易接受了眼前的現實。
“雅麗,你過來——”於曼玲伸手招來了女兒,母女三人同在舒萌對面的另一側沙發坐下,只見婦人一手握着一個女兒的小手,將她們的手緊緊合在一起,微顫出聲:“子茵是姐姐,雅麗是妹妹,媽咪希望你們這一輩能夠放下芥蒂,做一對好姐妹。”
於雅麗靈動的碧眸直視向霍子茵,只見子茵一臉認真的點頭應聲:“我是姐姐,如果妹妹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媽咪可以放以。”
“我想……我現在確實也還沒有能夠幫助姐姐的能力,只希望哥哥能夠平安無,這次全都是因爲我害了他,只要他能夠平安回來,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於雅麗的聲音顯得十分低落,誰也沒有料到這次求霍天擎來英國救凱宇會發生料想不及的意外。
舒萌的目光凝向於雅麗,從頭到尾,有關霍天擎的情況她知道得都並不多,只有黑老爺子和於雅麗最清楚。
“雅麗,可以告訴我這次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弄成這樣的嗎?”舒萌還是想要弄清楚真相。
“我們原本以爲凱宇借錢的對象只是普通的高利貸,沒想到那些人竟然會有強大的黑幫背景,他們第一次和哥哥見面約談後,暗地裡調查了哥哥的背景,大概是還想坐地起價,勒索更多的錢,於是出爾反爾,還……還有臭流氓想欺負我,哥哥和他們打起來了,錯手誤殺了那個高利貸的頭子,沒想到那個人是黑幫大佬的侄子。”
於雅麗也很無奈,事情發生的太快太突然,她壓根兒就沒有反應過來,和霍天擎逃離現場後不到一個鐘頭,就被黑幫追蹤到,一併抓走。
幸而霍天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生意人,聲名赫赫,對方當然不會讓他就這樣死,至少得榨些油水出來,纔不至於虧了血本,而霍天擎也正是趁着對方的僥倖心理,與之周旋的同時,讓他們放了無辜的於雅麗。
於雅麗是逃出來了,也順利和母親取得了聯繫,可是尚不知霍天擎現在到底是死是活,她的內心同樣倍受煎熬。
一屋的女人,直至等到了凌晨過後,亦也全然沒有睡意。
舒萌的手機響起,電話另一頭傳來伍龍琛急促的聲音:“萌萌,帶着所有人去機場,半個鐘頭飛機準備起飛。”
聞言,舒萌微怔,當她再反應過來想開口問霍天擎的情況時,男人已經掛斷了電話,倉促的行爲不由也令舒萌心慌慌。
不過眼下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服從命令,來不及多做思忖,急急安排所有人離開。
……
登機口的樓梯上,清晰醒目的鮮紅血滴映入眼簾,舒萌這一行女人的心跳不由再度加速了幾分。
“天擎——”
舒萌直奔進入機艙,於雅麗和霍子茵同樣迅速的跟了進去,進入機艙後的血腥畫面幾乎要令舒萌的心跳窒息,伍龍琛渾身是血,淺色的襯衫完全染成了血衣。
“阿琛——”舒萌真的被嚇倒了,站在她身後的霍子茵更是嚇得不輕。
“姓霍的那小子在裡面,你們進去看看他醒了沒?”伍龍琛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卻是佯裝輕鬆的一擺手,示意這些女人都不要留在自己跟前。
舒萌聽說霍天擎就在裡面,懸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下了一半,於雅麗更是在第一時間已經衝了進去。
“他的傷勢怎麼樣?”舒萌就算心裡有萬千不捨,也不可能對伍龍琛的傷勢視若無睹,強壓着對霍天擎莫大的思念,將目光投望向隨機的醫生。
“他中了槍傷,得儘快取出子彈。”醫生面色凝重。
“那就快把子彈取出來啊,還愣在這兒做什麼?”霍子茵的清嗔聲突然傳來,看着男人身上還在淌血,醫生卻站在一旁毫無動作,連她也忍不住着急起來,雖然平日她對這個叫阿琛的男人並無好感,可是眼下卻不一樣,對方這次是爲了救她哥哥才受的傷,也算是他們霍家的恩人。
還是頭一次見到性格溫順的霍子茵發火,連舒萌也微微一怔,伍龍琛怔愣數秒後,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脣角卻漾起一抹笑謔淺意:“怎麼?子茵小姐不會是捨不得我死吧!”
“呸呸呸,少說不吉利的話,都說禍害千年,你會長命百歲的。”霍子茵紅了臉頰,輕嗔出聲的同時將目光瞥向醫生,那醫生會意的連連點頭應聲——
“是是是。”
看着剛纔還呆頭呆腦的醫生,這會兒動手工作起來,手法利落嫺熟,也頓時讓人放心不少。
“子茵,你怕嗎?”舒萌看了一眼霍子茵,只見她看着醫生取彈的同時,臉色也變得越來越蒼白。
“不就是取兩顆子彈嗎?都別在這裡圍觀,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你們都自個兒找位置安頓下來,難不成還等着我來安排不成?”伍龍琛磁性低沉的嗓音傳來,不等霍子茵開口,已經搶先說了話。
“我爸呢?”舒萌突然意識到機艙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兒,進來半天才發現黑老爺子不在飛機上。
“老爺子交待,如果在指定的時間內不能趕到,就讓我們先走。”伍龍琛咬牙忍着痛,隨着他的話音落下,一記清脆的金屬撞擊瓷盤的聲音傳來,子彈已經麻利的取出了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