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旖旎,籠罩着曖昧的氣流,剛東方泛起了魚肚白,主臥裡的纏綿纔算是停歇下來。
舒萌窩在男人懷裡,還喘着粗氣,輕柔的聲音幽幽傳來:“你打算什麼時候帶伯母去美國?醫生怎麼說?伯母的情況……還有希望嗎?”
女人突如其來的問話,讓空氣裡的曖昧氣流瞬間僵滯,氣氛也在剎那間變得凝固,霍天擎喉底的粗喘聲也漸漸平息下去,鐫刻俊顏的表情多了幾分凝重。
“明天出發,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不過……我還是想試試看。”霍天擎的語氣肅然凝重。
舒萌秀眉緊蹙,脣角微微抽搐兩下,一副欲言又止模樣,猶豫數秒到了嘴邊的話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想和你一起陪伯母去美國……”
女人態度誠懇,她是由心掛念着於曼玲的傷情,與其呆在家裡等消息,倒不如陪同婦人一起去美國看病,能夠第一時間瞭解到婦人的情況,她心裡也能踏實些。
“想去……那就一起去吧!”霍天擎低垂眼瞼沉默數秒後,緩緩點頭應了下來。
他的回答倒是令舒萌有幾分意外,她原本以爲霍天擎不會同意,不想男人竟然答應了。
……
翌日,舒萌囑咐好孩子們要聽外公外婆的話,她早上和霍天擎約好在機場匯合。
“丫頭,你要去哪兒?”黑老爺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舒萌背影微僵,她深知老爺子的脾氣和性格,當然不能讓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和霍天擎一起出門,一切事情還是等到霍天擎處理完美國的事情後回來,再登門和黑老爺子面對面的解決。
“爸……公司派我出國公幹,要出去幾天……”舒萌說了謊話,因爲心虛所以沒有回頭,不想與黑老爺子目光相對,怕被老人家一眼便識穿了她的心思。
“去吧。自己注意安全。”黑老爺子平靜的嗓音低低從身後傳來:“玉兒,你和孩子們送她到門口……”
秦玉珠點頭嗯應一聲,一行幾人朝着大門的方向離去,身後黑老爺子的視線一直落在女兒那抹纖盈的背影上,直至看見那抹纖盈消失在大門口不見,才懶懶衝着身側不遠處的黑衣人勾勾手指:“你跟出去看看那丫頭是不是又和姓霍的小子攪和到一起了?別讓她發現你……還有,回頭直接向我彙報消息,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龍爺,連琛哥也不能說嗎?”黑衣男子壓低嗓音,沉沉試探出聲。
“我說不要向任何人提起,難道你聽不懂這話是什麼意思?”黑老爺子狹眸半眯,細縫裡迸射的駭人冷冽着實讓站在對面的黑衣人微微一顫。
“明白了,龍爺。”
……
機場內的豪華私家飛機上,這次同行的人還有林嬸,她就坐在機艙最角落的位置,而另一側的於雅麗則不止一次探長脖子望向機艙門的方向,霍天擎下飛機去接人,她這心底卻莫名油升起一股異樣感覺。
聽見熟悉的穩重步伐傳來,霍天擎高大欣長的身影映入眼簾,可再順着男人的手臂順着往下,他粗糲的掌心裡握着的那隻小手的主人,不是舒萌又是誰?
“她怎麼來了?”於雅麗不悅的尖銳嗓音傳來,自從這次於曼玲出事兒後,她是將所有的責任全都怪到了舒萌頭上,現在看見她再度和霍天擎挽着手站在一起,心裡當然更不是滋味。
“萌萌要和我們一起去美國。”霍天擎面無表情,平靜淡然,壓根兒就沒有半點要向於雅麗解釋的意思,淡淡的口吻只是告知她而已,事情的決定權當然在他手裡,他沒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釋,哪怕是她同母異父的胞妹。
男人的回答顯然刺激到了於雅麗,那雙明亮的碧眸瞬間幾乎噴出火來,不能置信的瞪大碧眸望着霍天擎,顯然等着男人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爲什麼?天擎哥,如果不是她,媽現在也不會躺在這兒,難道你就這樣輕易的便原諒她了嗎?”於雅麗指向休息室的方向,那裡面安頓着昏迷不醒的於曼玲和陪行的醫生護士。
“她是我的女人,我未來的妻子,不管她犯下了什麼錯,都應該由我和她一起共同承擔。”霍天擎面色肅然,一臉正色的迴應道。
他的回答不僅震驚到了於雅麗,也同樣令舒萌面色微怔,心底劃過一抹複雜暖意,雖然男人的臉色看起來沒有一絲溫存暖意,可是言語間卻透着明顯的呵護,也讓盤旋在舒萌心頭的委屈淡卻了些。
“天擎哥……”於雅麗那雙澄亮的碧眸瞬間蒙上一層霧氣,男人的話似是刺痛了她的心,既是惱怒,又是委屈,忍不住想哭的衝動。
“不要再說了,準備起程!”霍天擎蹙了蹙眉頭,對於他而言於雅麗也是親人,再想着她剛剛經歷了於曼玲傷重的打擊,他也不忍心再傷害她。
……
紐約西奈山醫療中心,集結了腦外科最好的大夫,因爲霍天擎事先就已經做好了安排,醫院的救護車和醫療人員直接從機場將病人接往醫院,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了專家會診。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當於曼玲的診斷結果出來,專家認爲壓迫到她腦內神經的積血導致病人無法甦醒,如果二次手術,醒來的機率還是極大的。
當聽說這個消息,包括舒萌在內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可是她卻眼尖的注意到,林嬸的眼裡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複雜異色,她可以確定那絕不是欣喜。
“醫生,手術什麼時候可以做?”於雅麗在得知這個好消息後,也顧不得再爲舒萌的同行鬱郁不歡,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治好於曼玲的傷,母親對於她而言是最重要的人。
“當然是越快越好……”醫生一口流利純正的美式口語,和於雅麗交流着。
完全聽不懂他們說什麼的林嬸,眸裡的神色顯得更加慌亂,就算她聽不懂,可從於雅麗臉上的表情,也能大致猜出肯定是於曼玲的傷情有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