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白玉人偶,相貌如同縮小了數倍的寂滅,相貌英俊,神情桀驁,只不過,如今卻是面色晦暗,身軀之上甚至還生出了一道道細碎的裂痕。
“該死,竟然禁錮了本君的三大分魂之一!”
被濃濃血霧包裹的人影上下打量着白玉偶,口中發出一聲充滿了憤怒和怨毒的低吼,牙齒咬得嘎嘣作響。
濃霧籠罩,看不清這人影的相貌,不過,身材卻似乎異常高大,足足有十幾丈高。
“要不要我出去查看一番是誰下的毒手?”
另一道冰冷的男子聲音從大殿的另一側傳來,隨着聲音,那處所在的濃濃血霧一陣劇烈翻騰,隱約可見血霧之中同樣有另一道身影盤膝端坐,雙手掐了個古怪的法決,一對碧綠色的瞳卻如同毒蛇的瞳仁一般散發着陰冷的幽光。
“你如今的神通和他不過在伯仲之間,即使找到兇手,又能怎麼樣?”
高大人影的聲音在大殿之中嗡嗡迴響。
“那你說怎麼辦?少了他,接下來突破瓶頸時把握可就少了許多!”
“本君如今正是閉關的緊要關頭,離開此地就會前功盡棄,這樣,你二人帶上萬魔幡,小心行事,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找到!”
“你是說讓我們兩個一道出去,難道他已經把那具上古魔軀完全煉化了?”
那對碧綠色的瞳仁驟然一亮。
“離着完全煉化當然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即使沒有完全煉化,能夠施展的神通想必已不會遜於本君太多!”
聽聞此語,這道冰冷聲音的主人卻是沉默了下來,半天無語。
“怎麼,你在嫉妒他?放心吧,你們三個都是本君的分魂,我又怎會厚此薄彼?你先把這萬魔幡煉化,今後此寶就是你的了。而一旦本君神功大成,你三人到時必然也會擁有同等的法力!”
高大人影說罷,手一揚,烏光一閃。一杆漆黑的小小幡旗飛了出去。
隨着這幡旗的出現,一股陰冷刺骨的寒意瞬間瀰漫在整個大殿之內……
南部仙界,另一處更加遙遠的所在,一處赤焰翻滾的火海中,一座金燦燦的祭壇之上盤膝端坐着一名眉目如畫的黃衫少女。四面八方的烈焰源源不斷地衝着少女飛卷而去,卻被少女鯨吞海吸般納入體內而去。
八根擎天巨柱般的白玉旗杆聳立在祭壇四周,旗杆之上,各自盤旋着一條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龍口衝着祭壇所在的方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噴出一團團金色烈焰,同樣被黃衫少女吞噬煉化。
突然,少女緩緩睜開了雙眼,眉頭微微一蹙。
隨後,一隻潔白如玉的纖纖玉手衝着一側一揮。“轟隆”一聲巨響,漫天赤焰頓時向着四周飛卷而去。
“怎麼了?”
一道溫和的女子聲音突然響起,隨後,滾滾赤焰一陣翻騰,在祭壇上空幻化出一張畝許般巨大的女子面孔,雖是虛幻之物,面容相貌卻是栩栩如生,眉目之間和少女竟是有着幾分相像,不過,神態卻端莊沉凝了許多。
“沒什麼。心緒突然有幾分不寧!”
黃衫少女神情中露出了幾分煩躁不安之意,取出一隻巴掌般大小的淡銀色傳訊法盤,輕輕撫摸着法盤之上銘印的一道道紋路,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了下來。緊跟着,衝力一催,法盤之上頓時飛起一團淡淡銀光。
“你是不是又想他了?沒用的,即使他飛昇,也不會出現在這南部仙域,而仙界如此之大。一枚區區的下界傳訊法器又能達到多遠的距離?”
那張虛幻的面孔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又怎知道他一定會飛昇到北部仙域?”
少女擡頭望向了那張虛幻的面孔,不悅地說道。
“你心中不正是這樣想的嗎?”
虛幻的面容嘴巴一張一闔,晶瑩的雙眸彷彿能看穿少女所有心思一般,微微一笑,又說道:“這世上,能幫自己的,只有自己!”
“哼,我又沒想過要他來幫!怎麼,我想想他也不行嗎?以前那樣的日子過着就很開心,很有意思嗎?我想換個活法不行嗎?”
黃衫少女柳眉倒豎,連珠炮般質問道。
短暫的沉默過後,那張虛幻的面容嘴角邊浮出一抹苦笑,說道:“你又何必問我,我只不過是你當年留在這九陽鳳闕中的一縷殘魄而已,你如今已是涅槃重生,走什麼路當然是你自己選擇!”
說罷,一聲輕嘆,巨大的面容之上生出一道道水波般的漣漪,扭曲變幻着重新融入火海之中不見。
不知怎地,黃衫少女同樣是輕嘆一聲,神情突然間變得落寞了幾分。
足足有一個多時辰過後,黃衫少女隨手收起了那枚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傳訊法盤,嘴角邊浮出一抹淺笑,說道:“臭小子,你莫要給我添亂纔是!”
說罷,手一揚,滾滾赤焰頓時再次撲了過來……
一座巍峨氣派的白玉宮殿聳立在雲端之上,一道道五色彩光在宮殿四周盤旋飛舞。
僅僅這一座宮殿,面積之大已經如同凡間的一座城池一般。
而在這座雄偉的主殿四周,卻還依次排列着上百座雕樑畫棟彩光閃爍的仙宮玉闕。
九曲廊橋連接着一座座大小不一的宮殿。
靈霧繚繞,仙音嫋嫋。
在這氣派的白玉大殿之內,高高的白玉臺上,擺着一張氣派的金漆大椅,椅上端坐着一名身着錦袍的中年男子,玉帶金冠,四方臉膛,鬚髮漆黑,相貌威儀,錦袍之上隱隱有一條五爪金龍閃爍不定。
玉臺下方,幾名男女修士肅然而立,其中一名鶴髮童顏面容紅潤身着淡紫色八卦道衣的老者緩緩說道:“從占卜的結果來看,此人還在軒轅臺附近,並沒有走遠!”
“有意思!”
白玉高臺上的錦袍男子伸手輕撫長鬚,淡金色的瞳仁之中浮出一抹笑意,目光在玉臺下方的幾名男女臉上掃過,說道:“諸位有什麼看法?”
“此人能夠飛昇到軒轅臺上,說明體內的先天真氣絕非一般的先天真氣,能在舉手投足間擊敗寂滅和海棠夫人,也說明此人修煉的功法不同凡響,此等人物,一旦在仙界站穩腳跟,必定是前途無量,成爲一方霸主。當此亂世,像這樣的人物,如果不能投入我東天仙宮,那就只能除掉,否則的話,一旦被其它大勢力接納,對我東天仙宮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張道陵能夠在第一時間找上此人,就說明北天仙宮同樣對此人相當重視,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任他逍遙自在!”
另一名面容瘦削神情冷峻如同冰山般的白袍青年面無表情地說道,說罷,衝着白玉高臺之上的錦袍男子拱手一禮,說道:“如果師兄也是此意的話,小弟願走上一趟!”
“殘雪師弟少安毋躁,聽聽其它道友怎麼說,畢竟帝君大人只是吩咐本君暫攝此位,本君又豈能獨斷專行?”
錦袍男子一邊把玩着一隻盤龍金璽,一邊似笑非笑地說道。
“玉宸兄客氣了,以玉宸兄的神通和智謀,此位自然是非兄莫屬,在下也贊成殘雪的意見,接納此人入我東天仙宮!”
另一名相貌儒雅的青袍中年男子輕搖手中羽扇,接過了話頭,隨後望了望對面的那名身着七色彩衣的妙齡女子,目光一閃,又說道:“梵瑤仙子怎麼看呢?”
“此事玉宸兄做主就是!”
梵瑤神色淡淡地說道。
“在下也沒有什麼意見,玉宸兄做主就是!”
另一名身周銀焰繚繞的銀甲壯漢同樣是隨聲附和地說道。
“殘雪兄說得有理!”
“玉宸兄做主就是了!”
其它幾名修士也是一個個隨聲附和,不知道是不願表述意見,還是在真心支持這名錦袍男子。
“哦,既然大家都贊成此事,本君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麼了,殘雪,你這就走上一趟吧!”
錦袍男子玉宸仙君目光再次掃過眼前衆人,衝着殘雪點了點頭。
“是!小弟一定不辱使命!”
殘雪衝着玉宸仙君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
隨後卻又衝着那名身着八卦道袍的老者拱了拱手,說道:“還請元須兄相助一臂,替小弟占卜一番此人的準確下落!”
老者點頭一笑,說道:“好吧,那你就……”
水生自然不知道,此時已有無數道目光盯在了自己身上,他心中驚詫的是,這仙界之內大片大片靈氣濃郁的區域,竟然根本就無人居住,一任妖獸和奇花異草瘋長,其中不乏數百年甚至上千年年份的靈藥。
說是幾天的時間就能到達縹緲山,這中間卻還是經過了兩次遠距傳送,前面的三天時間,僅僅是到達了第一座可供傳送的城池。
看到此幕,水生頓時明白了爲什麼會有如此多的修士能夠如此快地趕到軒轅臺。
似乎是知道水生不願拋頭露面地被人知曉身份,嶽玉碧和玲瓏二人離着城池還有數百萬裡,已是收起了飛舟,幻化了容顏,外露的法力也僅僅是天仙境界。
水生自然也是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名相貌普通的白袍中年男子。
踏入城中,水生再次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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