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兄,這個......”
聶鶴滿臉不自在,伸手搔了搔頭皮,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如果對方神通不及自己,自然是毫不客氣地把蛟魂給要了回來,此刻卻是無法開口!
老者擡腿向聶鶴走來,身影一動,已到了聶鶴面前三四丈遠,微微一笑,把手中木匣遞了過來。
另一隻手掌一伸,衝着跟在蛟魂身後飛來的赤紅色飛劍伸手一抓,把其捉在了手中。
聶鶴一張老臉馬上多雲轉晴,笑得連眼睛都眯了起來,點頭哈腰,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接過木匣,口中慌不迭地說到:“多謝陳兄,陳兄來得太......”
話未說完,老者手中的赤紅色長劍卻閃電般向着聶鶴脖頸間斬去。
“當”的一聲金鐵交鳴般的巨響,長劍如同斬在了金鐵之物上一般,一彈而起,火光飛濺,聶鶴的身影卻向遠處飛出五六丈遠,滿臉都是驚駭之色,怒道:“陳儼老兒,你瘋了嗎?”
就在長劍斬在聶鶴身上的那一刻,聶鶴體表驟然浮出了一套土黃色戰甲,戰甲之上絲毫紋飾都沒有,粗糙臃腫,如同一件半成品一般,看似毫不起眼,卻從頭到腳把聶鶴包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面容。
凌厲的劍光斬下來,只在戰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並沒有斬透戰甲。
老者微微一楞,隨後臉上浮出一絲獰笑之色,嘴巴一張。昴首發出一聲怒吼。
高亢嘹亮的龍吟之聲響徹天地,比起方纔那隻九級青蛟發出的聲音不知道要響亮多少倍。不但聶鶴,就連站在一百多丈之外的烈火夫人腦中都是嗡嗡作響,體內氣血沸騰,眼前一黑,身影竟然向着地面上栽去。
聶鶴體內同樣是氣血沸騰,耳膜彷彿已經破裂,腦袋如同要炸開一般難受,好在。剛剛受到偷襲,正在保持着萬分的驚醒狀態,情知不對,想也不想地掉頭就跑,腳底黃光閃爍,刷地一聲,身影如同瞬移一般已到了五六十丈之外。
右手一伸。那枚收入體內沒多久的土黃色三股叉再次出現在了手中,身影晃動,黃光接連在空中閃過數次,已到逃出二三百丈之外。
老者目光中閃過一絲兇厲之色,不慌不忙地把手中木匣收入腰間儲物袋中,隨手拋掉那枚赤紅色長劍。擡腿向聶鶴撲去,一步跨出,已然有了八九十丈距離,只見白光閃過,片刻間已到了聶鶴身後三丈。右手一擡,衝着聶鶴的背心。一掌拍了過去。
金光一閃,老者的一隻手掌竟然變成了一隻臉盆般大小金光燦燦的龍爪,挾着一股狂風狠狠擊下,虛空一陣顫抖。
“轟”的一聲巨響,金光爆開,聶鶴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向着地面上飛遁,面容一下子變成了淡金之色,口中狂噴一口鮮血,護體真氣渙散,土黃色鎧甲後背之上出現一個深深的爪印,一道道裂縫以爪印爲中心,向着四周延伸,眼看這救命的戰甲已經廢掉。
一陣陣暈眩襲來,聶鶴強提一口真氣,目中閃過一絲狠意,舉起手中三股叉,刺向堅硬的青石地面。
又是一聲轟隆巨響,塵土飛揚,聶鶴連人帶叉鑽入地底不見,地面上出現一個十幾丈深的大坑,也不知道是聶鶴還有足夠多的真氣施展土遁之術,還是藉着老者的一掌之威轟開了地面。
老者臉上浮出一絲怒容,神識掃過,竟然無法發現聶鶴遁往地底何處,飛身而來,衝着土坑狠狠擊出一拳。
塵土飛揚,整個廣場之上的地面都在劇烈顫抖,成千上萬塊石板從地面上飛了起來,一道道尺許寬的裂痕向着四周蔓延,泥沙如同一條條黃色巨蟒向着四周飛卷而起,轟隆隆的響聲不絕於耳。
烈火夫人早已嚇得從另一個方向逃之夭夭,就連那枚赤紅色飛劍都不敢召回,老者望了望狼籍一片的地面,又望望烈火夫人的背影,沉吟了片刻,擡腿向烈火夫人追去。
龍吟之聲響起之後,一衆妖獸如同服下了靈丹妙藥一般,興奮的嗷嗷亂叫,方圓一二十里之內的修士卻是一個個膽顫心驚,耳畔嗡嗡作響,體內氣血沸騰,幾十名離得較近的修士祭出的法寶紛紛從空中跌落下來,慌亂間連連失手,被妖獸趁機擊傷、擊殺了數人。
好在,因爲九級青蛟、聶鶴、烈火夫人三人的混戰,修士和妖獸都已經紛紛逃遠,不敢靠近,這纔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妖獸畢竟是妖獸,哪裡及得上人類的靈智,隨着時間的推移,妖獸和衆修士之間的戰場早已從拍賣大廳四周的廣場轉移到了坊市之中,每一處戰團之間都拉開了較遠的距離。
坊市之中,幾乎所有的閣樓、店鋪之中都有或強或弱的禁制存在,一座座閣樓,一處處禁制,被三五成羣的修士合理地利用了起來,尤其是原本就隸屬於五大商盟的執事、衛士,對這些禁制更是熟悉,巧妙地利用着各種禁制擊殺妖獸,效果顯著。
躲在殿宇、閣樓等狹小的空間之內,修士照樣可以祭出法寶攻擊妖獸,身軀龐大的妖獸卻無法進入閣樓之中,即使能夠進入面積相對較大的殿閣之中,騰挪移動之間也是大爲不便,況且還有禁制壓制,至於高階妖禽,只要被誘入殿閣之中,就不免一死。
當然,妖獸也可以施展神通直接毀了閣樓,破開禁制,若真如此做,只有死的更快,閣樓倒塌,禁制混亂,硝煙瀰漫,塵土飛揚之時,正是修士祭出法寶襲殺妖獸的最佳時機。
不過,對於八級以上的化形妖物來說,這些閣樓以及禁制卻是擋不住它們的身影,甚至還有一些化形妖獸衝進一處處店鋪之中搜索法寶、靈物。
尤其是那名手持破天斧的藍袍男子,斧影閃過,即使有再強大的禁制相助,任何元嬰修士也難以擋上三斧,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有幾十名元嬰修士被其所殺,在其身後,跟着四五十隻被其從修士手中解救下來的高階妖獸。
藍袍男子得意洋洋地帶着這羣妖獸,耀武揚威般從坊市筆直的街道之中大步走過,神識不停掃過四周的一座座閣樓,尋找着下一個獵殺目標。
濃濃的血腥味瀰漫在整個坊市之中,美輪美奐宛如仙界的天街坊市已經變成了修羅道場!
突然,藍袍男子擡起頭來,把目光望向了遠處,伸手一擺,止住身後一衆妖獸的喧囂。
筆直寬闊的兩條街道十字交叉,另一條街道上空,遠遠地出現了一名黑袍男子的身影,二十多歲年紀,漆黑的長髮,棱角分明的面容,星辰般明亮的目光,不過,此時的目光卻是冷若冰霜。
黑袍男子身前,一枚五六丈長的巨劍在空中盤旋飛舞,散發出絲絲寒意,雪亮的劍身之中,一條小小的青蛟虛影搖頭擺尾,口中噴出一道道青色劍芒,“嗤嗤”作響,虛空跟着劍芒的閃爍一陣陣顫動,看起來威勢十足。
黑袍男子一路走來,劍鋒所指,街道之上所有的妖獸都被瞬間斬爲兩斷,就連幾隻七級妖獸也難擋巨劍的凌空一斬,至於妖獸的殘屍、妖丹,男子卻根本不屑收取,任由那些躲在閣樓中正在和妖獸搏殺的其它修士把其收走。
巨劍彷彿已經和黑袍男子心神合一,融爲一體,男子根本就無須動上一根手指頭,僅憑神念就把巨劍操縱的圓轉如意。
黑袍男子身後,遠遠跟着一名身高兩丈蛟首人身的男子,不斷揚起兩隻骨節突起的巨爪,向着黑袍男子發起一次又一次攻擊,一道道凌厲的爪影呼嘯作響,卻根本就沾不到黑袍男子的一片衣衫,黑袍男子身法如鬼如魅,靈活之極,每每在間不容髮之際輕巧地躲過爪影,不過,卻也不回頭攻擊,只顧一路斬殺下去。
這隻身高兩丈的化形蛟龍,滿身鱗甲銀光燦燦,猶如從頭到腳披着一件銀色戰甲一般,威風凜凜,只不過,腳步卻是有些虛浮,看似凌厲的爪影也總是在關鍵時刻差着那麼一點點,始終跟不上黑袍男子輕盈的腳步,彷彿體內法力透支嚴重。
青色巨劍以及黑袍男子的身影一前一後出現在了十字街頭。
彷彿同時發現了對方的存在,黑袍男子猛地轉過身來,把目光望向了遠在兩三百丈之外的藍袍男子,嘴角邊突然浮出一絲冷笑,口中厲喝一聲,五六丈長的青色巨劍突然掉轉方向高飛而起,發出刺目的光華,呼嘯着向藍袍男子斬去。
黑袍男子的身影跟在巨劍身後撲了過來,速度比巨劍也慢不了多少,彷彿瞬移一般迅捷。
離着十字路口不遠,三條體型龐大的碧鱗妖蛇聚在一處,衝着面前閣樓中輪流噴吐着碗口般粗細的雪白水柱,閣樓外的禁制靈光閃爍不定,眼看就要潰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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