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丁丁當當的金屬撞擊聲傳來,十餘枚銀光閃爍的蛇形飛錐幾乎在同一時間擊打在了水生的身軀之上,卻紛紛被一彈而飛,而水生的身軀之上卻連一道印痕都沒有。
隨後,水生右手從袖中不慌不忙地一探而出,衝着饕餮伸手一抓,一股龐然大力瞬間涌來,饕餮不由自主地衝着無影舟上飛去。
下一刻,水生的手掌已是按在了他的肩頭,一道道細如髮絲的黑色光絲從掌心之中飛出,源源不斷地沒入饕餮體內而去,片刻間,饕餮丹田之內的妖丹已被密密麻麻的光絲纏得結結實實,體內法力頓時凝滯不出,無法流轉。
強大的束縛力之下,饕餮根本是動也無法動彈分毫,只得任由水生施法。
“說說看,是誰指使你來找貧道的!”
水生一邊言語,一邊放開了按在饕餮肩頭之上的手掌。
如山威壓頓時憑空消失不見,饕餮的身軀卻是僵硬麻痹,依然無法動彈,不過,眼耳口舌卻還可以使用。
“你……你這是……什……什麼邪術?”
饕餮結結巴巴地說道,試着催動法力,真氣竟然凍僵在了經脈之中一般,無法流轉。
“你若想活着,就老老實實地回答貧道的問題,說不定貧道念在昔日你我聯手對敵的情義上,會放你一條生路,甚至還會幫你解除了體內被人設下的禁制,若是你想繼續撒謊,貧道也只能對你搜魂了,到了那時,你恐怕也就見不到明天了!”
水生神色淡然地說道,嘴角邊甚至還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而饕餮心中卻是暗自一凜,沉吟了片刻,問道:“你怎麼察覺到我體內被人下了禁制?”
“以你的性格,又怎會平白替人跑腿?紫紋碧血蛛雖說身具奇毒,以仙界如今的天地靈力和資源。卻是難以進階到大羅金仙的境界,即使有變異的可能,靈智未開之下又豈是你的對手?何況,貧道修煉的神念秘術恰恰能查探修士的神魂。而道友的神念之力並不算多強!”
水生並沒有刻意隱瞞,初見饕餮,他就察覺到了饕餮的神魂之中被人下了禁制,而在之後的兩日內,他特意安排噬魂和饕餮見過一面。噬魂同樣察覺到異常之處。
“這……好吧,既然你什麼都察覺了,我也就不隱瞞了,當日我確實是見到黑煞道友被空間漩渦捲走,不過,黑煞道友似乎是故意衝入了這空間漩渦之中,而那名跟在他身後的兇魔卻並沒有一道進入空間漩渦,而是發現了我的蹤跡,我拼盡全力也是不敵,被他所擒。隨後他對我搜魂之後又在我體內設下禁制,把我禁錮了起來,只到三個月前,他才把我放了出來,讓我到玉京城……”
饕餮心中陣陣猶豫,最後卻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一切真相都說了出來。
以他現在的處境,水生想殺他簡直是易如反掌,而水生之所以沒有直接對他搜索,恐怕是不想因爲搜魂而驚動那名兇魔。
“這麼說來。你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了?”
水生眉頭微微一皺地說道。
“此人從頭到尾都被一團血光裹在正中,我並沒有看清他的面貌,不過,此人體內透出的兇戾之氣卻是讓人膽寒。而且他只給了我半年的時間,要我騙你過去,而且還聲稱,若是有人試圖化解我體內的禁制,他會隨時引爆我的神魂!”
饕餮苦着臉說道,眼神中全是後怕和恐懼之意。突然想到一事,又說道:“對了,此人似乎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的,當日對我搜魂之後,我聽他提起你的名字,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口口聲聲要把你挫骨揚灰,我也是被逼無奈,這次纔不得不按他的吩咐去做,而且我也提醒過道友,讓道友多帶些人手的!”
“深仇大恨?”
水生喃喃低語,嘴角邊卻是浮出了一抹自嘲般的笑容。
自已殺死的真魔殿修士不計其數,和自己有仇之人還真是數不勝數。
不過,兩年前已經和自己有仇,且法力強大的真魔殿修士,也只有天哭、血煞、屠邪王這三名造物境巔峰的老魔,血煞本體已亡,即使還有分身存活,恐怕也不可能踏入涅槃境,難道說這名兇魔是天哭和屠邪王之一?
“你確定此人是單身一人?”
水生沉吟着問道。
“不確定,當日他放我離開時,我只是看到了他一人,也沒敢在附近多待。其實道友大可以不必一人赴約的,道友神通雖強,可萬一要是中了埋伏豈不危險?我想這兇魔之所以要把你引來,其實是怕被人圍攻,不敢親自前往玉京城!”
饕餮目光閃爍,語帶巴結地說道。
“只怕這一來一去的時間不夠用吧,你我出發之前,你難道沒有給他發出消息嗎?”
水生瞥了一眼饕餮,嘴角邊浮出一抹嘲諷之色。
“這……在下也是迫不得已,還請道友見諒!”
饕餮乾笑着說道。
“好了,不管他是一人還是多人,你帶路吧!”
水生不再和他繼續計較,手一揚,一道法決擊打在飛舟禁制中樞之上,飛舟頓時白光大放,再一次向前風馳電掣般飛馳而去……
數天後,另一處魔氣濃郁地勢險峻的崇山峻嶺上空,無影舟裹着一團刺目白光從天際頭呼嘯而過。
突然,一條山澗深處憑空飛起一道金色光柱,直奔無影舟而去。
金色光柱之中乃是一枚丈許來長的金燦燦飛劍,劍身之中一片片血色魔文閃爍不定,迎風而漲,眨眼間化作了幾十丈般大小,速度比無影舟還要快上幾分。
“哪裡來的魔物,真是不自量力!”
舟頭之上,水生冷哼一聲,右手一擡,不慌不忙地一拳擊了過去。
金光一閃,拳影眨眼間化作閣樓般大小,準確無誤地撞在了金劍之上。
一聲金鐵交鳴般的巨響,一大團炫目金光騰空而起,狂暴的靈力向着四周飛卷而去,虛空碎裂扭曲,拳影潰散,金劍卻是倒飛而回,閃電般斬在了一座千丈高峰之上。
山崩地裂,塵煙瀰漫,震耳欲聾的巨響聲瞬間傳遍萬里。
“怎麼樣,我說過這小子不簡單吧!”
一道高亢尖細的年輕男子聲音在虛空中響起,瞬間壓過了這山崩地裂所引起的巨響,緊跟着,無影舟右側方向空間波動一起,憑空浮出一隻血焰翻滾的白骨巨爪,足足有幾十畝般大小,衝着無影舟橫向拍來,狂風呼嘯,虛空被這爪影撕出一道道細碎空間裂縫。
令人窒息般的狂暴靈壓緊隨爪影而來,無影舟的遁速頓時猛然間慢了下來。
一道刺耳的嘯聲卻從無影舟正前方遠遠傳了過來,這嘯聲,如狼嚎,似虎嘯,又彷彿是鬼哭之聲,淒厲高亢,震的數千裡虛空生出一道道水波狀的漣漪。
舟頭之上,水生的耳膜竟是嗡嗡作響,體內氣血一陣莫名沸騰。
饕餮更是雙手抱頭,神情痛苦。
緊跟着這嘯聲而來的,還有一道從天而降的墨綠色的光柱,光柱之中,一枚百丈之長的墨綠色長刀,如同矯矯天龍般飛落,把虛空一劈兩半,透骨的陰寒氣息隨着刀影呼嘯而來。
“天哭老兒,沒想到你還活着!”
水生面色頓時凝重了幾分,一團白色靈光從體內飛迸而出,源源不斷地竄入腳下飛舟,飛舟四周空間猛然一顫,憑空瞬移般出現在了數萬丈開外,間不容髮之際躲開了白骨巨爪的襲擊。
隨後,百丈之長的飛舟在空中一個扭曲變幻,化作一道白色光影沒入水生袖中不見。
就在此時,水生身側的饕餮卻是雙拳齊出,擊在了水生的後背之上。
一聲悶響,水生的身影如同破麻袋般被拋出數千丈外,衣衫碎裂,身軀在空中晃了幾晃這才站穩,扭頭望向了饕餮,怒道:“饕餮,你在做什麼?”
而饕餮雙拳擊出之後,卻是猛然轉身衝着另一個方向逃去,聽到水生的喝斥,更是一聲不吭地逃得更快。
“哈哈,好好好,小子,本君沒看錯人,你果然夠奸滑!”
那道年輕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擊落空的白骨巨爪在空中一顫之下,竟是自行碎裂了開來。
隨後,聲音傳來之處的虛空之中卻是突然間浮出一團血色光影,光影之中,乃是一名身材修長玉樹臨風般的英俊男子,錦衣玉冠,面白無鬚,二十八九歲年紀,一對瞳仁卻呈碧綠之色,嘴角邊掛着一抹嘲諷般的笑容。
英俊的面容配上這對鬼火般閃爍的瞳仁,竟是憑空多出了幾分邪氣。
手一揚,祭出一杆漆黑如墨符文閃爍的幡旗,幡旗迎風而漲,眨眼間,化作千丈之高,隨着這幡旗的出現,數萬裡虛空之內的濃濃魔氣如同受到了吸引一般,瞬間沸騰,蜂涌而至。
這杆幡旗,赫然是一件中階仙寶。
墨綠色長刀一擊落空,卻是如影隨形地再次斬向了水生所在的方向。
長刀後方,天際頭虛空微微一顫,一名身材微胖鶴髮童顏的白袍老者露出了身影,正是天哭老祖。
而地面之上,那枚被水生一拳擊飛的金劍,再次沖天而起,斬向了水生。
山澗之中同樣竄出了一道身影,卻是一名身材高大的金袍中年男子,面容黝黑,獅鼻闊口,劍眉飛揚,雙目紫光閃爍,神態狂傲,渾身上下似乎充滿了無窮力道一般。
三人正好成品字型把水生圍在了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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