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啞雀無聲,水生的聲音卻在此時再次響起:“明弋,你來告訴大家,我二人爲何會前去尋找明海,又是如何看到他行兇傷人的?”
明弋應了一聲,說道:“各位師兄弟,我和師叔是奉掌門真人口諭……沒想到明海卻對師叔動手,若不是師叔有閃電貂護衛,後果不堪設想!”
聽完明弋九成真一成假的講述,所有的金丹期弟子都已經明白,無論明海早死還是晚死,結局都一樣,大牛、王龍、小娟三人之所以被點名外派,肯定和玄葉道人有關,不管玄葉道人有沒有指派明海如此做,這個嫌疑卻是再也無法推脫。
雖然水生嘴中說得漂亮,把罪責全部推到了死去的明海身上,那也只是無力憾動玄葉道人的無奈之舉!
神農殿的幾名弟子不禁暗暗慶幸明海死得好。
“至於外派弟子的事情我本來也不想多嘴,可是,這件事情的發生,說明門中前輩們一直遵循的行事方式纔是正確的,趁大家在此,明德道友不妨把玄葉師兄請出來,大家商議一下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看到明德和神農殿幾名弟子已經無力扭轉局勢,水生再次提起讓明德請出玄葉道人。
此時此刻,明德哪裡敢去請玄葉?玄葉道人到了這裡後,若是仗勢恃強,反而坐實了明海殺害衆弟子是受其指派。即使撇清和明海殘害同門之事沒有關係,也輸了氣勢。明海已死。事實和證據擺在面前,玄葉道人理虧之下。很有可能會拿自己來做替罪羊,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老謀深算的明德,片刻間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暗自詛咒玄葉道人,不該無事生非地和玄光道人過不去,不該和水生兄妹三人過不去,更是痛恨明海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心中轉着各種念頭。臉上卻陪着笑容說道:“師尊正在閉關,做弟子的哪裡敢前去滋擾?明海罪該當誅,死了活該,此事之所以發生,全怪弟子考慮不周。若要追究起責任來,弟子難辭其咎!
說罷,站起身來。沖水生和明弋各自躬身施了一禮,又說道:“多謝師叔和明弋師弟,若不是你二人及時趕到,恐怕已經釀成更大的禍端!師叔放心,被明海擊傷的弟子,我一定會……”
話未說完。原本昏迷在地的宸東,卻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頭也不回地向殿外遁去,蹲坐在其身畔,正在用兩隻大手梳理自己毛髮的銀頸猿。察覺到看守的“獵物”逃走,憤怒地大吼一聲。追了上去。
與此同時,水生面前的閃電貂吱地一聲尖叫,衝大殿門口衝去,一白一金一紫三個光團眨眼間就到了議事大殿門口,“砰”的一聲悶響,銀頸猿碩大的拳頭重重砸在宸東的後背之上,慘呼聲中,宸東高高瘦廋的身軀平飛而起,撞在前方一處厚厚的牆壁之上。
一切如同電光石火,衆人驚醒過來後,紛紛衝出殿外,卻看到宸東的屍體躺在地上,面容紫黑,腸穿肚破,一隻臂膀正被銀頸猿提在手中,而閃電貂則在宸東的屍身上跑來跳去,吱吱亂叫,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守在殿門外的練氣期主事弟子,望向兩隻兇獸的目光中,滿是驚惶畏懼,全身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望着眼前的血腥場面,衆人哪裡還不明白當日的明海,在閃電貂的攻擊之下會是如何下場?
水生不緊不慢地最後一個從議事大殿中走出來,望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眉頭微微一皺,說道:“看來這宸東確實可疑,心裡面若是沒鬼,幹嘛要想着逃走?也不想想,他能逃走吧?”
搖搖頭,輕嘆了一口氣,又說道:“這兩隻兇獸野性未馴,不怎麼聽話,就連我也無法輕鬆駕馭,可惜了這個找到其它奸細的大好機會。”
說罷,目光緩緩掃過衆人,彷彿一衆金丹期弟子裡還有冰封谷的奸細一般,幾名和宸東關係不錯之人以及神農殿弟子在水生的目光注視下,頓時渾身不自在,想要開口證明自己和宸東無關,卻又不知如何說起。
好在,水生也沒有繼續深究的意思,反而說道:“既然明海的事情大家已經明白了始未,如何處理,我就不再插嘴了。宸東死有餘辜,也不用可惜,派人去他洞府中搜上一搜,說不定還能找到一些其它的鬼名堂。這兩隻兇獸難以約束,在這裡恐怕會惹下其它麻煩,我就先告辭了!”說罷,招呼一聲銀頸猿,大步向遇真宮外走去。
紫光一閃,閃電貂輕巧地落在水生肩頭,銀頸猿拋下啃了兩口的半隻胳膊,跟在水生後面大步走出,臨走時,還衝離自己較近的兩名金丹期修士呲了呲牙,做出一副兇惡姿勢,嚇的那兩名修士一陣心驚肉跳!
衆人眼睜睜看着水生帶着滿嘴滴血的兇猿揚長而去,這纔對着宸東的屍體議論紛紛。
一次原本應該是普通至極的外派弟子舉動,卻被玄葉道人和水生“演繹”成了現在的意外結局。
兩名金丹期修士的先後隕落、奸細疑雲、神農殿的“貓膩”,頓時成爲玉鼎門上下議論的話題。
事件背後牽涉到的兩名元嬰長老,卻在此時同時選擇了沉默,誰也不知道玄光、玄葉二人的閉關是不是一個幌子,卻也無人敢去深究。
水生這位神秘的門中“長輩”,先是封印了令正陽真人都束手無策的陰魔煞氣,緊跟着,又在金丹期衆弟子面前華麗亮身,這兩次舉動都充滿了震撼,也讓所有的玉鼎門弟子產生了深深的疑問和迷惑——他真的是一名煉氣期修士嗎?
五天後,青梅居中,明弋把“控靈術”修煉功法小心收好,說道:“師叔放心,神農殿的張師弟那裡我已經安排妥當,該說的都說了,不會走漏任何消息!”
“此次多虧他提供了玄葉師兄閉關的消息和宸東的可疑之處,要不然,大家還真不好找個合適的方法下手。”水生微微一笑。
“這隻能怪宸東自己貪心,雖然他有不少可疑之點,卻也無法就此認定他是奸細,沒想到他卻把那幾瓶從天而降的丹藥給收了起來,有這幾瓶丹藥在手,那就什麼也講不清了。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碧蟾丹和另外兩種丹藥可都是金丹期修士突破瓶頸的上選靈藥,不認識還好,認識了誰肯輕易放過?”
“只可惜兩隻兇獸出手太快,害得我們無法從宸東口中得知其潛藏的同夥。宸東能夠放心把這幾瓶丹藥收起,肯定以爲是同夥故意放在他洞府之外。不過,能用幾瓶丹藥除去一個可疑的奸細,能換來大家對玄葉師兄的猜忌,讓其以後稍做收斂,也是本門之福。”
話鋒一轉,水生又說道:“當年烏木道長因我而亡,我不會讓我的兄長小妹再因我出事,若是有人敢對他們不利,無論是誰,都只能拿他自己的性命來換!”
聽聞話語裡透出的冷冽殺機,明弋心中不由一寒。方纔在青梅居中見識了赤火蛟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暗自慶幸當日明海並未來得及繼續行兇,若不然,門中此時已經掀起了腥風血雨。暗自盤算着,若是正陽真人出關,一定要告上玄葉道人一狀,好爲自己開脫。
看着明弋告辭離開,水生把青梅居中的禁制大陣全部打開,這纔回到洞府,靜下心來,思量下一步的打算。
隨後的二個多月中,大牛、王龍、小娟三人一直待在青梅居中修習“控靈術”,水生卻趁機在玉鼎門中四處閒逛,用手中幾件用不到的法寶,先後和明元等靈符殿金丹期弟子交換了一些中級符篆,準備着離開山門後防身使用。
小娟在青梅居中沒有呆上一個月時間,竟然和閃電貂玩成一團,在小娟不斷餵食丹藥、靈果之下,閃電貂對待小娟比對待自己還要親上三分。這還不算,小娟彷彿天生就擅長馴伏靈獸,對靈獸體內散發出的氣味特別敏感,能在數裡之外察覺到靈獸的氣味。
水生詫異之餘,大着膽子讓小娟試着在閃電貂體內設下一絲神念禁制,和閃電貂建立神念聯繫,並用體內精血連續餵養了閃電貂數次,結果,閃電貂對此並無排斥。水生於是把手中僅剩的幾瓶獸丹交給小娟,讓小娟來餵食閃電貂。
小娟起初餵食的只是練氣期弟子服用的丹藥,現在改喂更加香甜的獸丹,閃電貂和其愈加親密,每日裡跟在小娟身前身後,從不跑遠。
這讓水生大爲糊塗,想來想去,只能認爲小娟在馴獸之道上比自己更有天賦,要不就是閃電貂智商太高,喜歡“背主求榮”。
即使如此,水生還是不大放心,不敢解除自己在閃電貂體內設下的禁制,生怕閃電貂咬傷小娟,結果,一個多月過去,閃電貂並無一絲反噬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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