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繃!繃!”的響聲中,一條條土黃色長索在雷光轟擊和手臂拉扯之下應聲而斷,卻也有十幾條生有黑色“觸鬚”的長索堅韌異常,無論是煞雷轟擊還是用力拉扯,都無法讓其斷裂。
遠處,更多的長索源源不斷地從蒼松上人的袖中飛出,飛快地纏繞在魔神身上,片刻之間,魔神魁梧的身軀已被纏成了一個大大的“糉子”,不由自主地隨着蒼松上人的身影向着地面之上墜落。
蒼松上人輕巧地飛身落在地面之上,落地之時,幾十丈高的身軀竟然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帶出,口中唸唸有詞,“砰”的一聲悶響,身影瞬間潰散,化作十幾道土黃色光影,無聲無息之間沒入地底不見,地面之上卻連一個孔洞都沒有出現,彷彿這具身軀本身就是虛幻之物一物,而那些束縛魔神身影的十幾道黃中透黑的長索卻又是實實在在,正好和這十幾道土黃色光影連爲一體。
魔神的身軀被這十幾道長索拖拽着從空中重重摔到了地面之上,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地面之上出現一個深深的大坑。
“嗖嗖”的響聲不絕於耳,一條條粗細不一的土黃色根鬚密密麻麻地從地底鑽出,跳動着向着魔神撲來。
魔神拼命掙扎着想要站起身軀,卻一次次被拖拽在地,僅僅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身周已被一條條根鬚纏了個密不透風,這些根鬚之中夾雜着濃郁的土靈力,不多時。被纏得糉子一般的魔神已被一團土黃色光影包裹在內。
遠處,一條條粗細不一的根鬚以更快的速度生出。一部分沖天而起,吸納着天地靈氣。搖曳晃動着發芽、生枝、開葉,化作一株株蒼翠的大樹,一部分卻向着魔神所在的方向撲來,其中不乏閃爍着黑色觸鬚的粗大根鬚。
一道道銀色雷電從魔神體內飛出,震耳欲聾的霹靂聲中,一條條粗細不一的根鬚紛紛斷裂開來,黃色光團四周的天地靈氣一次次四散飛卷。
而那十幾條生有黑色觸鬚的碗口般粗細根鬚卻堅挺異常,自始至終沒有斷裂過一條,一道道黑色觸鬚如同有靈性一般。不斷地延伸變長,在魔神身周飛快蔓延着糾結在一起,化作一張陰冷的漆黑大網,把魔神從頭到腳給罩在了其內,即便是被煞雷一次次轟斷,也會化作一團黑霧,迅速附着在其它根鬚之上,而且還拼命晃動着想要鑽入魔神的身軀之內。
好在,無須魔神催動。金烏神甲就會源源不斷地飛出一道道赤焰,把這些手指般粗細的黑色觸鬚給焚燬,不過,這些赤焰卻無法把這十幾條碗口般粗細的根鬚給焚燬。也就無法把這些蘊含着濃濃魔氣的黑色觸鬚給徹底擊潰。
這十幾條根鬚之中不知道蘊含了何種靈物,滑不溜手,堅韌異常。根鬚之中隱隱還有七色琉璃之光閃爍,而這魔氣所幻化的黑色觸鬚也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不滅不散,晃動之間。在魔神的六條臂膀以及兩條粗壯的大腿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
四周的天地原氣紛紛衝着黃色光團撲來,黃色光團漸漸變成了石塊一般堅硬的土黃色圓球,體積越來越大,一柱香的時間不到,已然化作了畝許般大小,光團正中心,魔神體內的雷光一點點耗盡,卻始終連站也沒能站起身來,反而被一條條根鬚拖拽着向那個被法寶自爆所炸出的巨大深坑中拖去。
一聲不甘的怒吼聲從地底傳來,魔神體內突然飛出一團閃爍着五色光華的炙熱赤焰,噼裡啪啦的燃燒聲中,一條條根鬚紛紛化爲飛灰,覆蓋整個軀體的黑色光網頓時潰散消失。
奈何,這些真火依然無法把那十幾條滑不溜手更多的根鬚給焚燬,更無法把外面彷彿石化一般的土黃色圓球給燒燬,更多的根鬚悍不畏死地飛撲過來,纏在土黃色圓球之外,裡三層,外三層,把魔神纏了個結結實實。
圓球越變越大,漸漸地已有幾十畝般大小,停在沉坑之中一動不動,圓球之內,熊熊燃燒的烈焰越來越弱,終於,緩緩熄滅......
一股奇寒無比的白色寒焰再次從魔神體內飛出,寒焰之中還夾雜着一道道青色風刃,丁丁當當的響聲中,一條條粗細不一的根鬚紛紛化爲一根根雪白的冰棍,隨後,紛紛碎裂開來,更多的根鬚卻頂着奇寒飛撲而來......
無論魔神如何掙扎,也擺脫不了束縛,更無法擊潰外面越來越大的圓球。
又是一頓飯的功夫過後,方圓萬丈之內已然變成了白茫茫的冰原,土黃色圓球之外更是結上了厚厚一層冰霜,徹骨的奇寒卻依然無法阻止更多的樹根從地底衝出,向圓球撲去。
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根鬚藏在這地面之下?
離着大坑數千丈開外,一株高約百丈的巨大蒼松直插天穹,灰黑色的樹皮梭裂開縫,枝端細小的樹枝全部耷拉向地面,一根根長長的松針暗淡灰黑,不像四周圍其它松樹那般蒼翠欲滴。
四面八方的天地靈力向着巨鬆源源不斷飛撲而來,沒入億萬根松針之中,其中最多的就是灰黑色的冥霧和土、木、水三種靈力,這些松針的顏色隨着這些天地靈氣的撲入,開始慢慢變成了翠綠之色。
粗大的樹幹正中段,突然間飛出一道道黃光,慢慢匯聚成一個十幾丈高低的巨大人臉,越來越是清晰,看模樣,彷彿放大了無數倍的蒼松上人面容。
詭異的是,這面容的額頭正中間,卻另有一張小上許多,漆黑如墨的頭顱,這隻頭生獨角的猙獰頭顱,赤眉卷鬚,獅鼻闊口,口中獠牙外翻。臉頰之上生滿了一片片指蓋般大小的黑漆漆鱗片,一對血紅的妖目望向深坑之中的土黃色圓球。充滿了貪婪和渴求之色,嘴巴一張。嗡聲說道:“怎麼樣,現在看出這小子不是一般之人了吧,你若早聽本聖的良言相勸,肯動用真魔之氣,也不致於像現在這般法力枯竭!”
“那又怎樣,他還不是被本尊給生擒活捉?”
蒼松上人大嘴一張一合,冷聲說道。
“嘿嘿,你可真是嘴硬,若無本聖的相助。就憑你那幾條破破爛爛的子孫根,能擋得住這小子體內的雷電轟擊和烈焰焚燒?”
黑色面孔兩眼一翻,不客氣地說道。
“別忘了,你只不過是本尊禁錮的一縷魔魂,我可提醒你,不要打這小子體內先天真氣的主意,否則的話,本尊寧願元氣大損,也要把你給滅殺得乾乾淨淨!”
“滅殺本聖?嘿嘿。你的口氣可真不小,你拿什麼來滅殺本聖,那枚佛骨舍利嗎?不妨告訴你,只要這顆禁錮本聖的佛骨舍利碎裂。你體內的這些真魔之氣就會隨着本聖的魔魂一同消散,別說眼下無法困住這小子,就連修爲都會跌落到初階地仙境界。到了那時,你還想進階天仙。謀求長生不死,做夢去吧?”
“那又怎樣。只要這先天真氣到手,即便是跌落境界,也會輕鬆恢復,今後若是沒有你,本尊活得會更自在?”
“是嗎,別忘了,陰長生體內的禁制可是由本聖的魔念掌控,本聖的神魂若是不存,陰長生馬上就會醒轉,到了那時,你拿什麼去掌控冥王殿?哼,把本聖逼急了,現在就收起這些真魔之氣,看你還如何自在?”
“好啊,你試試看!”
蒼松上人目光中露出一絲慍怒之色,聲音突然尖銳了幾分,針鋒相對。
“老東西,過河拆橋?”
魔物憤憤不平地說道,目光卻是一陣閃爍不定,似乎心中頗有顧忌。
沉默了片刻,神情竟然慢慢緩和了下來,口氣一軟,又說道:“好吧,你我之間一容俱容,一損俱損,只要你能兌現之前的承諾,在進階天仙之後放本聖離去,本聖也可以不打這先天真氣的主意,不過,這些冥蛇體內的神魂卻要供給本聖。”
蒼松上人的神情同樣緩和了許多,大嘴再次一張一闔:“本尊也不是小氣之人,這點小事還是可以答應你的,當然,接下來擊殺這些冥蛇獲取精血真元還需要你大力協助!”
巨大的密不透風的土黃色圓球之中,水生體內雜亂狂暴的真氣徹底失控,再也無法維持三頭六臂的魔化狀態,丹田、經脈一陣陣劇烈漲縮,就連身軀也跟着一陣陣劇烈漲縮,似乎隨時有可能自爆。
此時,自身真氣在這些不受控制的狂暴真氣干擾下早已渙散開來,無法駕馭,別說從靈獸環中招出黑虎、蝶衣相助,就連碎星劍和黑磚這兩件法寶都無力驅使。
否則的話,這一條條巨樹的根鬚再是堅韌,也擋不住碎星斷劍的斬削。
之前吞噬過那麼多修士體內的精血真元,卻沒有任何一次像這次一般,短短一天左右的時間,把荊重體內的真元全部納入了體內,原本以爲這些真元已經在全力飛遁之時被消耗掉了,沒想到,這些精血真元卻並沒有被簡單地消耗掉,而是隨着全身真氣的流轉大部分潛藏在了四肢百骸之間。
可以說,僅僅這頭中階地仙頂峰的金翅大鵬,體內的真元已經勝過了水生本身的真元,再加上接下來吞噬的無數萬年靈藥和妖丹、鬼晶,體內短短時間內就擁有了數倍於本體的強大靈力,即便是天罡煞氣再過強橫,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這些混亂的真氣給完全同化掉。
後悔已經來不及,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難道說,今日會亡在這棵不知道生長了多少萬年的樹妖手中?
丹田之內,兩具元嬰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體內真元混雜斑駁,即使離體出竅,也無力破開這越來越是堅固的黃色圓球,這圓球之中不知道蘊含了多少濃郁的土靈力,此時早已堅硬的不遜於一件頂階法寶。
少了真氣支撐,金烏神甲突然哀鳴一聲,光華盡斂,顫動了幾下後,沒入體內不見。
那些纏繞在身軀之外的一條條黑色觸手彷彿聞到了血腥味的水蛭一般,紛紛興奮起來,顫動着在水生身上跳來跳去。
察覺到水生肌膚堅硬如鐵,無法輕易穿透,這些觸手顫動之間紛紛幻化成一隻只大小不一的吸盤樣物事,吸附在全身各處,吸盤之內飛快地生出一根根鋒銳的牛毛細針,一點一點向着肌膚之內刺去。
不多時,水生體內的精血和狂暴的真氣竟然順着這一根根“尖針”狂泄開來,涌入一隻只吸盤,再匯入十幾條閃爍着七彩琉璃之光的土黃色根鬚之中。
正在劇烈漲縮的身軀,漲縮的速度竟然因此而變得緩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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