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錦袍男子,正是東天仙宮如今的主事之人玉宸仙君。
五指用力一握,掌心之中那隻符文流轉靈光閃爍的傳訊法盤頓時碎爲了一團粉未。
大殿之內一片寂靜!
“沒想到就連元鎮老兒也會出爾反爾,說好的一道禦敵,事到臨頭,竟是做了縮頭烏龜!”
梵瑤喃喃低語,面色鐵青。
“這老兒已經被那煞星嚇破膽了,之前的承諾只是想騙取那批珍貴資源而已?”
那名身周銀焰翻滾的銀甲男子同樣是一臉的憤怒之色。
銀甲男子身畔,那名相貌儒雅的青袍中年男子卻是輕搖羽扇,若有所思地說道:“這老兒一向奸詐,另有陰謀也說不定,之前我等破例爲這老兒修築了一座能夠直接傳送到我乾元山脈的傳送法陣,如果這老兒想坐收漁利,有這座傳送法陣在,豈不危險?”
“靜明兄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魔淵山脈一戰,西天仙宮損失慘重,浩陽道友本體和分身雙雙隕落,元鎮老兒卻是分毫無傷,誰知道這其中有沒有什麼見不得光的貓膩,而且事後真靈神殿派出精銳戰力從西天仙宮手中一舉奪回了幾大真靈家族的失地,卻沒有對南天仙宮動手,這說明什麼,恐怕元鎮老兒和真武小兒早有勾結,如今真武小兒大搖大擺地殺上了我乾元山,若是元鎮老兒在背後再插上一刀,可就麻煩了,這樣,小弟現在就去把那座傳送法陣毀掉!”
那名身着寬大錦袍的白麪男子目光閃爍地款款而談,說罷,轉身就要向大殿外走去。
“賢弟且慢!”
另一名鶴髮童顏面色紅潤身着淡紫色八卦道衣的老者卻是衝着白麪男子擺了擺手,眉頭微微一皺,又說道:“元鎮道友未必會和北天仙宮走在一起,方纔他也只是言明正在閉關緊要關頭,我等現在若是把這傳送法陣給毀了。從此以後反而和南天仙宮之間生出了嫌隙,從貧道推演的卜相來看,我東天仙宮並沒有走到絕路上,大有回還的餘地。大家何必自亂陣腳呢?”
“元須兄的卜相若是管用,事情也就不會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шшш ⊕tt kan ⊕c○
那名大腹便便的紅袍老者乜斜了一眼紫袍老道,不客氣地辯駁道:“至於元須兄所說的回還餘地,我怎麼看不出來呢?這四個煞星哪一個是善類,尤其是這真武小兒。狡詐如狐,兇狠如狼,他這麼大搖大擺地衝着乾元山而來,誰敢保證這不是個障眼法?別忘了,真靈神殿的那幫長老一直是真武小兒的死黨,如今元鎮老兒爽約,銀靈子和鏡心老兒同樣是按兵不動,即使我等有金光陷仙陣相助,誰又能保證大陣能困得住這四個煞星?誰又能保證他們真的只有四人?難不成大家要和他們玉石俱焚?”
聽到紅袍老者的言語,紫袍老道的臉色同樣難看了幾分。不悅地說道:“崇德賢弟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呢,如果我等全力一赴,別說這四個煞星,再來上幾名造物境強者,也未必就能破開金光陷仙陣禁制,按賢弟所說,難不成我等要捨棄了乾元山基業,像個喪家之犬般望風而逃?”
“什麼叫喪家之犬,元須兄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暫避一時有什麼好丟人的?說實話。我真不知道元須兄爲何一定要攛掇着大家和北天仙宮過不去,元須兄當年和北天仙宮有深仇大恨,卻總不能爲了泄憤,把大家全部帶到絕路上吧!”
紅袍老者崇德仙君雙眉一揚。冷聲說道。當日被天蓬、敖廣聯手擊傷,法力大損,至今想起來都是一陣心悸。
“崇德兄的言語也有一定的道理,如今南天仙宮、西天仙宮、真魔殿一個個都在韜光養晦,我等暫避鋒芒也在情理之中,並沒有什麼好丟人的!”
曲照仙君接過了話頭。目光卻是偷偷瞟了一眼端坐在主位之上沉默不語的玉宸仙君。
“是啊,小弟也是這麼想的,不如大家先暫避鋒芒,我就不信他真武小兒能把仙界掀個天翻地覆,不給大家一條活路?”
流風仙君目光閃爍地說道,當年和水生結下了大仇,聞知水生殺來,他早已是嚇得膽顫心驚,恨不得馬上就逃離乾元山。
“就這麼撒手放棄基業,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在下倒覺得我們佔着地利之便,應該全力一戰,這金光陷仙陣的威力大家也都清楚,大家同心協力,未嘗就不能取勝!”
“沒錯,我可不願做縮頭烏龜!”
“什麼縮頭烏龜,這只是一個策略而已,我就不信這四個煞星會一直待在我東天仙宮不走,哼,若真是這樣,我等乾脆就殺到玉京城去!”
“你想的簡單,北天仙宮……”
其它幾人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了起來,有幾人甚至是爭的面紅耳赤。
“已經被人欺負到山門了,不去想着如何反擊,卻在這裡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一道低沉的男子聲音突然間響起,壓過了所有人的聲音,震得衆人耳畔嗡嗡作響。
緊跟着,一道刺目青光從大殿之外飛射而入,在衆人面前盤旋了一週之後落在了地面之上,光影散開,衆人面前驀然出現在了一名身周青光繚繞的白衣道士。
這白衣道士頭戴青玉道冠,雪白的道袍之上繡着一個金燦燦的八卦圖,三十出頭年紀,面容瘦削,鼻樑挺直,雙眉斜飛入鬢,神情冷峻,冰冷的眼神緩緩掃過大殿之內的一衆修十,最後落在了玉宸仙君的身上。
大殿之內的衆人被其目光一掃,心中皆是暗自一凜,彷彿心中所有的秘密都被其窺了個一清二楚!
而衆人的一縷神識掃過這位白衣道士,神識竟如泥牛入海一般一閃不見,根本無法察覺出這二人的境界高低。
元須、曲照、梵瑤、靜明等四人在看清道士的相貌之後,目光卻是各自一亮,臉上的憂慮之色竟是一掃而空。
玉宸仙君臉上的陰霾同樣是一掃而空,嘴角邊甚至浮出了一抹笑意,從玉椅之上一站而起,離開白玉高臺,快走幾步,恭恭敬敬地衝着白衣道士拱手一禮,說道:“弟子見過青木師叔,師叔能在此時到來,實在是太好了!”
聽到“青木師叔”四字,其它幾人神色同樣是各自一變,有兩人就連手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更多的則是喜形於色。
而元須、曲照、梵瑤、靜明四人已是快步上前施禮問好。
其它幾人也不落後,一個個神情恭敬地紛紛衝着白衣道士施禮問好。
青木道君乃是東極青華大帝的小師弟,東天仙宮的創建者之一,傳聞中早已隕落在了大天劫之下,沒想到卻在這危機關頭突然出現。
“好了,這些虛禮不要也罷,本仙倒要看看這四個煞星究竟有多大的神通,能把你們嚇成這個樣子!”
白袍道士神態倨傲地衝着衆人擺了擺手,隨後,再次把目光望向了玉宸仙君,說道:“本仙方纔已經察看過了,這金光陷仙陣並沒有任何缺陷,你這就下令吧!”
“是,弟子謹遵師叔法旨!”
玉宸仙君恭恭敬敬地拱手一禮,隨後,轉身望向了衆人,面色一沉,說道:“師叔的吩咐大家也聽到了,告訴你們也無妨,師叔早在千年之前已經順利踏入了長生境,只不過是爲了庇佑我東天仙宮,這纔沒有去往上界,如今這四名煞星欺我東天仙宮,上門挑釁,有師叔在,這次斷然不能輕饒了他們!好了,廢話也不多說,諸位就按着我等之前定下的計劃,開啓金光陷仙陣,各自守住一處禁制中樞,誰也不可鬆懈大意,更不可臨陣生出異心,如若懈怠而引出禍端,莫怪本君無情!”
說到最後一句,頓時聲色俱厲了起來。
“師兄吩咐的是,這次決不能放過了這四名煞星!”
“謹遵法旨!”
“太好了,是該讓這四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輩受些教訓了!”
“沒錯,早就看這四個小輩不順眼了!”
……
十餘名東天仙宮長老羣情激奮,隨後,紛紛告辭離開,快步走出了大殿,片刻後,大殿中僅僅剩下了玉宸、元須和青木道君三人。
“這就是乾元山,果然是仙家氣象!”
無影舟在天際頭疾馳而過,舟頭之上,天蓬目光左右四顧,盯着那座金光燦燦的萬仞巨山和懸浮在雲端之中的一座座仙宮玉闕看來看去,隨後,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玉宸老兒聽好了,快快出來給本聖磕上三個響頭,本聖可以考慮饒你不死!”
聲音雷鳴般在天際頭炸響,瞬息之間已是傳遍了數百萬裡虛空。
一道道透明音波更是怒濤般衝着金光峰所在的方向席捲而去,嗡嗡的響聲中,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禁制靈光頓時在虛空之中浮現而出。
“好狂的小輩,真是不知死活?”
青華宮中,青木道君目中寒芒一閃,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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