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蝶衣的聲音,烏鴉頓時來了興趣,眨了眨眼睛,歪頭問道:“我看這小羅剎對你可是一往情深,你不打算娶她嗎?”
“這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了!”
水生撇了烏鴉一眼,不鹹不淡地說道,擡腿向着洞府之外走去,順手取出禁制令牌,緩緩注入一絲法力。
嗡嗡的響聲中,一道道禁制靈光閃爍不定,兩扇厚重的石門軋軋響動着向外打開。
以蝶衣如今的神通,除非待在靈獸環中,否則的話,根本就不敢靠近玄冥聖山太近。
望着水生的背影走遠,烏鴉飛身躍上石桌,圍着玉匣轉了幾圈,盯着匣中靈參,看了又看,心中猶豫不決,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過後,這才搖搖小腦袋說道:“算了,這小子的煉丹之道也不靠譜,與其讓他浪費掉,不如就這麼吃了算了。”
說罷,尖尖的嘴巴突然間扭曲變幻着大了許多,一口把這赤焰繚繞的靈參給吞入腹中而去。
一個多月後,四面八方的天地靈力再一次衝着玄冥聖山撲去。
這一次,這些天地靈氣並沒有在山巔待上太久,短短半天過後,已然潰散消失。
洞府之內,水生雙手倒背,靜靜望着懸浮在大廳正中的那座光華四射的小小宮殿,金燦燦的底座和殿柱,美輪美奐的白玉殿體,尖翹飛揚的檐角,碧青色的琉璃瓦,殿匾之上,三個金光閃爍的篆字“玉鼎宮”。
“怎麼樣,這件寶物比你那小葫蘆強多了吧?”
烏鴉站在水生肩頭,洋洋自得地說道。
“這個嗎,要試過才知道!”
水生不置可否地說道。揚手擊出一道法決,嗡嗡的響聲中,宮殿越變越小。化作一道白光,沒入袖中不見。
三個多月後。鳴鶴州,鳴鶴城,禁制森嚴的鶴神殿上空,突然間烏雲密佈,狂風呼嘯,隨後,在無數修士的目光注視下,一道道白色靈光從烏雲之中竄出。隨後,萬丈高空中出現了一座猶如仙宮一般美輪美奐的白玉宮殿,金色的底坐,碧青色的琉璃瓦,宮殿之外流光溢彩。
正當衆人驚疑不定之時,兩扇閃爍着刺目白光的宮殿大門緩緩打開,一團灰光從大殿之內飛出。
隨着灰光的出現,那些圍繞在鶴神殿四周方圓數萬丈之內的修士,無不感到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恐怖威壓從天而降,身周空間爲之一緊。
灰色光團越變越大。在空中猛然間炸裂開來,衆人這纔看清,灰光中。赫然是一座五六百丈高几十里寬闊的灰黑色山峰,嗡嗡的響聲中,山峰已然挾裹着萬均巨力向着鶴神殿砸了下去。
衆修士頓時發一聲喊,紛紛駕起遁光向着遠處逃去,偏偏禁空禁制之下,法力大受壓迫,有些法力稍低的修士雙腿如同灌鉛一般,竟然是邁不開腳步,心中一時間驚駭欲絕。
鶴神殿上空的禁空禁制再過強大。也頂不住一座五六百丈高的山峰從萬丈高空中飛墜而下的狂暴力量,一個巨大的透明光網剛剛浮出。就被山峰瞬間砸碎。
大殿之中正在商議要事的幾十名鶴神殿高階修士察覺到不對,紛紛從大殿之中飛竄而出。看清空中飛下的是何物,不由得一個個面色大變。一名滿面紅光相貌威嚴的白袍老者卻是怒意勃發,冷哼一聲,袍袖一抖,一道銀光從袖中飛出,化作一枚畝許般大小的銀燦燦大印,衝着呼嘯而來的巨山撞去,一股沛然巨力沖天而起。
其它修士見狀,紛紛跟在老者身後祭出法寶,一件件法寶夾雜着一道道五顏六色的靈光劃破虛空,齊齊向着山峰撞去。
就在此時,飛墜而下的山峰頂端卻憑空出現一隻赤焰閃爍的手掌,向着銀色大印遙遙一按,銀色大印頓時倒飛而回,速度似乎比老者祭出之時還要快上幾分。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神念之力突然間從天而降,以鶴神殿爲中心,數萬丈方圓之內的修士紛紛臉色一白,腦海中神識震盪不停,那些修爲較弱的修士竟是兩眼一黑,直接昏厥了過去。
白袍老者身影接連晃動了幾下這才站穩,面色慘變,竟然不敢伸手去接自己祭出的法寶,瞳仁一縮,口中低聲嘟囔了一句什麼,無瑕顧及殿中弟子的死活,搖身一變,化作一隻翼展十餘丈長的巨大白鶴,掉頭向着遠處飛遁而去。
轟然巨響聲中,氣勢雄偉的鶴神大殿以及周圍的建築蕩然無存,山峰深深砸入地底百丈之深,地動山搖,煙塵瀰漫,一道道丈許寬的長長裂縫向着遠處飛速蔓延。
整個鶴神城中的修士都被驚動,到處都是人影晃動,有的向着鶴神殿方向衝來,有的則是驚惶失措地向着城池邊緣逃去。
隨着山峰飛落而下的,還有一團赤紅色的炙熱烈焰,鋪天蓋地的烈焰片刻之間已覆蓋了萬丈方圓,那些沒有來得及逃走的修士頓時被熊熊燃燒的烈焰裹在正中,就連那些鬼王、妖王境界的修士在這烈焰的焚熾之下,也是紛紛隕命。
這座莫名其妙從天而降的山峰,來得快,去得也快,僅僅在地面之上停留了一盞茶的時間不到,隨着一團掠地而過的呼嘯狂風,再次化作一團灰濛濛光影,沒入萬丈高空之中的那座白玉宮殿之中。
隨後,宮殿憑空消失,與宮殿和山峰一起消失的,還有方圓萬丈之內的一具具屍體。
直到一個多月過後,一衆修士還在議論着這驚人的詭異一幕,卻也有一些在“劫難”中逃得性命的修士傳言,當日,有人影影綽綽地看到,山峰頂端,站着一名身高八尺,手長腳長,鬚髮赤紅,頭戴紫金冠,鷹鼻鷂目相貌兇惡的灰袍老者,看這老者的相貌,似乎是陰天州最大勢力陰天殿的長老之一寰爍。
這寰爍,可是一名中階頂峰的地仙高人,赤翼毗羅一族的大長老,一身火屬性神通高深莫測。
難道說,是以陰天殿爲首的西流州各大勢力,想要侵入鳴鶴州?
就在此時,另一個驚人的消息傳來,與鳴鶴州、西流州相互接壤的血泉州第一大城七絕城,同樣出現了鳴鶴城的一幕,從天而降的巨山,不但砸碎了血泉州第一大勢力七絕殿的大殿,而且連正在殿中坐鎮的七絕閣供奉陰無咎也隨着從天而降的山峰消失不見。
這兩座城池之間相隔數千萬裡,兇手能夠在短短一個月之內連續兩次做下如此驚天之事,而且專挑這兩大州郡之中的最大勢力下手,不是地仙高人又會是誰?
據說,這次隨着山峰從天而降的卻不是赤翼毗羅一族的大長老寰爍,而是一名肥頭大耳的黃袍和尚,有目擊者透露,這名胖大和尚只是隨手一拳就把陰無咎這名神通廣大的地仙高人給擊暈了過去。
兩大州郡之中的高階修士頓時人心惶惶,各大勢力更是蠢蠢欲動。
這一日,離着西流州首府陰天城十餘萬里外的一座湖泊之上,靜靜懸停着一艘十餘丈長的青色飛舟,舟頭之上,兩名相貌年輕的男女舉目遠眺。
左側的黑袍男子,二十五六歲年紀,頭帶玉冠,劍眉飛揚,漆黑的雙眸如同星辰般明亮,嘴角邊掛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身畔的少女十七八歲年紀,身材高挑,白衣如雪,膚如凝脂,相貌清麗,一頭銀色長髮如同綢緞一般柔順,雙足赤裸,碧藍色的瞳仁中秋水盈盈。
正是水生和蝶衣二人。
烏鴉雙目半睜半閉,一動不動地蹲在水生肩頭,一身羽毛和黑袍一般顏色,若是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她小小的身影。
幾十裡外,一名翠衫女子裹着一團赤焰,正在亡命飛遁,時不時地放開神識掃過身後的飛舟。
女子十八九歲年紀,身材高挑豐滿,肌膚白皙,相貌豔麗,頭頂之上生着一對三寸來長的小小金角,正是被水生關在吞天葫中多年的陰天殿弟子冥舞。
直到遠遠離開飛舟千里之遙,冥舞臉上的驚悸之色這才稍減,恍若隔世,心頭百味雜陳,二十餘年間,時刻提心吊膽,生怕水生把其殺死,此時,雖說體內法力只剩下了一成左右,一條小命卻是保住了。
“主人,我不明白你爲何把她給放走,難道你準備放過陰天殿嗎?”
飛舟之上,蝶衣眨了眨眼睛,詫異地問道。
“爲什麼,還不是看這隻小蠻牛有幾分姿色,憐香惜玉了唄?”
未等水生開口,烏鴉已搶先接過了話頭。
“陰天殿對九州人界的威脅最大,尤其是赤翼毗羅一族,它們能夠借靈氣修煉,不可不防,不過,陰天殿卻沒有建在陰天城,而是建在陰天城外一處地勢險要的陰風谷中,據我所知,覆蓋陰風谷的禁制大陣是由一名精通陣法的前輩高人所建,即便以我現在的法力,想要強行破開這禁制大陣,也要費一番周折,而且這大陣之中還包括着幾套奇妙的幻陣,能夠看穿隱匿和變幻之道。如此大陣,強行破開豈不可惜,倒不如跟在這冥舞身後,先看個明白,順便把這大陣給收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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