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範穰自信滿滿的言語,水生只能是暗自苦笑,他只是想在幽都之內尋些靈藥、靈料,沒想到還是惹來如此多的麻煩。
酆都城和西流州之間的距離以千萬裡計,即使借用冥王殿所管控的傳送法陣,也需要接連傳送數次才能到達,若是手中沒有冥王令,那就只能借用其它勢力的傳送法陣一步一步傳送,其中幾個州郡的大勢力互相敵對,並沒有架設傳送法陣,想要跨州而過,只有長途跋涉,如此一來,想要從酆都城返回西流州,至少要用上幾十年的時間。
冥王令在範穰手中,此時撇開範穰,單獨離開,有可能避開範穰口中所說的“厲害角色”給自己帶來的威脅,卻也會引來更多意想不到的危險!
範穰的實力不容小覷,若是他想對自己不利,同樣會有性命之憂。
而且聽範穰言語中的意思,覆天尊者和乾陽二人找自己似乎也不是什麼好事,以覆天尊者的地位和煉器神通,不可能會請自己幫忙煉製法寶,那就只有一種可能,自己手中有覆天尊者覬覦的東西,難道說,乾陽當日識破了自己體內有先天真氣存在?
腦中飛快地轉着各種念頭,權衡着利弊,思來想去,還是和範穰合作的危險性最小,一來,從數次接觸來看,範穰並不像是個貪婪之輩,二來,範穰確實是想借用自己的煉器之術幫忙煉製法寶,從這兩點來看,在這件戰舟法寶沒有煉製成功之前,範穰是不會衝着自己下手的。
只要從範穰手中取回冥王令,把那批委託範穰煉製的靈料拿到手中。即使戰舟法寶煉製成功之後範穰有什麼異動,自己也可以及時逃離,否則的話,想要返回人界可就遙遙無期。
想到此處,水生雙眉一揚。衝着傳訊法盤說道:“有了前輩這句話,晚輩就放心了,晚輩這就想辦法辨明方向,去往孤鷲峰。”
“好吧,孤鷲峰見!”
範穰說罷,主動掐斷了傳訊聯繫。
收起法盤。放開全部神識,掃過方圓千里之內的景物,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水生這才一催法力,全力噼啪作響之間,幻化成方纔那名褐袍男子的面目。騰空而起,駕起一團黑雲向着孤鷲峰方向而去。
一路之上,不斷有鬼王、妖王境界的修士向着酆都城疾馳而去,明知道這些修士只怕都是爲了對付自己,水生卻也沒有打草驚蛇的心思,小心翼翼地一一避開。
好在,進階化神中期之後。法力和神識再次大增,如今的神識,已經可以把千里之內的情景查探得清清楚楚,即使是普通的初階地仙,神識也不過如此,想要避開這些鬼王境界的修士,並不是什麼難事。
只到遠遠望到幾座孤高陡峭的黑色山峰,水生這才鬆了一口氣,隱匿身形,悄悄靠近。離着孤鷲峰還有八九百里距離停了下來,躲在一處隱蔽的山澗密林之中,小心翼翼地放開一縷神識,向着孤鷲峰上仔細察探。
突然,水生似乎發現了什麼。面色一變,把那縷探出的神識瞬間潰散開來。
孤鷲峰頂,竟然站着兩名法力不弱的修士,從這兩名修士體內透出的靈壓來看,絕不是範穰,也不是包打聽。
難道說,是範穰想要出賣自己?
似乎也不對,範穰想要出賣自己,大可以讓這兩名修士偷偷跟在身後,等到自己出現之後,再讓他們露面,根本不會讓他們這麼大搖大擺地守在山峰之上。
看來,這兩名修士是不請自來。
沉吟了片刻,水生乾脆就在這密林之中找了一處所在,隱匿好身形,一動不動地調息打坐起來。
遠處,孤鷲峰頂,一名身材瘦小的灰袍老者目光猶疑地向着水生所在的方向望去,隨後,放開全部神識掃了過去。
一道強大的神念之力瞬間把水生所在的密林覆蓋,細細搜過每一片地方,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過後,這道神識才收了回去。
“寒月兄,有什麼發現不成?”
老者對面,另一名頭戴金冠相貌威嚴的紫袍中年男子開口問道,同樣是目光猶疑地望向水生所在的方向。
看到老者搖頭,紫袍男子伸手輕撫長鬚,沉吟着說道:“你我二人守在這孤鷲峰也不是辦法,萬一那小子直接去了酆都城,豈不讓那幾名老傢伙佔了便宜?”
“不會的,這小子手中有和範穰聯絡的傳訊法盤,又受了天鬼老兒的驚嚇,斷然不會冒冒失失地返回酆都城,這小子對酆都城四周的地形並不熟悉,而範穰也早已離開了酆都城,行蹤不明,二人有很大的可能約在孤鷲峰見面。”
“怕只怕範老兒和這小子之間還有其它的約定,畢竟當日那姓包的並沒有跟着他二人前去絕陰之地,路上發生了什麼,可就沒人知道了。”
紫袍男子不無擔心地說道。
“那又有什麼辦法,這小子奸滑無比,你我也只能守株待兔,說不定......”
灰袍老者話未說完,突然住口,目光刷地一向望向另一個方向。
紫袍男子如有所覺,同樣把目光望了過去。
遠處,一道赤色驚虹呼嘯而來,緊跟着,一道毫無掩飾的強大神識猛地掃了過來。
“範穰!”
“範老兒!”
灰袍老者和紫袍男子目光同時一亮。
“不好,方纔那道神識只怕就是那小子放出,不能讓他跑了!”
灰袍老者突然想起了什麼,面色一變,縱身向着水生藏匿的方向撲去,紫袍男子想也不想地跟了過去。
眨眼間,二人的身影已變成了兩道刺目遁光。
密林中,水生目光中閃過一縷寒芒,喃喃自語:“也罷,不給你們一些苦頭嚐嚐。你們還以爲小爺可以任人宰割。”
袍袖一抖,祭出一隻儲物袋來,把那名化作冰人一般的褐袍男子給放了出來,擡手衝着其頭頂一掌拍去,“砰”的一聲悶響。男子身周的冰塊片片碎裂,男子的身軀卻是分毫無傷。
本已昏迷的男子倏然醒轉,目光驚恐地望向水生,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用這麼看着我,你在算計小爺的時候就應該先想想後果。”
水生淡淡一笑。伸手取出一張雪白的符篆,激發開來,貼在男子腰間,目光左右四顧,一把抓起男子的軀體,悄然向着一處山坳間遁去。
符篆之中飛出一團刺目白光。把男子的身影遮蓋,白光散盡,男子的身影已然憑空隱匿無蹤,至於水生,更是不知道躲在了何處。
“寒月、覆天,看到老夫過來,你二人躲什麼呢?”
察覺到二人的異動。範穰的聲音如同雷鳴般在天際頭回響,遁速不由快了幾分。
灰袍老者、紫袍男子卻是充耳不聞,遁速同樣跟着大增。
不足千里的距離,僅僅是一柱香的時間,二人就一前一後到了水生方纔所隱匿的山谷上空,停下了遁光。
灰袍老者目光左右四顧,最後落在了一處山坳之間,嘴角邊浮出一絲冷笑,說道:“姓周的,你以爲這點區區的隱匿之道能瞞得過本上人不成?”
話音未落。袍袖一揮,一團青光從袖中飛出,化作十幾枚青光閃爍的丈長利刃呼嘯着向山坳之中一處所在斬去。
破空聲頓時大作,周圍的空間在利刃飛過之時一陣陣劇烈顫抖。
轟隆隆的響聲旋即響起,地面上塵土飛揚。碎石亂飛,利刃擊在地面之上,劃出一道道十幾丈深的溝壑,而那名褐袍男子的軀體,卻被其中的一枚利刃斬個正着,巨大的衝擊力下,軀體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灰袍男子先是微微一楞,看清地面上的屍體,面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
紫袍男子卻把目光望向了另一處所在,冷聲說道:“姓周的,出來吧,本尊無意與你爲難,只要你交出手中那塊息壤,本尊保你一條性命。”
“息壤?什麼息壤?想要小爺手中物事,那就先問過小爺手中長劍答不答應!”
淡淡的男子聲音在空中飄蕩,忽兒在東,忽兒在西,隨着聲音,四周幾座山峰之上突然爆起一團團刺目白光,一枚枚四五丈長的飛劍從白光中飛出,衝着二人呼嘯着斬來,足足有十七八枚之多。
這些長劍,顏色式樣各不相同,透出的靈壓強弱也各不相同,劍身之上卻都附有一枚雪白的符篆,顯然是藉着這枚符篆悄然隱匿了身形。
望向從四面八方飛來的一枚枚長劍,灰袍老者目光中卻閃過一絲不屑之意,冷哼一聲,伸手向着虛空一招,白光閃爍之間,手中多出一枚六尺長的雪亮彎刀,彎刀方一出現,天空之中如同升起了一輪皎白的寒月,四周圍的空間頓時亮了幾分,一股冷冽的氣息卻是瞬間瀰漫開來,數千丈方圓之內頓時變得冰寒刺骨。
“寒月兄小心,這小子煉製的飛劍之中融入了寒鐵晶,鋒銳無比!”
紫袍男子正是覆天尊者,自然知道水生手中“飛劍”的厲害,善意地做着提醒,心隨意動,一套古樸無華的黑色戰甲自行浮出體表,手中光華一閃,多出一杆紫光閃爍的長矛,矛身被光影裹在其內,一顫一顫,隱約之間,可以看到矛身之上似乎還纏着一條手臂般粗細的紫色小蛇,正在吞吐着腥紅的舌信。
“無妨,本上人的冷月刃自從煉出之後還沒有碰到過神兵利器,今日正好一試鋒芒!”
寒月上人把手中彎刀向着空中一拋,一聲清鳴過後,彎刀頓時向着其中一枚金色長劍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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