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這座海底城池之中存在禁制,還是身處海底神念會受到壓制,水生放開全部神識,也只能探察到三四千裡之內的距離,神識掃過,無論是哪個方向,赫然全在這座城池的覆蓋範圍之內。
也就是說,即使這座傳送大殿身處城池的正中心,這座城池的長寬至少也有將近萬里左右,遠遠超過了南華州各郡國的所有城池。
一座座或高大或靈秀的樓宮殿闋,無論是完整還是殘缺,外部全部寄生着五顏六色的海草,絲絲縷縷的海草有些竟然長達幾百丈,各種各樣的魚蝦蟹貝到處遊走,不少魚蝦體內還散發着星星點點的各色光華,放眼望去,這海底彷彿是繁星點點的夜空一般。
只有在碰觸到殿宇四周的禁制之時,這些自由自在的魚蝦纔會改變方向。
這座城池的幹道原本有百丈之寬,雖說生有不少海草藻類,甚至還有一株株的珊瑚,卻依然有着一條條可供通行的通道。
似乎被水生放出的強大神識驚動,有不少體型龐大的妖物紛紛衝着這傳送大殿而來。
這城池之中閣樓宮殿數不勝數,面積又如此之大,沒有目標的話,想要尋找那處靈泉可是麻煩不少,思量了片刻,水生開口問道:“那處海底靈泉在什麼方位?”
鐵頭目光左右四顧,嘴角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這我可不知道了,當年我並沒有直達這城池之中,不過,從方向來看,應該在這座城池的北面。”
“那好,你給我找出北面來?”
水生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第一次到這海底深處,哪裡是南,哪裡是北。根本無法分清。
“這個......我看還是抓幾隻蛟龍來問一下的好!”
鐵頭伸手搔了搔頭皮,尷尬地嘿嘿一笑,他同樣分不清東南西北,而他的神識在這海底深處只能達到千里左右,水生找不到的東西,他自然更找不到。
“也好,你和這些蛟族也算熟悉。那兩條金蛟王對你的興趣肯定不小,本座就先不露面了。記住了,讓那條八級頂峰的青蛟有個逃命的機會!”
水生淡淡一笑,轉身回到了傳送大殿,有這傳送大殿的禁制隔阻,無需隱匿身影,從遠處撲來的妖獸也無法察覺到水生的存在。
聽聞此語,鐵頭目光中不由露出一絲興奮之色,沉吟了片刻
大步如飛向前走去,一團墨綠色光影從體內飛出。原本外露的強大靈壓頓時弱了幾分,若是從遠處用神識察探,最多會認爲他有八級妖獸的神通。
不多時,刺耳的龍吟聲,其它妖獸的嘶吼聲,海水的震盪呼嘯聲響成一片,一道道空間波動遠遠傳開。
足足有半個多時辰過後。四周重新變得安靜了下來,離着傳送大殿萬丈之遙的位置,一隻龐然巨龜望着四周圍滿地的妖獸屍體,暗紅色的妖目之中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大半的妖獸屍體之上,插着一根白中透藍的丈長冰矛,身軀直接被凍僵了過去。傷口處沒有一滴鮮血透出,只有幾條軀體強橫的八級蛟龍和一些甲殼堅硬的金剛螯蝦、帝王巨蟹是軀體殘缺血肉模糊。
嘴巴一張一吸,狂風四起,一隻只蛟龍、妖獸的屍體頓時被一道道氣流捲起,衝着巨龜獠牙畢露的大嘴中飛去。
遠處,一名身着青色戰甲的年輕男子,一邊驚惶失措頭也不回地亡命飛遁。一邊飛快地捏碎了一塊傳訊靈玉。
“走吧,打了這小的,老的也該登場了!”
水生緩步從大殿中走出,腳步一擡,飛身落在了巨龜的脊背之上,一團烏光從體內飛出,眨眼之間,身影已是在龜背之上憑空消失不見。
巨龜頭顱一昴,身軀晃動了幾下,海水頓時翻滾着托起小山般龐大的身軀浮起百丈之高,四隻粗壯的腳鰭前後揮動之間,身後濁浪濤天,衝着青甲男子逃遁的方向追了過去,看似不緊不慢,青甲男子卻始終無法把其甩脫。
......
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一側殿壁之上鑲嵌着五面直徑丈許的鋥亮銅鏡,四名修士望着其中一面銅鏡之中趾高氣揚的巨龜,一個個面色陰沉。
其中一名身着墨綠蟒袍的精壯男子雙目之中彷彿要噴出火來,扭頭望向正中的金袍大漢,嗡聲說道:“大哥,這次一定不能放過這頭該死的老龜,你說吧,怎麼對付它?”
“沒錯,上次他偷偷摸到了那處靈泉所在,已然是膽大包天,這次,竟然敢跑到我碧波城來,若是再讓他逃掉,我蛟龍一族的面子可就丟盡了!”
另一名麪皮白淨十七八歲模樣的銀甲少年同樣是怒氣沖天。
那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伸手輕撫長鬚,沉吟着說道:“此龜雖說神通不弱,卻一向膽小狡詐,此番如此明目張膽,只怕事情不會這麼簡單,說不定......”
話語剛剛說了一半,腰間懸掛的一枚翠綠色玉佩卻是“啪”的一聲輕響,碎裂開來。
“該死!”
男子面色慘變,身軀一陣微微顫抖,雪白的長袍無風自動,一股冰寒的氣息從體內沖天而起,整個大殿之內頓時變成了冰窟一般。
“四哥,怎麼了!”
銀甲少年詫異地望了一眼白袍男子。
“虹影她......”
一股悲悽之意涌上心頭,白袍儒生話語只說了一半就再也說不下去,伸手向着跌落在地的玉佩碎片一招,把其捉在手中,看了又看,額頭之上青筋爆漲,另一隻手掌緊緊握成拳頭,骨節噼啪作響。
銀甲少年和蟒袍壯漢相互對視一眼,心頭怒火更盛,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望向了金袍男子。
這“虹影”,正是白袍儒生的愛侶。
“此龜神通廣大,我和他交手數次都沒有佔到什麼便宜,這麼大張旗鼓地前來,想必是上次所受的重傷已經全愈,真若如此的話,我等四人聯手也不一定能夠把他擊殺,至於把他誘入禁制之中,只怕是難度不小,何況,他也未必是單身一人前來,說不定南華州那幾名人族的老傢伙也到了青鸞海!”
金袍男子面沉如水。
“那怎麼辦,難道任由他作惡不成?”
銀甲少年兩眼一翻氣哼哼地說道。
蟒袍壯漢碧幽幽的雙目之中卻是兇光一閃,說道:“不如這樣,傳令下去,讓所有弟子都退出碧波城,先把那幾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族修士擊殺,再來集中人手對付這頭惡龜,這些人族修士既然主動上門送死,我等又客氣什麼?”
身處陸地,九級的蛟龍也許還無法奈何化神初期的人族修士,到了這萬傾碧波之中,普通的化神初期修士卻決不是九級蛟龍的對手。
這四人,都是蛟龍一族的強者,這名金袍男子,正是和水生、鐵頭打過多次交道的那條金蛟王,如今已是十級頂峰的境界,其它三人,同樣是九級化形的蛟龍。
“不,這樣做太冒險了,誰知道這老龜究竟打的什麼主意,他若只是爲了那天一神水而來,豈不正好給他佔了個便宜,畢竟,你我總不能把那神泉給毀了吧!”
金蛟王沉聲說道。
沉吟了片刻,目光從銅鏡上挪開,望向白袍儒生,吩咐道:“老四,事情緊急,你這就去請父王和九叔出關。”
“打擾父王靜修倒不要緊,九叔卻正在閉關緊要關頭,只怕他不肯出關。”
白袍儒生臉上露出幾分爲難之色。
金蛟王卻是雙眉一揚,冷聲說道:“你告訴九叔,這次他若不出手的話,我蛟龍一族就要被人給攆出了青鸞海,到了那時,可就沒有人再會爲他尋找衝擊地仙瓶頸的靈藥、靈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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