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三更,第一更)
金甲蛟龍雙手抱臂,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一副與人爲善的模樣。
看到這抹笑容,中年男子卻是如同被毒蛇咬到了一般,心中一下子沉到了底,突然怒喝一聲,揚起右臂,手中丈長的三股叉裹着一股狂風擲了出去,叉影所過之處,空間一陣陣劇烈顫抖。
隨後,男子右腿一擡,衝着地面用力一跺,轟的一聲巨響,地面上的黃沙倒卷而起,把男子的身影給裹了進去,河畔憑空出現一團半畝地面積大小的黃色濃霧,濃霧中,爆鳴聲不絕於耳,一個由黃色沙粒組成的漩渦旋轉着向地面下鑽去,男子的身影隨着漩渦消失不見,方纔站立之處出現一個直徑丈許深不見底的大坑。
“老傢伙,竟然偷襲本聖,去死吧!”
金甲蛟龍一對暗紅色的妖目之中突然閃過一絲暴戾之色,左手伸出,向着來勢洶洶的飛叉一把抓去,飛叉四周的空間猛然一緊,隨後,如同被一股無形巨力召喚一般,黃光一閃,就到了壯漢的手中。
右手一揮,一道藍光飛出,化作一枚藍光閃爍的璽印,四四方方的印璽,印鈕之上卻盤着一條栩栩如生的小小蛟龍。
璽印翻轉着向中年男子消失之處砸去,到了那處土坑上方,已然化作半間屋子般大小,“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沙塵飛揚,河水飛濺起幾十丈高。那株老柳被一股強大的衝擊力砸下,龐大的樹冠瞬間碎成一堆飛舞的木渣。
轟。轟,轟的響聲不絕於耳。片刻之間,巨大的璽印已然先後在地面上砸出十幾個深坑,這才翻轉着緩緩變小,飛回金甲蛟龍手中。
金甲蛟龍左手持叉,右手持印,氣哼哼地左顧右盼一番,神識掃過,方圓數百丈之內,除了飛揚的沙塵。再沒有任何異常,似乎那名中年男子已經藉着土遁逃遠。
就在此時,遠處卻傳來一聲嘹亮的龍吟之聲和轟隆隆的巨響,金甲蛟龍的目光頓時被吸引了過去,把目光望向龍吟發出的方向,目光中的怒意漸漸消失,卻多出來了一絲興奮之色,口中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駕起一股狂風衝着龍吟之處衝去。
地底某處。中年男子前衝的身影一頭撞在了一塊深埋地底的巨石之上,雙眼一黑,差點暈死過去,口角處滲出絲絲鮮血。仔細傾聽了一下動靜後,乾脆躺倒在爛泥之中,大口喘氣。
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被扮做陳儼的金蛟王擊傷的聶鶴,而這名金甲蛟龍卻是玄冥寒龜。也怪聶鶴倒黴,在地底下辛辛苦苦逃出將近百里之遙。服了十幾粒丹藥,恢復了少量法力,自以爲安全了,鑽出地面透口氣,沒想到卻又碰到了龜妖。
他哪裡知道這名“金蛟王”乃是假扮,情急之下自然是霹靂一擊,結果不但本命法寶被奪,還被盤龍璽隔着地面再次擊傷,以其現在的法力,只怕連元嬰修士也不如,思來想去,還是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底下安全一些。
一名身材高挑相貌妖豔的彩裙婦人,一名身背長劍鶴髮童顏的白袍老者,一名赤足木冠滿面疤痕的灰袍中年道士,呈鼎足之勢,把一名身高五丈三頭六臂的金袍老者給圍在正中,四人各展神通戰成一團。
翻滾的烈焰、縱橫交錯的凌厲劍影、盤旋飛舞的藍色巨刃、金光燦燦的巨大龍爪,相互交擊,方圓數百丈範圍之內空間顫抖,轟鳴聲不絕於耳。
四人似乎是從坊市之中一路殺了過來,到了現在這坊市邊緣,遠處,一幢幢美輪美奐的閣樓、殿宇全部變成了殘垣斷壁。
以一敵三,金袍老者竟然沒有一絲畏懼之色,反而隱隱佔着上風。
老者的三張面容清晰可辨,正中的面容和人族修士並沒有多大區別,碧眼紫發獅鼻闊口,相貌威嚴,兩隻手臂也和人族修士的手臂一般模樣,左手之中舉着一面金光燦燦的七尺寬圓形盾牌,右手之中則持着一杆三丈長的漆黑蛇矛。
左右兩顆頭顱卻是一模一樣的猙獰蛟首,頭生犄角,獠牙畢露,四隻粗壯的金色蛟爪中,輪流飛出一道道凌厲的爪影,一團團金色光焰在身周盤旋飛舞,對面三人,無論是從哪個方向發起的攻擊,都能輕鬆應對。
“古夫人,五毒道友,此妖重傷未愈,又激發出了真身法相,如今已是強弩之末,無需有什麼顧忌,趁早把其誅殺,纔是正途!”
白袍老者一邊言語,一邊從腰間儲物袋中摸出一隻四四方方的烏木匣,小心翼翼地揭開木匣之上的封印,取出一張巴掌般大小的銀色符篆,符篆中密密麻麻的符文如同是一枚枚小劍一般,劍尖朝上,一閃一閃。
“罷了,若是能誅殺此妖,老夫就是折些壽元又算得了什麼?”
白袍老者喃喃自語,望向符篆,目光中隱隱露出一絲不捨之意,卻還是狠狠心拋掉烏木匣,嘴巴一張,衝着符篆接連噴出三口精血,抖手一拋,把符篆祭在面前空中。
一道道殷紅的血絲在一枚枚小小的銀劍之上一閃一閃,飛快地融入小劍之中,嗡嗡的響聲中,符篆一陣陣劇烈漲縮,一枚枚小劍也跟着劇烈漲縮,並且在符篆之中扭曲變幻起來,時而成劍形,時而化爲一片片模樣各不相同的符文,四周的天地原氣齊齊向着符篆之中撲去,片刻過後,符篆已經化作直徑丈許,而且還在繼續境大。
嗡嗡的響聲越來越大,老者面色凝重,雙手掐決,十指如同車輪一般向着符篆之中擊出一道道法決。
與此同時,正在向着那名三頭六臂的金袍老者發起進攻的一枚五六丈長的漆黑巨劍卻高高飛起,向着白袍老者飛來,烏光閃過,到了老者面前,已然化作一枚七尺長短的烏木劍,圍着老者上下翻飛,護衛在老者身周。
看到白袍老者的舉動,三頭六臂的金袍老者,正中的面容之上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冷聲說道:“陳老兒,你瘋了嗎,還敢以本命真元催動純陽符劍,你就不怕要了老命?”
聲音生澀刺耳,每一個字都同重錘一般敲在對面三人心頭,激得三人一陣陣氣血沸騰。
話音未落,蛇矛抖手祭出,化道一道烏光,呼嘯着向白袍老者刺去,似乎要阻止老者祭煉符篆。
另一側的灰袍道士在白袍老者祭出符篆之時,早已嚴陣以待,看到金袍老者祭出蛇矛,不敢怠慢,那枚三四丈長的藍色巨刃高高跳起,爆鳴一聲,擋在了蛇矛之前。
這枚藍色巨刃似劍非劍,似刀非刀,雙面開刃,後半部分三尺多寬筆直如劍,前方刃尖部分和長劍劍尖卻是截然不同,不是向中間傾斜,卻是向一側斜着開刃,如同是一枚長劍被人給從中間削斷了一般。
長矛、巨刃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聲驚天巨響,卻是鬥了個旗鼓相當。
聽到“純陽符劍”四字,彩裙婦人目光中露出一絲震驚和興奮之色,這純陽符劍雖說只能在短短的有效時間內殺敵,而且催動起來還大耗真元之力,其鋒銳和速度卻不亞於全力操縱靈寶發起的攻擊,普通的化神修士根本就難以抵禦。
不過,這純陽符劍的催動卻需要耗費一定的時間,而且符劍之中灌注的天地原氣越多,威力也就越大。
不敢猶豫,深吸一口氣,手中光華一閃,多出來一枚三尺多長的赤紅色羽扇,體內法力噴涌擊出,向着羽扇之中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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