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十月了,夜裡有些涼了。今天趁着天好,我把幾牀厚點的被子拿了出來曬曬太陽,準備換被子了。
正在忙呢,忽聽那邊管家的聲音緊張地說:“程公子,今天怎麼才帶這麼幾個人,哎呀,這個您怎麼能自己動手拿呢?這個還是讓奴才來吧!”我一激凌,忙躲在了棉背後。
卻聽“瘟神”懶懶的聲音難得愉快地說:“不用。這盆菊花開的正好,我拿來讓夫人瞧瞧。夫人起了吧?”
“起了,起了,只是不知用過餐沒?要不小的先讓人去通報一聲?”管家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獻着殷勤。卻聽“瘟神”聲調一轉,沉聲斥道:“要你這個奴才多什麼事?我就是想給夫人一個驚喜,你攪和什麼!”說完還“哼”了一聲。我心裡也哼了一聲:好大的脾氣!
管家嚇得連連告罪,正手足無措間,一擡眼卻瞧見了我,忙指着我說:“這不是夫人身邊的珍珠姑娘嗎?問問她不就成了!”一邊說一邊向我這邊小跑過來。
我心裡連連叫苦,避又避不得,退又退不得。還好那“瘟神”就站在那兒,並沒有跟過來。
我在棉被後面一面假裝忙碌,一面捏着嗓子對管家說:“夫人正在書房練字呢!公子與管家只管過去就是!”管家楞了愣,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又急忙向“瘟神”走去。
我剛鬆了一口氣,卻聽得“瘟神”又用那懶洋洋的聲音說:“這位珍珠姑娘是夫人身邊的嗎?好眼生啊!怎麼見我來了也不來請安啊?”我的頭“轟”地一下,就這麼僵在那兒,不知該如何了。
“咦,公子來了?”真是天賴之音啊!王嬤嬤您來得可真及時。“夫人正在念叨說幾天沒見您了,想的緊呢!您來了怎麼也不進去,卻站在這門口吹風啊?來來來,快隨王嬤嬤進去吧?”
不等“瘟神”答話,王嬤嬤又故做驚喜的說:“好俊的菊花啊!今年還沒見過這麼俊的菊花呢!夫人見了一定歡喜,來,讓王嬤嬤幫你拿。公子真是有孝心啊!”接過那盆怒放的菊花後,她又對着我藏身的方向揚聲吩咐,“珍珠,你的病還沒好,也別在外面吹着了,晾好被子就去休息罷,今天夫人不用你伺候了,免得染給了夫人!”王嬤嬤我真愛死你了,忙啞着嗓子應了一聲,又假裝忙碌地拍了拍被子,才聽得他們一行人一路說笑着進去了。
站直了彎得有些痠痛的腰,我偷偷張望了一下,只見衆人拱繞中,那抹暗紅的身影分外明顯。正對着他的背影扮鬼臉呢,卻見他忽然回頭望了過來,我一驚,又縮了回去,糟糕,一時得意忘形,可別讓他看出些什麼纔好。
正在暗自猜測,忽然從旁伸過來一隻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我一驚,忍不住就要尖叫起來,卻聽“狼”先生熟悉的聲音在我頭頂低聲響起:“快隨我走!”然後他一邊拉着我往另一邊走,一邊朗聲說到:“好你個珍珠,要你幫我找個帖子,你卻推三阻四地。你別以爲你是夫人身邊的,我就不敢治你!今天我就教教你侍郎府的規矩。”
我跌跌撞撞地被他拖着往前走,一時之間也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只是直覺地認爲他是在幫我,於是配合地告着饒。無意之中卻見“瘟神”已經向這邊走了兩步,王嬤嬤正拉着他在說着些什麼,而他卻冷着臉站在那裡,若有所思地望着這邊。
我心中一慌,忙轉過臉,下意識地反握住了“狼”先生,不,是司徒,司徒公子的手,只覺得他的手緊了緊,就加快步子把我帶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