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表現得很大度,因爲皇上不喜歡小氣的女人,所以,我要賢慧。而且,我認爲他只不過是貪新鮮,山珍海味吃得多了,難免想要嚐嚐野味!我關心你,我討好你,皇上多高興啊,說我善解人意,胸懷廣闊!哈哈,他並不知道,每一晚我都恨得睡不着覺。”她狂亂地述說着,好像並不是說給我聽的。
“可是,漸漸地我就覺得不對了,你的名字越來越多的出現在他的嘴裡,而我卻是越來越難見到他。我天天等,天天等,都不見他來昭崔宮!好不容易把他盼他來了,他卻只是不停地說你,或者是在我那裡找些什麼東西去討好你!我開始覺得害怕,我好害怕!我怕我會什麼都沒有了,很快我就會什麼都沒有了!”她怕冷似的環抱住自己,簌簌發抖,喃喃地說着:“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我不要什麼都沒有!我不能什麼都沒有!”紅兒哭着叫了一聲小姐,撲上去抱緊了她,主僕兩個抱頭痛哭起來。
趁着這個機會,我小心地向一邊移去,一步又一步,小心再小心。我努力的移動着,努力的不驚動她們。可是我的心跳得那麼厲害,在寂靜的夜裡,猶如擂鼓。可是我的雙腳顫抖,猶如擺篩。
但不管怎麼說,我努力地移動着,一步,一步,又一步!
一步,又一步,好,再堅持一下,每移開一步,我生存的希望就多一分,再見臷的可能也就多一點。
我的希望很快就破滅了,紅兒首先看穿了我的意圖。她大叫一聲衝身而起,飛撲過來一把扯住我的頭髮,想把我拉回去。
我雖然生得矮小,可紅兒也並不比我高多少,所以當我卯住了勁,她一下子也拉不動我。我的頭皮被扯得生痛,可我絕不能放棄,努力地想把我那半長的頭髮從紅兒手中搶奪出來。可是,在我成功之前,脖子上一涼,那把要命的匕首又抵住了我。
“你想去哪裡?找皇上去告狀嗎?你想象對付如妃那樣對付我嗎?”儂如已經陷入瘋狂,髮髻有些鬆動,一縷散發遮着她半隻眼睛,妝容也有些融化了,但她依然是那麼的美,美得狂野,可惜我無心欣賞。
她們兩人把我逼回了那個缺口旁,紅兒居然還對着我笑了笑,可惜她臉上淚痕未乾,在加上那瘋狂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尊貴的郡主殿下,小姐慈悲,可以讓你有兩個選擇。”
“是!”儂如又恢復了那嬌柔的聲線,一隻手抵着我的脖子,讓我保持後仰的姿勢,清清楚楚的看着她。另一隻手優雅的撥了撥額前的頭髮:“你可以選擇自己跳下去,或者是我把這吹毛斷髮的匕首插進你的胸口後,再送你下去!”
我閉了閉眼睛做着無謂的掙扎:“我死了,你也脫不了關係!”
儂如也笑了笑,冰冷的刀鋒緩緩滑過我的臉頰:“你不用爲我擔心,你不是幫我想好了嗎?”她湊近我,調皮的說:“臣妾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皇上啊!”
我的淚水沿着臉頰流下,是,是我自己幫她留的後路!
“而且,”紅兒撿起她帶來的那個包裹,一把扯開,各種奇珍異寶滾了一地,映着清冷的月光,迷惑着我的眼睛。“很快就有人會發現,原來珍珠郡主貪圖宮中的珍寶,想要挾帶私逃,失足跌落護城河,這是令人惋惜啊!”
呵,原來我的結局是這樣!留予後人的也就是我貪圖富貴,爲財而亡了!我雖然已經絕望,可要我自己就這麼跳下去是萬萬不能的。
看我毫無動靜,儂如緩緩舉起那把匕首:“再見了,珍珠郡主!我會在皇上面前幫你說好話的!”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光芒,我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