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地抱着我的包裹,我縱身跳下了從璟橋。
好像電視裡的慢鏡頭,我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跳起、騰空、然後下墬。在空中,我看到那兩個黑衣人向我拼命抓來的手,還有他們氣急敗壞的臉,我甚至有時間笑了笑,心中感到一種難易形容地痛快,爲自己終於有機會反抗而感到痛快,即使這會賠上我的性命!我慢慢閉上眼睛,擋住自己就快滑落的淚水,等待令人窒息的河水包圍我。
忽然,旁邊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猛地撞了過來,腰上一緊,身子已經掉在了堅硬的地面上。好疼!我的頭一陣暈眩,身邊有什麼人起身跑了過去。
我定睛一看,是司徒!是他救了我嗎?(雖然他的臉上蒙着一塊黑布,但他的身影我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我有些後怕地看了看那高高的橋欄,驚訝自己居然有勇氣跳下來。腳踝上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我剛纔發生的一切。
這時,司徒已經和那兩個黑衣人鬥在一起了。看來他們的功夫不錯,要不就是司徒不想傷害他們,雖然我不懂無功,也看得出司徒應付得頗爲辛苦。
我硬撐着站起身來,從包裹裡摸出幾塊碎銀,學着電視裡的樣子一揮手,把銀子打了出去,嘴裡還配合着喊了一句:“看暗器!”兩個黑衣人下意識的讓了讓,司徒已經一個手刀,打在了他們的身上。兩人吃痛之下,難免亂了招式。司徒也
不戀戰,幾個起伏竄到我面前,把我往身上一背,就往暗處跑了。
也許是打鬥的聲音驚動了旁人,隱隱有些人聲傳了過來。我伏在司徒的背上,擰頭向後望去,只見那兩個黑衣人向這邊追了幾步,聽到聲音對望了一眼,就縱身跳上旁邊的屋頂,向反方向去了,轉眼就不見了他們的蹤影。我的心一鬆,就覺得渾身都在痛,特別是腳踝,痛得我倒吸了一口氣。司徒好像感覺到了,反手輕撫了一下我的背。
一路之中他都沒有放慢腳步,很快來倒了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落,司徒也不敲門,揹着我一縱身,攀着一棵大樹就跳了進去。我暗暗佩服他的功力,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來到了一間廂房,他隨手把我放到一張軟榻上,轉身點上了一盞燈。
葷黃的燈光,把他的身影拉來扯去,他已經除下了臉上的黑布,正惡狠狠的瞪着我。我的心中怯怯地,正想開口解釋,卻見他的眼光有些驚異。順着他的眼光摸去,原來我包在頭上的頭巾不知什麼時候散落了,露出我才長到下巴的短髮。
我的臉一白,心頓時亂了起來。司徒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沉默地坐了下來。靜謐的氣氛在屋裡流轉,我也沉默着,等待着他先說些什麼。
“爲什麼要離開?”他終於開口了,我的眼淚也終於掉下來了。自從來到這個時空後,我好像變得特別眼淺,總是很容易流淚,一點也不像原
來的我。“爲什麼?”他又問,隱約壓抑着一股怒氣。
“我能不離開嗎?”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能爲了那一絲不存在的希望而連累夫人和嬤嬤嗎?”
“夫人不是說認你做義女嗎?”他起身向我逼近了一步,那股怒氣更明顯了。
“你覺得有用嗎?”我也不覺大聲起來,把懷裡的包裹一放就跟着站了起來,可是腳踝傳來的疼痛卻讓我的身子歪了歪。司徒搶前一步扶住了我,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瞪大了眼睛問他:“那個人連夫人都可以趕出宮了,你覺得他還會給臉一個義女嗎?到那時,你讓夫人情何以堪?”
我激動地轉過身子,不讓他看到我不斷滑下的淚珠,“到那時,不但我跑不了,連夫人和嬤嬤也脫不了干係,你說我怎麼能不走?”我把臉埋在手心裡無聲地哭泣,聽到他呼吸急濁地就站在我身後,他的靠近讓我覺得更加地悲苦,不覺哭出了聲。
“那我呢?你連我也不信嗎?”忽聽他輕輕地在我身後問,語調也有些酸楚。什麼意思?你?相信你什麼?我不覺轉過身去,淚眼朦朧地望向他。“你不信我會救你嗎?”他深遂的眼睛裡理藏着些什麼,我有些迷惑。
他擡手把我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堅定地說:“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相信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忽然覺得心裡砰的一下,身子一軟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