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蔣錦津滿懷希望的望着孔繕,希望在他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可是,我們失望了。
“不可能!”孔繕收起了他的嘻皮笑臉,難得認真的說:“首先,其實人或者說靈的輪迴是很複雜的,簡單的說,是不可能投胎到其它時空的。我也不能解釋爲什麼程皓會在這裡出現,但我可以說程臷要想也投胎在這裡,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真的像程皓一樣衝破重重障礙來到這裡了,你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嗎?”
我的眼光霎時黯淡,蔣錦津猶不死心,大聲的說:“我們找不到他,他就不會找我們嗎?人家程皓不是找來了!”
孔繕誇張的翻了翻白眼,對着蔣錦津說:“小姐,那你等吧!等着他出現吧!人家或者什麼記憶都沒有了,還怎麼找?更重要的是,貞朱,”不在理會蔣錦津那殺得死人的眼光,他轉過頭,無比認真的說:“不論你在這裡找得到、找不到、能相愛、不能相愛都好,都不能減少他在那邊的痛苦,他在那邊的等待,一天也不會少!”
心悸又來了,又兇又猛,我痛苦的彎下了腰。是啊,臷,我的臷,還在等待,等待,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無盡無窮。
“我,要回去!讓我回去!”用盡全身的力氣,我對着孔繕說。
“回去?你是說回去?也就是說,你已經選擇了,選擇那邊,再也不回來了?”孔繕無比鄭重的問我:“是,你很特別,在這裡,在那裡,都可以說是迷失者。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不過如果你選擇好了,我
就會把你固定在一個地方,就算你再遇到一個像我這樣的人,也不可能送你回來了!你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了嗎?怎麼想清楚?這一切的一切能“清楚”嗎?不過,怎樣都好,我只知道,我要回去!我不能讓臷在那兒孤伶伶的!即使,我回去什麼也做不到!
孔繕憐惜的看着我,嘆了口氣說:“其實,陳皓天感覺對你還是有感覺的,你爲什麼不考慮考慮……”
我拼命的搖着頭,痛的說不出話來,蔣錦津可火了,一巴掌拍在他油光發亮的頭上,怒吼着“你把我們哥哥當什麼了?說移情就移情,說別戀就別戀啊?她要是能對那個程皓動情,當初就真的嫁給他了!”
孔繕好像也有些生氣了:“別動不動就動手好不好?我也是爲了哥哥好。這親近她的,都知道她已經‘死’了,她怎麼能又復生呢?不怕嚇死人?這不親近她的吧,不見得她消失了一段時間,就會接受她,支持她了!畢竟,她現在要去找的人,是皇上!女孩子家粗粗魯魯的,也不怕人笑話!以後誰還敢取你?”
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從來沒有提過,蔣錦津一直都以爲,只要我回去了,就一定能和臷有一個幸福的結局。萬萬沒有想到,這中間還會有這麼多的阻礙。她震驚的回過頭來看着我,我摀着胸口,只有苦笑。
她眼望着我,嘴巴張了又張,可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該勸我留下吧?但我可能一輩子都放不下那邊的他!支持我離開吧?那邊的路也不見得好走!她的眼眶紅了又
紅,終於把氣都出在孔繕身上。“是,我是粗魯,我是沒人要了,關你屁事?不要你瞎操心!”說完,忽然坐在那裡痛哭了起來。
我知道,她的哭,一半是爲了我,一半是爲了她自己。可我這次的心悸時間特別長,我必須全心全意的與它“搏鬥”,實在沒有力量去安慰她。而孔繕也被她的反應嚇了一大跳,老半天,纔敢伸出手去,想要輕拍她的肩頭,卻被她一把推開了:“走吧走吧!都走吧!你們全走了吧!不用你們可憐!”這一下,孔繕也聽出來了,臉色不由的慘了慘,那手就僵在半空,收不回也放不下了。
好不容易,我的心悸終於都熬過去了,一摸自己的額頭,滿頭大汗,讓秋天的風吹得陣陣發涼。拉了拉身上衣服,我虛弱的對蔣錦津說:“津津,路是我自己選的,你不用擔心我。”“誰有空擔心你?我誰也不擔心!”她說着氣話,頭也不擡。我掃了一眼孔繕,垂下了眼瞼。
孔繕深深的嘆了口氣,不理蔣錦津的掙扎,伸手把她摟在了懷裡。從此,他們也算挑明瞭關係了吧?可我不知道是好還是壞,擺在蔣錦津面前的路,不會比我的好走!
在孔繕的安慰下,蔣錦津的哭聲終於平靜了下來,孔繕一邊憐愛的爲她擦着淚水,一邊裝做不在意的問:“那麼,你打算什麼時候走呢?”
我看看暗無星月的天空,輕輕的說:“過了明天吧,讓我和李奶奶他們告個別!”孔繕拍了拍因爲我們的對話,而全身僵硬的蔣錦津,也輕輕的說:“嗯,我看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