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似乎比一般的城池大些,耀眼些。入城規矩也多些。比如搜身這一項,比小城嚴格了不知幾倍。
我們找了一家極簡陋的客棧住下,才發現,原來有些東西,表面上光華無限,實則敗絮其中。
長安何等繁華,我們住的客棧何等簡陋。一個如天上,一個似地獄。
夜半,聽着旁邊歌舞昇平的靡靡之音,我坐在桌子旁邊畫圈圈。桃子過來問:“師尊,你也睡不着?”
我點頭:“白鶴他們呢?”桃子坐到我對面道:“竹子要去宮裡的藏書閣,風信子鬧着去玩,白鶴不放心跟着去了。其他人估計都睡了。”我說:“桃子,陪我上去看看吧。”
我說的上去,是去雲端。我們剛要駕雲上去,客棧小二來了,扭扭捏捏的說:“那個,客官,本店是小本經營,燃不起這許多油燈,麻煩您照顧一下我們生意。”
我看向桃子:“什麼意思?”桃子看向小二:“什麼意思?”小二低着頭說:“您看您是把燈熄了還是多交點店錢?”我和桃子恍然大悟:&ldqu
o;哦,我們這就熄燈。”小二這才歡喜的離開了。
桃子吹了燈,我們騰雲到了空中。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入夜之後,長安城的差距更加清晰的顯現出來。富人家燈火通明,貴人家歌舞昇平,窮人家一片漆黑,無家可歸的人哀聲陣陣。
桃子道:“真是可笑。那些所謂的救苦救難的神仙菩薩正安逸而坐,以民爲天的統治者此刻正享受着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苦難的衆生依舊水裡來火裡去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說:“受人敬仰的往往嘴上說的好聽。怪世人無知,不知自己被欺騙,一廂情願的認爲說救他們的人真的會救。桃子,將來,你們可不許嘴上說一套實際做一套。”桃子抹了抹淚:“我知道了。”
世人有一個通病,往往只看到光華里的人物。正史爲他們謳歌,野史探尋他們的隱私。那些底層卑微的生命卻被視而不見。
我們回到客棧時,天已將亮。白鶴匆匆狼狽的趕回來說:“師尊,不好了,風信子和竹子出事了。”我問:“什麼事?你也解決不了?”
白鶴說:“是國師。當
朝國師法力無邊,又有幾個法寶傍身,我奈何不得他。他已然把風信子和竹子擒獲了。”我起身:“去宮裡看看。”
剛進宮門,白鶴就問我:“師尊,爲什麼你一臉嫌棄的樣子?”我說:“我就是嫌棄這裡。這裡表面上富麗堂皇光芒萬丈,實際上佈滿血腥,極其骯髒,令人噁心。反倒不如普通人家,看上去昏暗無光,卻有溫暖。”
白鶴問:“爲什麼?”我說:“因爲每個統治者的上位,必然腳踩着無數的鮮血與骷髏。這一階階通往至高無上地位的臺階無不是血肉爲基。這般地方,如何不讓人心寒。難得他們心安理得的日復一日的住在這裡。”
白鶴點頭:“師尊說的是。白鶴謹記。”我說:“你不光要謹記這些,還要記得,要慈悲爲懷,解救衆生於苦難之中。那些神仙已經忘了初衷,甘心做被人們崇拜的偶像,但我們不能忘,不是替他們做好事,就只爲了我們自己安心,爲了人間祥和安樂。”白鶴:“是。”
說話間,我們已經到了風信子和竹子被囚禁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