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鏡子山，我們繼續東行，來到藥王鎮。這裡傳說着藥王治病救人的故事。
可惜人類不知道，所謂功德並不是他們心心念念祭拜的神所做的。
我們在藥王殿內發現了正在養傷的杜仲。“你們是什麼人？”杜仲警戒心很強，我們剛進殿門他就發現了我們。
我說：“我叫若虛，發現這裡有仙氣，所以過來看看。”杜仲虛弱的笑道：“這裡哪裡來的仙氣？”
我很真誠的說：“你啊，你身上滿滿的都是仙氣。”杜仲坐到蒲團上：“你在說笑吧？”
我坐在另一個蒲團上：“沒有。這個仙氣和妖氣有什麼區別你知道嗎？”杜仲搖頭：“不知道。”
我一邊替他療傷一邊解釋：“仙的本意是善良的靈，而妖的本意是邪惡。所以心中存善念則氣清靈，心中有惡念則氣混濁。這纔是仙妖之別，玉虛碧遊成立之後，仙妖之別才混淆了。”
杜仲：“原來如此。受教了，多謝。”我收回法力，笑道：“不謝。怎麼樣？
有興趣入我詭風門下嗎？”杜仲：“承蒙仙尊厚愛，杜仲只怕不夠資格。”
我眼睛餘光瞥到竹子，發現他正在寫什麼東西，於是問他：“竹子，忙着寫什麼呢？”
竹子擡頭看了我一眼，又低下頭接着寫，漫不經心的說：“師尊說話十分有理，我記下來，將來整理一下出書，做咱詭風殿的教科書也好。”
我點頭默嘆：“嗯，這主意不錯。”接着又說：“快寫，寫完記故事。”竹子刷刷寫完：“好了，講吧。”
杜仲顯然不太清楚我們的交流：“你們在說什麼？”我起身，走到殿門口，指着井邊的杜仲樹道：“杜仲，那是你的原身吧？”
杜仲點頭：“是。怎麼了？”我說：“藥王殿香火不絕，不是因爲藥王怎麼靈，而是因爲你把自己的皮化在井裡。人們喝了井裡的水，自然能祛除疾病。”
杜仲有些失神：“不錯。”我接着說道：“人活一張臉，樹活一張
皮。你剛剛的傷，就是因爲化皮入井而成的。”
杜仲苦笑：“你說的一點都沒錯。單看殿外這一隅，你就猜出來整個真相，實在不簡單。”
我說：“我沒有猜出全部。最起碼，我還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做。”
杜仲道：“我告訴你吧。很久之前，我還未修成人形，藥王發現了我的皮可以入藥，養生去病。很多人聽了，就來扒我的皮，我經歷過扒皮的痛苦，你能明白嗎？不是少一塊兩塊，是全身。我差點死去，但我還是活了下來，因爲我恨，恨人類貪婪無度。我長出新皮那一年，是我的新生，我終於可以幻化出人形了。我很高興，我終於可以復仇了。可同是那年，這裡鬧起瘟疫，需要我的皮入藥。我想我不會幫他們，這是上天在替我懲罰他們。”
白鶴道：“因果循環啊。如非人性貪婪，也不至於如此。”杜仲點頭：“沒錯。我以爲我會狠心看着他們遭報應，可惜，我錯看了自己。”
風信子興致勃勃：“你最後還是可憐人類，救了他們？”杜仲：“嗯。我看不得他們痛苦呻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