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府。
噠噠的馬蹄聲,一直進了王府大門才停下來。能有此殊榮的,除了攝政王孟蒼梧本人,不做第二人想。
馬廄的司馬監牽過白馬,馬上的玄袍王爺翻身下馬。老管家領着一衆侍女侍從跟上去,又是伺候洗手,又是伺候漱口。等一切結束,正好走到書房。侍女侍從們散去,只有老管家跟了進去。
“慶叔,最近朝裡有什麼事發生?”孟蒼梧坐在座位上,開始處理堆積數日的摺子。慶叔樂呵呵的回道:“也沒什麼大事,都是些無關痛癢的。若說有什麼事,大約學宮和一個說書先生的事算吧。”孟蒼梧來了興趣,挑眉:“哦?一個說書先生?有趣,慶叔說給我聽聽。”
慶叔說完,孟蒼梧並未停筆,亦未擡頭,只含笑問道:“那說書先生叫什麼名字?”慶叔撓了撓頭:“似乎是叫顧雁回吧,挺女氣的一個名字。”說出這個名字,孟蒼梧卻停了筆,低聲道:“顧雁回,雁者,寒來暑往,終會回家。”
慶叔猶自自己說自己的:“要我說啊,王爺何必如此勞累自己,每個月都兩邊跑。那邊的事又不是什麼急事大事,叫人捎過來,在府裡一併處理了也就是了……”
孟蒼梧道:“慶叔,替我安排一下,晚些時候我去見見那說書先生。”“欸?”慶叔沒想到向來不喜與外人來往的王爺竟會突然要見一個小小的說書先生。孟蒼梧笑道:“您沒聽錯,我要見顧雁回。”
顧雁回眼見着今天來的人各個出手闊綽,不免開始冷眼看人。她知道,這些人都是達官貴人,而她這性子,平生最厭這些人。是以,講的故事都夾雜着那麼些氣性。
先是講了莊子垂釣於濮水,又講借粟河間侯,講的那一班達官貴人或唉聲嘆氣說她冷眼看人難與共事,或頻頻點頭贊她不同俗流頗有風骨。
最後,大多數人都悄悄離開了,只剩下幾個人。顧雁回佯裝看不見,自顧自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說是家,其實不過是借住在一個老人家裡。老人已經鬚髮皆白,孤身一人,卻還耳聰目明,有些睿智。這也是爲何顧雁回要借住於此的原因。人生最能受益的事情之一就是同歷盡滄桑的睿智老人交談。
顧雁回快要收拾好了,才聽到那幾人開始說話。那穿暗紅色衣袍的先笑了:“罷了,罷了,本王不與你們耗下去了,再耗下去,只怕不但不能與顧先生說上話,我家的八珍湯也該涼了。”說罷,他便離開了。“二哥慢走。”“襄王慢走。”
剩下的二人,一個紫衣,一個藍袍。舉止優雅,想來也不是等閒之輩。那紫衣男子先出聲了:“丞相,我看我們也別耗了,顧先生可就要走了。”藍袍男子笑道:“錦王說的是。錦王先請吧。”
錦王走向顧雁回,拱手道:“顧先生,在下錦王穆楓,有禮。”顧雁回抱着包袱,笑道:“王爺有禮,在下可無禮相還。”穆楓有一瞬尷尬,不過顧雁回並沒有留給他太多時間去尷尬。
“看兩位的樣子,只怕對方在時是一個正經字也說不出來了。不如回家歇着吧。在下告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