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的世界非常混亂。
所有的鳳族都倒在血泊之中,林晨初驚恐的尖叫着摔倒在泥濘的血湯之中,卻怎麼也站不起來,噪音充斥着整個天地,但在下一秒又恢復了一片死寂,遙遙的一個人朝他揮起了寒光凜冽的屠刀,他擡頭正看見樂東鶴猙獰的笑臉;
還未等他繼續崩潰下去,清鬆月忽然出現將他救到了春暖花開的落雪峰上,他滿心焦急的呆在水淋淋的山洞之內,等待着鍾磐寂報仇回來,卻聽見碎嘴二人組在外面笑着談論鍾磐寂死的如何可憐悽慘;
他衝出去想要看清碎嘴二人組的真實模樣,但卻莫名其妙的又坐在了大學的講演室內,教授在上面講着不周山和共工祝融的傳說,而講桌下坐在他周圍的同事堆滿了惡意的笑容,他滿耳都是密密麻麻的恥笑聲:“看那人,別看平時好像脾氣很好的樣子,心機婊啥樣他啥樣。”“*他媽,他怎麼不去死……”“賤到沒朋友哈哈哈!”
林晨初喉頭生疼的發不出半點聲音,只流出“咔咔”的嘶啞聲調,他在一片低低的辱罵和不善的目光中突然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夢,卻這卻絲毫沒有減輕半分心頭的焦躁與恐懼。林晨初的呼吸越發急促,肺部卻像罷了工,窒息的感覺越發濃重,他像是一隻離了水的魚,竭力的想要呼吸,卻在一片黑色混亂的夢魘中越發的沉淪下去
人道是,外魔易去,心魔難除。可他林晨初的心魔實在太多,前世的,今生的,多到不用心劫攔道途,光是一個夢,就能把他活活逼死。
林晨初心中默唸清心訣,魘境漸漸退去,他只覺得頭疼欲裂混沌的不知天日。現在的他急需冰冷的空氣來洗刷頭腦,可鼻子卻被人惡意的捏住,嘴巴也被一團滑溜溜的物件堵住,微薄的氧氣緩緩渡過來,卻絲毫不能緩解窒息的痛苦,他痛苦的想要蜷縮起身體,與此同時卻又發現身上似乎壓着一個大型物件。
可能是他突然劇烈的掙扎取悅了堵住他鼻子的人,他隱約聽見一聲發自胸腔的悶笑,緊接着那隻捏住他鼻子的手猛然鬆開。頓時冰冷溼潤的空氣瞬間灌進鼻腔,也引得他本能的將嘴長大,任由那團滑溜溜的東西在他的嘴裡更加肆無忌憚的扭動着,幾乎抵達他的咽喉。
——有點噁心。
林晨初不自覺的長大了口腔,舌頭外吐時正跟那團滑溜溜的條狀物攪在了一起,又是一聲悶笑。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堵住他嘴的東西自動扯開,猛地吸進了冰冷的空氣溫熱口腔瞬間被衝幹。喉部又是一陣乾硬的難受,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順勢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隨即感覺一陣溫軟溼潤的東西,順着耳脣一路咬了下去。酥酥麻麻的感覺麻痹了意識,身體的疲軟以及頭腦的嚴重缺氧,讓他瞬間由原先的無法呼吸,變成除了呼吸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
當那濡溼的感覺滑到了他手肘處的肋骨時,缺氧的感覺終於減輕了一些,也終於感覺到了從那連自己都幾乎沒被觸碰過幾次的敏感死角處,傳來的強烈抗議。林晨初在一陣不由自主的亢奮中恢復了一點清明,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正在被一個男人玩弄着,本能的抗拒着哼了一聲,可到口邊那難過的申訴卻只變成了一聲不痛不癢的嘆息。
半迷糊中,林晨初艱難的想要張開眼,但僅僅只維持了一瞬間,乾澀的眼睛便又不受控制的將他的眼皮拉了下來,幾次在腦海裡掙扎着再次睜眼,可由於不論睜眼閉眼都是無盡的黑暗,導致他始終分沉澱中半夢半醒之中,甚至你一瞬間的睜眼似乎也成了幻覺。
趁着林晨初像個絕症患者似得,跟自己奄奄一息的意志做抗爭,趴在他身上的人變得更加無法無天的,一路順着他的耳垂咬了下去,留下一串的泛白缺血的牙印,穿過胸膛,最後惡意的停在了腰部。朦朧中,林晨初依稀記得那裡是被繩子拉傷的地方,雖然被生機之力修復了傷口,但肌膚卻是嶄新的,此刻被那人略微乾燥粗糙的舌頭和堅硬的牙齒廝摩着,絲絲的癢中帶着股彷彿過電般的酥麻,磨得他整個人又出了一層潮汗,意識越發迷濛。
那人的的手環着他的腰,舌頭與溫熱的氣息劃過肌膚滲透到了心裡,帶着股難以言喻的被陌生男人輕-薄的恥辱感,林晨初覺得自己就像是隻等待被野獸拆解入腹的可憐獵物。他試圖掙扎,夢魘卻像是固定的禁術般使他不得動彈,那人像是癡迷了般抓着他的手越發用力,幾乎像是要將整個人鑽進他的腹中,而他牙齒也愈發不知輕重。
只聽身下的呼吸越發急促,即便是遲鈍如林晨初也感覺到那人越發的失控,可還沒等他運轉暫停的大腦爲他想出什麼對策,火終於燒到了臨界點——只聽脣齒與肌肉產生了細微而癲狂的摩擦,一瞬間林晨初只覺得頭腦一片空白,腰間最爲敏感的肌膚被刺穿,不經意的幾句疼痛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經,他幾乎同時是慘叫出來,可憐那嗓子卻是當真失了音。
冷汗瞬間從額角滴落,與此同時他感覺一陣新鮮的溼潤也自傷口處滑了出來。那人嚐到了與汗水同樣微鹹的**,緊抓他的手臂微鬆,卻忍不住舌頭尖吐露,細細的去舐那傷口,像是品味極端的美味。柔軟但緊實的舌尖貼着□的傷口遊走,唾液輕微的腐蝕與舌尖灼熱的溫度一道在捲走鈍痛的同時,又帶來了更加清晰明顯的刺痛。
“臥槽……變,變態啊!”
林晨初腦子裡拼命哭嚎着,席捲了全身的疼痛像是一劑強力興奮劑,神經的緊縮瞬間解開了夢魘對於身體的控制,劇痛使昏昏沉沉的腦子頓時清醒了一半。林晨初一邊拼命扭動着想要減輕尖銳的疼痛,一邊擡手推阻着腰間作惡的頭顱,可身那丁點的力氣連他自己都覺得不齒,感覺就像是個對情人半推半就的女人一般,加上無法緩解的疼痛,逼得他差點沒哭出來。
可是很明顯,他的推阻還是有效的,終於意識自己似乎玩脫了,某人從他身上爬了起來,往上爬了兩下將疼的打滾的林晨初抱在懷裡,貼着他的耳朵輕聲道:“醒了?抱歉……”
廢話,被咬了還不醒的那除了死人就是植物人,道歉有用要仙帝幹嘛的!
林晨初委屈的像條狗,心裡罵着卻不自覺沉浸在糖衣炮彈裡,腦子回顧着那人說過的話,可在自動循環第二遍的時候他就愣住了,這聲音聽着極其耳熟,但卻一時間無法想起究竟在哪裡聽過……
林阿宅的腦子此刻顯然根本不夠用,於是想着想着又因爲頭疼而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地步,呆呆傻傻的模樣非常乖巧,於是那人忍不住又掰着嘴脣含住了他的耳朵,像個飢渴而虔誠的朝拜者般舔了兩下,還是忍不住亮出了牙齒。腦子裡被其他事情佔住了,林晨初又茫然的忘記了反抗,啃了半天糯軟細膩的耳尖,顯然又有擦槍走火的趨勢。那人嘆了口氣,無奈的打了個響指,自林晨初頭頂,悄然亮起了一道淡金色的光源——那是一顆不斷散發着靈力的下品仙靈石。
那人放開了林晨初的耳朵,藉着昏暗的光芒看清了那個被他玩的溼呼呼的白皙耳尖,心癢難耐的又上前咬了一口,這回林晨初意識恢復些了,掙扎着躲閃,那人只輕輕咬了口耳垂便作罷。在心滿意足的補完刀之後,他坐起了身,頓時整個人都暴露在了模糊的光芒下。
看着林晨初驟然僵硬的身體與表情,他戲謔的上去揉了揉他的前額,似笑非笑道:“該不會一直以爲我是個熱情的女性吧……這些仙元力夠你修復傷口的了,好好睡一覺吧,籠中鳥。”
可此時的林晨初根本顧不上反應“修復傷口”是什麼,“籠中鳥”又是什麼,他只是呆若木雞的盯着那人瀟灑俊逸的面容,整個人都不知所措的挺直,像是具屍體。沒人知道他的內心此刻是何等的狀若瘋癲,甚至連他自己都沒預料到自己會這樣的失控——鍾磐寂!鍾磐寂!鍾磐寂!他是鍾磐寂啊!
……清醒瞬間混沌,防禦瞬間崩潰。林晨初向來引以爲傲的“面具”,再一次在“鍾磐寂”三個字的面前敗得丟盔卸甲,即便心中殘存的理智在弱弱的告訴他,這人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但那幾乎每一個細胞都嚎叫着飛過去擁抱他的衝動,還是衝碎了那點可憐的理智。
眼見着那人穿好衣服準備起身離開,原本已經渾身痠軟的林晨初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掙扎着半支起身子,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即便是無法發出聲音,但脣語加上幾乎帶着哭腔的氣息,還是組成了幾個支離破碎的詞組:“求你……別走……別離開我……”
那人似乎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渾身一僵,回頭,正入眼的便是一抹填滿紅色吻痕的胸膛,在昏暗的光芒和半開襟的褻衣下若隱若現。
他整個人不自覺抽了口氣,暗暗吞了口口水,想要一邊轉移視線,一邊努力在腦中一邊組織語言趕緊離開。可好巧不巧的是,他的視線在上滑三寸時便再也滑不動了,他看到的是一張精緻到了極點的潮紅的臉,一雙充滿了渴望和戰慄的眼睛溼潤着,像是稍微欺負一下便會哭出來。而那零零碎碎的脣語,更像是在他的心上狠狠紮了一刀,疼得他當即心跳就停止了,可緊接着那顆心便用更加急促的速度在胸膛內鼓動着。
他只感覺渾身都快要爆炸了,魂魄似乎都要呼號着脫體而出。彷彿旭陽般耀眼的容貌沾染上了陰影,南帝仙君迷濛的表情證明他此刻神智極不清晰,可越是這樣越讓人忍不住把他拉入無盡的黑暗,讓其與自己一同墮落。
被拉住手的人苦笑,自己怎麼弄出了這麼個禍害。他往外掙了掙,沒掙開,於是下一刻他狠狠的甩開林晨初的手,粗暴的把他重新推回牀上,一邊扯着衣服一邊死死摁住了他,咬牙切齒道:
“你活該!”
兩具身體火紅而透明的紗帳後交疊在了一起,靈石的靈力很快燃盡了,光芒漸漸昏暗了下去,林晨初在光芒燃盡的最後幾秒,似乎又聽到了惡狠狠的一句:
“弄死你……”
於是在這一整晚,林晨初都在無盡的夢魘中渡過……
……
林晨初曾設想過無數次與鍾磐寂的重逢的景象。擁抱、哭泣、嘲笑、臭罵、暴揍……他有一萬種選擇可以實施,可他卻萬萬沒想到自己最後選了……求炮……
好想死……
而且看自己昨天那個迷糊勁,根本就是酒後亂性的狀態,說不定那個人根本就不是鍾磐寂也說不定——電視劇裡經常這麼演來着,男主角深情的拉着女二說我愛你,然後女主嚶嚶嚶的捂臉跑走啥的……
林晨初閉着眼睛扇了自己一個耳光,他爲什麼會想到這種東西!
真的……好想死……
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之後,林晨初不情不願的睜開了眼睛,首先看到的便是一片火紅的半透明紗帳以及一張華美的大牀。他所住的地方到處都是華麗麗的金色,上下兩層,不但傢俱齊全甚至還有一個水池和一個巨大的鞦韆,不過這樣絲毫不能改變緊接這是一個籠子的事實——這的確是個別墅大小奢侈的鳥籠,林晨初甚至懷疑眼前漂亮的欄杆都是用純金打造的。
他簡直不能更充分的理解那句“籠中鳥”是什麼意思了。
他這是被包養了可乾爹怎麼不在牀上了?
……還是好想死……
他艱難的從牀上爬起來,一邊爲自己命運多舛的腰哀悼,一邊想要張嘴想要說話。果然,他的嗓子半點聲音也發出來,而與此同時他也發現自己竟是一絲仙元力都調動不了,經過一番快速的自我檢查之後,他發現自己中毒了。簡單來說,就是他的泥丸宮附近遍佈毒素,那些毒素直接導致他啞了,而自己被毒素困住的仙靈力正忙着破解毒素,看那速度應該不出半個月自己就會痊癒。
不幸中的萬幸。
他靠在柔軟的枕頭上發了會兒呆。現在自己應該是在魔界了,他在昏迷前隱約記得自己是被白澤那個毛團襲擊了,雖然本能不願意懷疑那傢伙,但顯然此刻的他的處境已經充分的證實了他的推理——他被白澤偷襲了。
咬牙切齒的乾嚎了三聲,然後他身邊只有一套純白色的褻衣,他抓過衣服穿了起來,在勉強遮住羞之後揉着慘烈的腰坐了起來,結果發現菊花貌似更加慘烈。無聲的痛呼了一聲,林晨初悲慘的撲到在柔軟的大牀上欲哭無淚,卻在擡頭時卻發現那張大牀之後正站着一人,饒有興趣的把他的囧樣盡收眼底。
那人高挑而削瘦,身穿這一件與他一模一樣的純白褻衣,露着半抹結實的胸膛。從他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氣息看來,他的修爲簡直要比自己高出一大截,也就是說——他已經無限接近聖仙級別。他雙臂交疊抱在胸前,慵懶的靠在金色的籠柱上,歪着頭,嘴裡啜着抹略含戲謔的微笑,即便沒有手持寶劍白衣飄飄,但那來自骨子裡的英姿颯爽還是讓人印象深刻。
林晨初的心咯噔了一下,他的目光貪婪的追尋在這個人身上,他的每一分氣息和容貌,每一絲細微的動作和神態,都讓他熟悉的想哭,可鍾磐寂不會用這種略帶陌生的譏誚表情看着他,那傢伙明明除了虛張聲勢就是嬉皮笑臉來的……
那人忽然加深了臉上的笑容:
“要是腰疼的就老實的躺着吧,這裡沒有人會催促你起牀,也沒人催促你去批閱卷宗。”
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白澤!!
林晨初悽悽慘慘的把臉埋進了被褥,欲哭無淚的想到——自己被自己原本當成兒子的傢伙給上了,而且這傢伙還是鍾磐寂的前世——曾經有一個鐘磐寂前世在仙界陪他,他沒有珍稀,等到了魔界才追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莫過於此……
……還是讓我死了吧!!
白澤走上前去,把他的臉從被子的堡壘裡挖了出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面色不善且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在透過我看誰?”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那個“弄死你”我是想寫成“幹-死你”的……可是那種色色的東西我怎麼會寫出來!!所以請審覈大人不要大意的給通過吧……otz
白澤不是吃人狂魔哦!(咬人那段寫的相當帶感的某人激動)他主要是個肆無忌憚的人,這跟他與鍾磐寂的經歷不同,但這倆人實質上是一樣一樣的,所以各位大大不要把林晨初自動帶入爲出軌,要這樣想想——林晨初的前世和鍾磐寂的前世是一對,林晨初和鍾磐寂是一對,所以即便是林晨初穿越回八千年前也會和前世的鐘磐寂攪在一起……咳咳……
有人注意到了麼?鍾磐寂在八千年後對嶽紅霜用的假名就是“白澤”~
給注意到的筒子點個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