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溫和派來說,這個名字代表着一種傳承,代表着對於人類赤忱的愛。
對於激進派來說,這個名字象徵着力量,是第一律者的強橫,是那人類難以理解的偉力。
可可利亞作爲激進派的代表,甚至將這份力量當作了“武器”。
藉由第一代“瓦爾特”遺骨所誕生的複製體就是可可利亞的“利劍”,襲擊聖芙蕾雅的複製體雖然醬化,但不可否認,他的力量確實是破壞聖芙蕾雅屏障的利劍,。瓦一特的性格被調整爲了極富攻擊性的缺陷人格,那毫無顧忌的力量宣泄吸引了聖芙蕾雅高端戰力的全部注意,也讓可可利亞得以潛入聖芙蕾雅數據庫,與德麗莎成功會面。
而派出接應瑪基博士的瓦二特,則是加強了邏輯思維能力。儘管其能力運用依舊粗淺,可是優秀的思考能力卻讓他能夠做出更正確的抉擇。
就如同現在。
他並沒有像所表現的那樣,和那位墨發少女纏鬥,比起戰鬥,他更清楚自己現在的任務是儘快帶走瑪基。
重力場在手掌上擰轉,正常的邏輯能力也讓瓦二特多了份能力微操的智商。
通過重力反射到達了就連女武神都難以反應的高速,少女那水藍的長髮在眼前拉近,他已經想象出了這顆美麗的腦袋在扭曲的重力中爆裂的慘狀了。
他的思維在高呼,在渴求這份鮮血!
在暴虐的殺意中,他的視覺放縮到了極致,他能看到那個少女彷彿還在仰脖的動作,能看到飛揚的水藍色髮絲,還能看到飛濺的水滴——
水滴?
錯愕僅僅停留了一瞬間,便被洶涌的水流所衝飛,彷彿游龍怒號,卻又很快消散在了冰雪中,好似從未存在。
“年輕人,這麼急躁幹什麼呢?”
蕭雲從枯樹上翻了下來,點在地上,將手中的牛奶瓶放在了瑪基身旁。
“老人家,拜託幫忙看一下。”
纖長的雙腿跨過老人眼前,少女又恢復了那副懶散的樣子,看上去人畜無害。
“咕!——”
瓦爾特撐在雪地上,喘着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是……水?
透衣的冰寒讓瓦爾特迅速意識到了攻擊自己的媒介,可他卻一點也不明白這帶來衝擊的水瀑從何而來,又如何消失。
作爲複製體,他擁有力量,也繼承了屬於律者的那份暴虐,而被刻意調整的邏輯能力也讓他擁有足夠的思考能力。
疑惑讓他放棄了冒險,看着那個飄發如水的少女,他提起了警覺,五臟六腑還在向他發送着警報。
重力場構築在身前,他緊緊盯着這個女子,無法捕捉的攻擊是作爲危險的,只要這個女人再敢往前踏幾步,就會被這無形的重力場撕成碎片!
哪怕是你那緣由不明的攻擊,也不可能衝破這層基本力的殺線!
可那雙腳卻停在了這條死線前,她揚起了一個笑,像是在看一個不成器的學生:
“小夥子,你得知道——”
她舉起手指,一道水紋如同靈蛇盤繞指尖:
“有無相生。”
這神州的古文讓複製體楞了一下,但隨即,腳下的震動就讓他意識到了不妙。
這個瓦爾特很聰明,通過腳底的震感就判定了周圍二十米已經全部劃爲了攻擊範圍,完成思考,構築反重力場跳躍僅僅只是一個思維火花帶來的成果。
可他還是犯了一個錯。
他“飛”了起來。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中,瑪基張大了嘴,看着面前那仿如奇蹟的絕景。
那是一條破土而出的水龍,真真正正的水龍,單一的水元素描畫出了這條龍的鱗甲爪須,向着那位瓦爾特張開了巨口。
這是……女武神能夠做到的?
驚愕和震撼一同澆淋在水龍的怒哮下,而選擇躍空的瓦爾特面對這樣的衝擊,避無可避。
與之響起的,是一聲清脆的響指。
“挫其銳,解其紛”
奔騰的水龍在剎那間靜止,化爲了栩栩如生的冰雕,瓦爾特也同樣禁錮其中,還能看到從他口中噴出凝固的血污。
裂痕綻放,散射的力場讓瓦爾特幸運地在失去知覺前脫困,他再也沒有選擇發動進攻,也沒有再去顧及那位瑪基博士,轉頭就跑。
那個女人是自己無法戰勝的對手!
瓦爾特迅速敲定了戰鬥的優劣局,內臟在衝擊之中受到重傷,而他甚至連碰都沒碰到對方!
再高些!再高一些!只要到了足夠的高度,就一定能夠成功逃脫!
戰鬥經驗的缺失讓他再一次做出了錯誤的決定,而相應這失誤的聲音,是又一聲響指。
“和其光,同其塵。”
冰屑之間,瓦爾特呼吸到了熱。
“這——”
轟!
“不可能!”
這是瑪基博士的驚呼,作爲旁觀者,他竟然看到了“燃燒”!
冰在燃燒!
作爲一個物理學家,他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此刻看到的現實,燃燒的等式根本不成立!
崩壞能麼?可是,又有什麼女武神能夠不憑藉崩壞能武器來無損地利用崩壞能?
嗵!
焦黑的軀體砸在雪地上,他卻還在動,擡起了手,即使是瑪基,也能感覺到重心的扭曲。
“他在構築超時空曲率!阻止他!”
超時空曲率,換個詞,就是“擬似黑洞”。
哪怕是極近如此的力場,也足以毀滅這一整片地區,瑪基不可能坐視這種事發生,在保護無辜的天秤前,他站在了和這兩位阻攔者相同的立場上。
“朕,爲守護之君——”
清麗的聲音響起,卻不是那個水藍的少女,瑪基擡遠了視線,是那個墨發的阻攔者。
不知何時,她拉開了那個網球包。
瑪基在這一刻,懷疑看到了太陽。
她舉起了“太陽”,緊握在手中,在那柄吞沒冰雪的光芒下,是那雙英氣的紅瞳。
“朕,爲庇護之劍——”
她向前邁了一步,不論是漫天的冰雪,那拉扯一切的重力場,還是瑪基箱中躁動的“靜謐寶石”,全都陷入了寂靜。
只聽到了那獨立於世的“敕令”:
“朕,爲人皇!”
丹德邊境,在突如其來的暴雪後的第五個小時,亮起了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