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紀舒一個人捧着杯子,凝視着杯裡倒影折射着燈光的酒水,頭腦昏沉時,一個手掌拍到了她肩上。
紀舒以爲又是一個搭訕的人,不耐煩的甩開了那隻手,頭都沒有回道:“滾!”
那個人卻並沒有如她所願,反而坐到了她旁邊的位子上:“喲,喝悶酒呢?最近過得不好吧?”
熟悉的聲音讓紀舒一下子回過神來,她轉過頭露出了一臉的厭惡神色:“邵華錄?你還活着,我怎麼能不好呢!”
邵華錄嗤笑一聲,沒有生氣,依舊老神定定。
紀舒一直都覺得這個人是個神經病,他其實也並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吧?只是多年來求而不得,最後就釀成了心病……
“我死了,你怎麼辦?”邵華錄湊到紀舒的耳畔,用一種好似無比纏綿悱惻的語氣輕柔的說着話。
紀舒只覺得他湊近一點都想吐,直接拿起手中的酒杯,挪了一個位置。
——卻把手機落在了邵華錄身邊。
邵華錄拿起紀舒蓋在桌子上的手機,正要說話,卻看到手機並沒有鎖屏,而顯示的內容讓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有些幸災樂禍。
紀舒見狀,從他手機把手機一把奪了過來,卻看到顯示的那頁還是自己剛剛翻到的舊照片……
照片上,她和謝沉章都還正值年少,她穿着現在看起來很傻的運動服,而謝沉章站在她旁邊,儘管在拍照卻沒有直視鏡頭,而是低着頭看着自己微笑……
紀舒也不知道剛剛自己爲什麼要翻起這些舊照片,也許是調酒師哼唱的十年讓她一時間有些懷念,也許是……她一直以來都在懷念……
“還想着他呢?”邵華錄又死皮賴臉的湊了過來,“可惜呀,看來我上次幫你創造的好的機會,你還是沒有抓住,老情人見面都沒能燒上這乾柴烈火……你是被
謝沉章嫌棄了吧?”
“你還好意思提上次?”紀舒見邵華錄居然能如此淡定的提起那次的事情,甚至還嘲諷自己,簡直氣憤到想抽他,“偷拍的人是不是你找來的?!”
“是啊,”邵華錄臉皮極其厚,直接坦然承認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只要你出了那個門,就有他們等着你……不過我最後是幫了你呀,和謝沉章一起蹭上了頭條,這是你這麼多年來最萬衆矚目的一次吧?而且,那還是你念念不忘的舊情人,怎麼沒趁機和他來個一夜纏綿呀……”
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邵華錄意有所指的望向紀舒的手機。
——作爲她當年剛剛出道時的經紀人,邵華錄當然知道她和謝沉章的關係。
“噁心!”
紀舒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邵華錄這個人了,這麼多年來,他就像是水蛭,纏上你就要鑽進你的皮肉裡吸血,無論怎麼樣你都無法擺脫……
他不會讓你死,也不會把你折騰到想要破釜沉舟,但他就是會噁心你……會在各種地方、各種場合用各種方式噁心你……
剛剛喝了那麼多酒,紀舒的頭腦其實一直都不太清醒,此刻看着邵華錄的嘴臉,她只覺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砰!”
紀舒直接把手裡的酒杯砸向了邵華錄!
邵華錄不知道紀舒喝了那麼多酒,已經沒什麼理智可言,看到紀舒突然間把酒杯砸向自己,臉上大駭,慌忙躲閃——卻沒能躲完。
紀舒沒喝完的酒直接甩了他一臉,杯子也擦着他的耳朵砸到了地上。
“紀舒!”邵華錄驚魂過後,臉憋得通紅,望着紀舒的眼神十分兇狠,“你是腦子有病嗎!”
“我有病還是你有病?!”
在杯子脫手的一瞬間,紀舒其實還有一絲後悔,但現在看到邵華錄現在一臉狼狽,膩膩的酒水順着他的頭髮往下滴水,心中只覺得無
比快意。
邵華錄這個人一貫在人前人模狗樣,無比在乎形象,一根頭髮亂了都要重新打理——大概是很久都沒有經歷過這麼狼狽的事情了吧?
紀舒微微笑着轉過頭,對錶情呆滯的調酒師說:“再給我來一杯。”
“紀舒!!”邵華錄難得失態的大吼,“你敢再摔一個試試?活膩了吧?!”
“好,你既然要我再摔一個,我就摔給你看!”
紀舒直接站起身,一腳踹飛身前的高腳凳,直接踹到了邵華錄腿上,然後拿起吧檯上的一隻酒杯,直接砸了過去。
邵華錄躲掉了那個杯子,卻沒能躲掉飛來的椅子,被砸到的時候疼地一瞬間臉都變了色,他望着紀舒咬着牙:“好!好!紀舒,你以爲我不敢收拾你嗎?”
紀舒毫不猶豫的挑釁:“你倒是收拾啊?!”
邵華錄今天本來也喝了酒,頭腦有些發昏,被紀舒的態度刺激到,兩個人到最後都失去了理智,一個演員一個經紀人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打了起來……
還是一男一女。
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一直打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做了筆錄之後,邵華錄終於恢復了理智,他陰測測地看了紀舒一眼,拿起自己的手機撥起了電話。
作爲如今凌笛的第一經紀人,邵華錄一向會網羅人脈,手裡的資源可謂神通廣大,很快就把聽到風聲的幾個狗仔那邊壓了下去。
解決了事情之後,邵華錄直接打電話叫來了人,五分鐘之後就保釋離開了派出所。
臨走的時候,邵華錄特意走到紀舒這裡。
剛剛兩個人的一番打鬥都是沒有留手,作爲本就體力上弱勢的紀舒當然看起來很狼狽,邵華錄滿意的看着她手臂上被自己擰出的青痕,笑着說:“這事還沒完,你等着!”
紀舒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道:“我等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