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這話一出,清橖和劉櫻忍不住重新打量着她。
這時天色漸暗,華燈初上,路燈下的沈曼歌皮膚白皙,面容秀麗,脣角帶着清淡的笑意,眼神清澈而明亮,即使是這般隨意的穿着,也依然完全無法掩蓋她的青春靚麗,她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神色從容,竟有一種出塵絕俗的美。
也實在是沈曼歌這番話震住了他們,讓他們光顧着看沈曼歌了,竟然忽略了陸子安。
陸子安其實心裡也是各種懵逼,雖然知道沈曼歌這是在替他解圍,但是真的覺得曼曼不需要付出這麼大代價啊!
他原本是想直接挑明瞭說的!
但事已至此,難道他還要去拆曼曼的臺?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在劉櫻狐疑地看向他問他是不是真的的時候,他雖然心裡滿屏的臥槽,也只能硬撐着頭皮演下去了。
“對。”陸子安微微一笑:“你們呢,什麼時候結婚啊?”
經過這兩年的沉澱,劉櫻想從他臉上是看他心裡真正的想法還是有難度的。
劉櫻心裡猶自有些狐疑,聽了這話有些尷尬地道:“咳,我跟他已經分手了,這次是機緣巧合一塊來長偃市出差的。”
清橖很淡然地點點頭:“唔這風口子上風挺大的,你們還沒吃飯吧,要不一起吧?”
“不了。”陸子安朝他們笑笑:“我跟人約了,他們在等我們,就不陪你們了,下次有機會再聊。”
劉櫻還想說什麼,但清橖已經微笑着道別了,她雖然有點不甘,也只能跟他們說了再見。
“走吧。”沈曼歌神色淡然,挽着陸子安繼續朝餐廳走去。
天知道她其實腿肚子都有些發軟,這一幕,自從她知道陸子安有前女友後就一直在腦海中構思。
見到他前女友要怎麼表現,見到他前女友的朋友要怎麼表現,見到他前女友的家人又要怎麼表現。
每個情景都在她腦海中反覆練習了無數次,精細到了每個細節每句臺詞,甚至連自己的微笑都是恰到好處地控制好的。
天知道她多怕陸子安拆她臺啊!
她心跳快得簡直都快從嗓子裡蹦出來了!
察覺到她身體很僵硬,陸子安心裡有些好笑,現在慫了,剛纔怎麼那麼能呢?把他都嚇到了。
等到走出去很遠,他才安撫地拍拍她的手:“沒事了,他們看不到我們了。”
“哎喲我腿軟。”沈曼歌直接趴他手上了:“你扶着我點,我站不穩。”
陸子安連忙摟住她,生怕她摔地上:“不行就緩緩再走,不着急,啊。”
“嗯!”沈曼歌調整了一下姿勢,心安理得地趴在了他肩膀上:“我就緩一下就好了。”
忍不住又折返想探明真相的劉櫻遠遠看着,沒想到他倆竟然在人潮中旁若無人地擁抱在一起,咬着牙道:“看來還真是啊,這個陸子安,可真行,老牛吃嫩草了嘿。”
她掏出手機,連着拍了好幾張。
剛想發給霍詩雅,忽然又頓住了,她想了想,最後還是刪掉了這些照片。
有什麼意義呢?既然他們都訂婚了,就算告訴詩雅,也不能改變什麼,只能是添堵罷了。
“走吧。”
清橖疑惑地道:“怎麼又刪了?”
劉櫻看了他一眼,苦笑一聲:“愛情這玩意兒,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自己的事情都搞不明白,還去管別人的,可拉倒吧,別到時候越幫越忙。”
等到沈曼歌沒事了,陸子安才慢慢鬆開她:“真沒事了?”
“真沒事了。”沈曼歌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是不是有點慫?”
陸子安摸摸她的頭:“慫是正常的,剛纔你那霸道樣子我都有點被震住了,哈哈。”
“去你的。”沈曼歌嗔了他一眼:“他們是誰啊?”
“劉櫻是霍詩雅的閨蜜,清橖是劉櫻的前男友,我們以前一個公司的。”陸子安正準備跟她說說剛纔那件事情,結果還沒開口,電話就響了。
卻是鄒凱打來的,語氣很急:“陸大師,你在哪?你快回來吧,有人找你,說是搞湘繡的,有急事!”
“什麼急事?”陸子安很奇怪,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
鄒凱也是滿頭包:“她們好幾個人呢,火急火燎的,也說不清楚,我只知道跟木偶有關。”
他還在忙彭大江的事情,也確實分身乏術,陸子安嗯了一聲:“行,我馬上回來。”
沈曼歌聽到有正事,也連忙攔車,兩人急匆匆趕回去,竟是把之前那事拋在了腦後。
到家後,陸子安前腳才踏進門,立刻就被一羣人給圍住了。
“陸大師,您肯定是被騙了哇,怎麼能用那樣次的繡品做木偶服呢,這拿不出手啊!”
“就是,哎喲我一看就急了,這樣的聽說還要上電視,那不是笑掉別人大牙了嘛!”
“就是這個理啊!你說這要給人知道那是湘繡,那還不給人戳我們脊樑骨啊!平白糟踐了大師的木偶哇!”
“……”
陸子安聽了幾耳朵,算是聽出點名堂了:“等一下等一下,我大概明白了,你們是說我給木偶做的衣服用的繡品不夠好是吧?”
“哎,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爲首的五十來歲的阿姨點點頭:“陸大師你好,我姓張,你可以叫我張鳳娘,是這樣,我們看到了你的直播,那木偶做得真是好啊,就是這個衣料太次太拉低檔次了……我們覺得還可以更好!”
陸子安微一挑眉,鳳娘?
湘繡中,繡娘是分等級的,一共初中高三個等級。
高級繡娘,俗稱鳳娘、鳳姐,想被評爲高級繡娘條件極爲苛刻,入行相當年限,最少10年以上,還要掌握12大類122種針法等一系列很難達到的要求,沒想到眼前這看上去很普通的阿姨竟然是一名高級繡娘……
他請她們在沙發上坐下,不急不忙地道:“您請說。”
張鳳娘緩了緩:“首先吧,就是這個衣服,那繡工一看就知道是熟手做的料子上裁下來的一塊,布料差,雖然針腳還行,但是它的線有問題啊,那線是接了線頭的,而且滌染的時候也不夠好,做出來都不上檔次!”
“是這樣啊……那你不說的話,我真的看不出來。”陸子安畢竟是外行,能看出那是什麼線已經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