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你們是誰?”
“你們要做什麼?”
在一衆女眷驚呼中。
項承語壓低聲音,湊到季寒若的身旁問道:“大嫂,他爲何要分開大家?他們想做什麼?”
從最初下令,讓找掩體後。
季寒若就一直在觀察。
現在有幾點,她是可以確認的。
一是這些黑衣人,與脅迫福柔公主府的人認識。確切的說,這些黑衣人,聽命於那個紅衣女子。
二是盛暖堯知道這些黑衣人的來歷,不然,也不會從欣喜變成震驚。
三是這些黑衣人背後的主事者,九成是爲了皇位之爭,不然也不會只射殺幾個丫鬟,不敢對在場的官眷對手。
要知道,無論是那個皇子坐上皇位,治理天下,少不了文官輔佐。想要坐穩江山,又少不了武官擁護。
軒國的兵力,大致可以分成四大勢力。
在她嫁給項承黎前,是以衛家爲首,其次樑家,再次周家,最後是朝中各方散兵。
在項承黎平亂雍州、梁州,鎮守西岫關之後,軒國的兵力,又進行重新排名,以項家周家爲首,其次衛家,再是樑家,最後纔是朝中各方散兵。
從這些情況分析。
項家的主要兵力,鎮守在西岫關。
衛家的主要兵力,鎮守在南穆關。
樑家的主要兵力,鎮守在北紹關。
自從她懷疑樑國公府後,就加大梁國公府的監視。從她收集的情報看,樑國公府不敢從北紹關調兵回來的。
這個時代,講究師出有名。
所以,樑浩言不敢光明正大造反。應該是想先推一個傀儡皇子上位,或者是想借着皇位之爭,將朝堂上的水攪渾。
理清這些後,她不難猜出這些人,真正的意圖:“他想脅迫咱們的家人,歸屬他們背後的主子。”
項承語眉頭一擰:“大嫂,咱們應該怎麼做?要不,我帶人殺出一道口子,讓春分她們帶你殺出去?”
“不可。”季寒若哭笑不得。
小姑子關鍵時刻,願意捨命護她出去的心意,她很感動。
可行事魯莽又讓她很捏一把汗。
要知道,這麼多弓箭手,豈是她們這些人,說殺出去就能殺出去的?就算僥倖殺出去,也是用人命給她做護盾。
讓她如何心安?
季寒若按住楚楚欲動的項承語,耐着性子解釋道:“他們暫時不敢對咱們動手,按他們說得做。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看着大嫂如此淡定,項承語慌亂的心,也逐漸平靜下來。乖巧的跟着季寒若的腳步,氣定神閒朝着左邊指定的位置走。
那挺直的背,挺起的胸膛,淡定自如的神情,氣定神閒的步伐,彷彿是逛花園的大家小姐。
一點兒也沒有被人脅迫的落寞。
比起季寒若的淡定。
盛暖堯可遜色多了。
像一隻在餓狼嘴下,不知自己何時被吃的小兔子。猩紅着一雙眼,捂着還在流血的手背,顫抖着身子,緩緩移動身影。
再也沒有之前的盛氣凌人。
其實,盛暖堯一開始也不這樣,原本還想質問黑衣人,可看到對方連着射殺五個丫鬟後,才意識到她被人利用了。
這些人,不是幫她殺項家主母的。而是藉着她的手,趁機混進福柔公主府,俘虜她們這些女眷的。
這,她哪兒還敢多言?
是怕死的不夠快?
要知道,連整個公主府都被人控制,連福柔公主都受制於人。她不過是一個不得寵的衛國公夫人。
又怎敢保證,對方不敢殺她?
不得不說,這一刻的盛暖堯,頭腦還算清醒。
今日的壽星福柔公主,早就急得不行,連着無聲抗議許久,纔得到靳明冉的迴應。
一襲紅衣的靳明冉,從懷中掏出一顆解藥,給福柔公主喂下去,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想說什麼?”
吞下解藥沒多久,福柔公主感覺被卡住的喉嚨,好像沒有之前那樣梗,就嘗試着清了一下嗓音,才道:“你是哪個皇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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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很快就知道了?”靳明冉答非所問。
...
“樑浩言,你大逆不道,竟然敢造反?”
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被他逼得癱坐在地上,顫着身子質疑他。
樑浩言一雙桃花眼,笑得快眯成一條縫:“太子此言差矣,坐上皇位的還是你們唐家的人。”
要不是師出無名,奪回天下也坐不穩。他們早就顛覆了軒國的江山,他何須把時間浪費在二皇子身上?
不過殺幾個皇子,就嚇成這樣?
真是慫包。
也不想想看,若不是把這些皇子都殺光,朝中這些大臣,又怎麼會心甘情願支持他?
“二皇子,該動手了。”樑浩言繼續蠱惑道:“殺了他,朝中大臣,只能擁護你上位,你還在想什麼?”
看着地上橫三豎四的屍首,二皇子早就嚇懵了。
他是想當皇帝不假。
可從未想過,坐上皇位的代價,是要殺光他所有的兄弟,踩着父皇的屍首上位?
這是,要背上千古罵名的。
當一個遺臭萬年的昏君,還不如做個閒散皇子好。
看着二皇子僵在原地,跟一個木頭一樣,樑浩言笑得更加詭異,推了二皇子一把,譏諷道:“怎麼?心軟了?”
“......”二皇子舔了舔脣瓣,心情很亂。
殺其他皇子的時候,樑浩言倒是積極,打着他的名號,手起刀落,凌厲的不給他,任何思考和應對的時間。
輪到殺太子的時候。
樑浩言不光不動手,還非要逼着他在百官前,親自動手斬殺太子。
不光讓他揹負昏君的名號,
還要讓他揹負百官的怨言。
這一切,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別怪我沒提醒你,事已至此,不是他死就是你死。”樑浩言湊近二皇子身旁,壓低聲音道:“開弓沒有回頭箭。”
二皇子在想什麼?
樑浩言自然很清楚。
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謀劃許多年的結果。
他要的就是,二皇子爲上位,喪心病狂殺兄弒父,文武百官怨氣橫生,對唐家的統治,產生質疑和牴觸。
到時,他再逼着這個傀儡皇帝,先奪項家和衛家的兵權,再加大百姓的稅收,逼得民不聊生。
動搖軒國國本。
到那時,他們踩着天時地利人和,打着匡扶正義的旗號,光明正大奪軒國的江山,還能得到百姓擁護。
也不怕皇位坐不穩。
一想到這些。
樑浩言的桃花眼,又亮了亮:“二皇子,脅迫文武百官,脅迫官眷,殺兄弒父,這些你都做了,你還在怕什麼?猶豫什麼?”
“只差最後一步,皇位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