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都怪我,應該早些卸了他的下巴。”石莽頭愧疚的摸了摸腦袋,看着羅觀的屍首,一臉的懊悔。
甚至還上前踹了羅觀的屍首兩腳。
林桂更是後悔的不行。
“都怪我,不應該一心只顧泄憤。”
這下可好,暗害六皇子的兇手當場咬舌自盡,背後的主謀,又沒有頭緒。
誰知道還會不會再派人來?
誰知道御林軍中還有沒有對方的人?
真是防不勝防?
季寒若擰着眉頭:“相公,這背後之人的動機很明確,就是想拉着咱們替六皇子之死背鍋。”
項承黎沉着臉:“怕是不止如此。他是想將整個京都的水都攪渾,讓整個軒國大亂。爲夫想不通,這背後主事之人到底是誰?”
季博儒一臉的沮喪:“可惜還讓他們得逞了。六皇子怕是很難熬過今晚。”
“那倒也不一定。”雲殊源的手中捧着一個罐子進來,臉上帶着幾分激動的笑:“寒若,你之前寫給外公的青黴素方子,外公做出來了。”
“青黴素?”季寒若喜出望外。
她差點兒把這個青黴素給忘了。當初研究種痘之時,就順便把研究青黴素的方子,一起交給外公試驗。
沒有想到竟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娘子,青黴素是什麼?”項承黎一臉不解的問道。他想不通,爲何自家小娘子一眼放光的盯着雲殊源手中的罐子。難道那個能解現在的困局?
不知爲何,他的心中,隱隱有些期待。
感覺他家小娘子,總是能夠創造奇蹟。
“六皇子能不能得救,就看它了。”季寒若眼底勾上一層笑意。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古代。若是,能救活六皇子,也能減少不少麻煩。
雖然說,這個六皇子若是真的死了,她也有辦法破局,讓皇上沒有理由,追究季家和項家的責任。
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青黴素要是能一舉救下一個皇子,也能一炮而紅。
一舉兩得,何樂不爲?
“相公,你只要記住,有了這個青黴素,可以讓戰場的士兵,至少減少四成的死亡率。”
雲殊源笑道:“若是真的能夠控制傷口感染,你說的四成是保守數字。據老夫所知,戰場上有六成士兵,都是死於傷口感染。”
項承黎驚喜的抓住季寒若的手:“娘子,外公說的對。至少能減少六成死亡率。爲夫已經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領兵作戰的將軍,最見不得手下的士兵,因爲傷口感染而死。
前世,他曾親眼目睹過,傷口感染士兵痛不欲生的場景,痛到跪下來求着戰友,讓來個痛苦......
有了這個青黴素,戰場的兄弟,至少能減少許多傷亡,這對整個軒國來說,又是大功一件。
“那還等什麼?趕緊救六皇子。”季博儒高興的眉毛都快翹起來了。簡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絕境逢生。
“我家六殿下還有救?”林桂驚喜的瞪大眼,噗通一下給季寒若跪了下來:“項夫人,您這個藥,若是能救了我家殿下,日後就是我林桂的救命恩人。”
屋內。
王修遙看着雲殊源,用定製的針筒,將罐子裡的青黴素注射了一點點在六皇子的手腕處,他十分不解的問道:“雲老先生,才這麼一點點,能行嗎?”
雲殊源小心翼翼將針筒,放在一旁的醫藥箱內,纔開口解釋道:“寒若說,得先做個皮試,若是六殿下不過敏,才能用藥。”
“若是過敏呢?”
“那他命該一死,誰也救不了。”
林桂剛燃起的幾分希望,瞬間又變成忐忑,他小心翼翼守在六皇子的牀邊,不斷的向上蒼祈禱:“求上蒼保佑,希望我家殿下不過敏......”
看着神神叨叨的林桂,屋內其他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
心情比躺在牀上的六皇子還煎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內的每個人都十分煎熬,直到過了兩盞茶的時間,雲殊源看着六皇子的胳膊,驚呼道:“寒若,你快來看看,這是不是你說的不過敏?”
“是的,不紅不腫。可以用藥。”季寒若的話一說完,屋內所有人都鬆一口氣。
這一夜,對於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十分煎熬。
萬幸的是,給六皇子用了青黴素,不到一個時辰,高熱已經在慢慢褪去。
看着已經不早的天色,除了雲殊源和王修遙寸步不離的照看着六皇子,項承黎還特意派了項將軍的親信,也在一旁守着六皇子。
次日。
六皇子終於從昏迷中醒來,得知整個人事情真相後,是又氣又羞:“林桂,讓人好好查一查那個死去的御林軍。”
敢把心思動到他的身上?
真當他是軟柿子?
“殿下,聽聞項將軍今日羈押羅反賊回京,我們要不要跟着項家軍一同回京?以免再讓人算計了去?”
六皇子猶豫半晌後:“去將季大人給我請來。就說我有事與他商量。”
季博儒得知六皇子找他,一點兒也不敢怠慢,來的很快:“六殿下,您有何吩咐?”
“一是地裡紅薯產量之事。”六皇子重傷之後,說話有些緩慢:“我讓幾個心腹跟你一同去。”
“二是吾要隨項將軍一同回京。”
季博儒不敢置信:“六殿下,你身上的傷還未好全,這個時候上路,若是......”
“怎麼?季大人,不想吾回京?”六皇子的臉沉下來:“吾不想淪爲別人手中的棋子,唯有回到京都,才最安全。”
季博儒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萬一六皇子在回京的途中,身上的傷勢再加重,那昨晚的一夜就白折騰,還會平白害了項家。
他不敢當面反駁六皇子。
出了客棧,那邊,讓季涵墨帶着御林軍去農莊,驗收紅薯的收成。
這邊,就去找季寒若和項承黎商議對策。
“父親,早些將六皇子送入京都,咱們也都省去一樁麻煩事。”
季寒若擰着眉頭思量片刻道:“沿途將六皇子的馬車,用被褥那些鋪的厚實些,只要不扯到傷口,應該無性命之憂。”
項承黎漆黑的眼眸轉了轉:“娘子說的有道理,這個六皇子在伏陽縣,於我們就是一個禍水。”
眼看着女婿與女兒都贊成將六皇子送回京都,季薄儒也沒有再反對,立馬回去準備給皇上的獻禮。
讓項承黎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六皇子跟着他們大軍上路的第二日,天公不作美,就下起瓢潑大雨。
“家主,不好了,照這個雨勢,若是六皇子淋了雨,他就真的等不到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