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最多幫你把把關。”季寒若頓了頓道：“幫你調查一下，對方的家世人品。”
看着季寒若如此坦然。
項承語不禁爲她孃的想法感到羞愧。她微紅着一張臉，連忙跟季寒若道歉：“大嫂，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這樣。”
季寒若心間一軟：“無妨，一家人，有什麼話，攤開說，比捂在心底，相互猜忌的好。”
姑嫂兩人把話攤開說。
感覺比之前又親近不少。
兩人敞開心扉，一直聊到深夜，直到丫鬟催了三次，項承語才依依不捨離去。
科舉考試臨近。
京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件事。
季寒若自然也不例外。
三年一遇的科舉，對她來說，就是極好的賺錢機會，更是收穫好名聲的極好機會。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科舉考試，對於窮人來說並不公平。
他們沒有世家的底蘊深厚，也蒐集不到歷年的考題，供自己參考學習，反而是靠拜名師才能窺探一二。
季寒若正是看準這個機會。
她本就出生在百年書香世家的季家，又是項家的當家主母，手中之前就積攢不少孤本。
再借着兩家背後的勢力。
稍費心思，就弄到軒國曆年考卷。
讓人整理成冊。
再用不同的紙張，分成低、中、高三種價格，在項家書鋪售賣。
此舉，不光讓項家書鋪大賺特賺，還收穫不少寒門學子的追捧。就連那些世家子弟，也是一邊咒罵，一邊搶着去購買。
於是，京都所有參加科考的學子，毫無意外，都加入這次的刷題之舉，讓項家的書鋪大賺特賺。
要說這次科舉考試，風頭最盛的是哪些人？
自然當數季涵墨、雲子策、李默津，三人不光都與風頭最盛的項家有關，還都頂着雍州才子榜的榮譽。
很受衆學子的追捧。
這些消息，很快就傳到樑浩言的耳中，氣得他又砸了一屋子的瓷器，恨得咬牙切齒：“季寒若這個賤人，真是花樣百出。”
他這邊好不容易，費盡心思，想要安排出一招，科舉考試泄題的招數，好將太子一黨的人一網打盡。
再趁着科舉考試亂象，藉機推動二皇子上位。
誰知道，他這邊的籌謀還沒安排好，季寒若那個賤人，就藉着售賣歷年的考題，不光打亂他的部署，還賺的盆滿鉢滿。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會斂財？
要知道，那可是軒國建國以來，所有科考的考卷啊。
就算他絞盡腦汁，想破頭，都難逃那份複習題。
真是可惡至極。
與樑浩言同樣憤怒的，還有這次負責監考的官員。
要知道，軒國雖然建國才六十九年。
每隔三年一次科考，那也是二十三份科考考卷，想要繞開二十三份試卷出題，難如登天。
這些考官，頂着這些壓力，很快就把事情，捅到皇上那兒去了。
當皇上拿着厚厚一疊的歷年考卷，也是驚得目瞪口呆。
當下就有一個很大的疑惑：“......咳咳，徐太傅，你快來看看，她是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弄出這麼多考卷？”
“啓稟皇上，老臣一開始也很疑惑。專門派人去查了這件事。”
徐太傅臉上的神情很是複雜：“據聞，項家擁有印刷技術，能在極短的時間，擴印出許多同樣的書籍，省時又省力。”
皇上又咳幾嗓子，一臉疑惑：“何爲印刷？”
徐太傅遲疑了一下，不知該如何解釋。
因爲他也只是道聽途說，並未親眼驗證過。說實話，對於項家的印刷技術，他也極爲好奇。
奈何，這是項家斂財的手段，把這個東西捂得很緊。
“老臣也未曾見過。”徐太傅慫恿道：“若是皇上想知道詳情，只怕還得去項家的印刷廠去......”
他話才說到一半，就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以皇上如今的身子，連早朝都撐的艱難，根本不適合出遠門。
“或是傳項家主母過來問問？”
皇上神情一怔。
項家主母？
季家庶九女？
他對那個女人印象深刻，是個聰慧能幹的，也是個讓他看不透的人，自從皇后壽宴之後，那個女子總是找藉口避開宮中。
項承黎在西岫關連連打勝仗，他也不便爲難項家的家眷。
單獨召見項家主母，弄不好可會引人詬病。
心思縝密的徐太傅，看出皇上遲疑的原因。
話鋒一轉道：“項將軍鎮守西岫關，接連打勝仗。衆人皆知，他最看重季家庶九女，她謹慎些也自然。皇上，不若把季家長子叫來問一問？”
皇上沉默了半晌，似笑非笑看着徐太傅：“徐太傅，朕怎麼聽說，你想收季家長子做關門弟子呢？”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皇上。”徐太傅尷尬的笑笑：“都是老臣那個不成器的兒子，負了季家的女兒。季家曾對老臣有恩，不想兩家太難堪。這纔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
“咳咳，你個老匹夫，還跟朕玩心眼？”皇上笑罵了一句，連着咳了好一陣才緩過神：“季家長子有其祖父之風？”
“老臣確實看好季家長子。”看着皇上一言道破他的心思，徐太傅也不敢隱瞞，就如實說道：“不過，被他拒絕了。”
“被他拒了？”這個答案很讓皇上意外。要知道，京都多少學子，想盡各種辦法都想拜入徐太傅的門下。
季涵墨竟然拒絕了？
突然間，皇上來了幾分興致：“咳咳，高隆，傳季家長子入宮，朕不光想要知道，什麼是印刷技術，還想看看他是如何想的？”
看着一旁高隆目瞪口呆的模樣。徐太傅也是一臉疑惑：“皇上，這份歷年考卷攪亂這次科考？就這麼算了？”
“咳咳咳......”皇上又咳一陣子，反問一句：“這些考卷上的內容，你能都背全？”
徐太傅：“......”。
這麼厚的一疊，誰能背全？
他好像明白了皇上話中的深意。
再聯想項承黎在西岫關，連奪涼國三座城的事，頓時明白了皇上對項家的態度，這是不想追究。
很快，負責監考出題的官員，都知道了皇上對這次科考的態度。
儘管他們對項家有怨，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觸黴頭。只能絞盡腦汁去想，如何提高這次科考的難度？
如何在今年科舉考試中，明哲保身？
連帶着今年的科考出題，比往年嚴厲不少。
有人歡喜有人憂。
季寒若神來一筆的賺錢手段，讓無數寒門出身的學子歡喜不已，卻讓許多世家子弟憂愁的不行。
比世家子弟更憂愁的人，自然當數樑浩言。
原本定好的計策，被季寒若這麼一折騰，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只能另尋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