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現在你聽我說。不要回國,否則你以爲林曉霞會好好地把言真真送回國?”莫逸塵一邊開車一邊對着電話說:“況且要帶一個人質,順利混過安檢這是不可能的。對於林曉霞來說,把言真真永遠地留在國外的某一個地方纔是最保險的辦法。”
在電話那邊,林燁正在澳大利亞的飛機場裡面買票,他聽完立刻把手中的返程票撕得粉碎。
“那我現在到底要做什麼?難道讓我空等嗎!”林燁急得滿頭大汗。
莫逸塵略一思考:“我不太清楚你那邊的情況,總之你先冷靜下來,仔細想想出事之前你都遇見過什麼人!”
“沒有!我和她今天才剛剛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能遇見什麼人!”林燁對着電話大聲地吼着。
莫逸塵解釋:“你還是沒有冷靜下來,就是因爲你不認識,他們纔敢對你下手。你之前很有可能遇見過什麼人,因爲他們在做事情之前一定會先打探情況,試試你的戒備心。”
掛了電話,林燁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街頭,他真的不記得今天有什麼人接近過他和言真真。因爲他們來的是景區,在這裡的人很多都是遊客,本地人很少的。遊客和遊客之間,只要是不認識,不都是個玩個的嗎?
林燁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想,他腦海中浮現出前兩天在泰國言真真的突然失蹤害得他差一點要急死,最後卻發現她是在蒲公英花海中賞玩。
再後來的驚嚇就是言真真的惡作劇,假裝在浴室裡面摔倒。但這個也更加不像是不好的先兆啊!
今天他帶着言真真去悉尼塔看風景,她也很聽話地乖乖待在他的身邊。就是在言真真鼓足了勇氣跑去落地窗前的時候,一羣澳大利亞美女,栗色頭髮褐色眼睛穿着熱褲身材火辣的美女把他圍在中間要求合照。但是言真真卻在那一瞬間發怒了。
“Handsome guy , come to a group photo !”那個站在最前面,最漂亮的澳大利亞女孩當時面帶天使一般甜美的微笑看着他,提出了合影的請求。
那個時候,林燁光顧着心裡面洋洋得意了,他面對着美女的手機鏡頭,身後還有一羣美女把他的視線擋的嚴嚴實實,以至於林燁幾乎忽略了言真真的存在……
林燁突然睜開了眼睛,整個旅途中他們這是第一次也就是唯一一次和生人接觸!也許在那個時候,歹人就已經試圖下手了,也或者只是試探。但悉尼塔上的人着實太多,他們也不好下手,所以言真真這才誤打誤撞地逃過一劫。
還記得言真真生氣的時候說的一句話,當時他聽完沒有在意,可是現在想起來簡直是毛骨悚然!她說:“那些人是做什麼的,爲什麼要一大羣的圍着你,我都看不到你了!”
原來……原來!此時林燁恨不得掐死自己,爲什麼一看到外國美女自己的戒備心就放鬆了呢?如果不是幸運的話,也許言真真那時候就被拐走了!
林燁啊林燁!難道你欠她的還不夠多嗎?林燁握緊了拳頭。
在醫院的急救室外面,莫母和莫逸塵等候在外面,莫少華因爲出事的時候他還在公司,所以隔了一會兒才匆匆趕過來。
莫少華快步走過來,然後揪起莫逸塵的領帶把他拽了起來,眨眼間一記拳頭狠狠地砸在莫逸塵英氣的眉骨上面。可是下一刻,莫逸塵反擊一拳砸在莫少華的臉龐上,那霸氣的力道把毫無準備的莫少華掀翻在地。
只聽莫母一聲尖叫,她沒想到自己的兩個兒子竟然大打出手,她連忙衝上前擋在兩人中間:“你們這是做什麼!你們是兄弟啊,你們父親還躺在搶救室裡面,你們卻在外面骨肉相殘!”
莫少華用手背擦拭去嘴角的血絲,他擡眼看着莫逸塵。卻轉眼看着莫母:“直到現在您還是偏心於他,哪怕他把父親氣成這個樣子。”
莫母咽嗚一聲,卻哭倒在地。莫少華對莫逸塵說:“你等着,如果這一次父親有什麼三長兩短,別怪我不顧情面!”
莫逸塵反問道:“你現在才知道捉急了?當父親好好的時候,他無數次叫你回家,而你呢?一年你能見父親兩次嗎?”
“那是因爲我不想看到他們偏寵的態度!”莫少華激動得渾身發抖。
莫逸塵勾起脣角笑了一聲:“偏寵?你是在怪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確定了我是公司的繼承人,並加以培養嗎?”
這時候,莫母終於開口說話了:“華兒,你這個蠢貨!繼承家業難道就真的像你想象中那麼好嗎!難道你就沒有看到你哥這些年來爲了公司身心勞累,我們最虧欠的應該是你哥而不是你!塵兒在繼承家業以前,親口答應我們照顧你寬容你一輩子!”
“或許你不記得了,你從小就比一般的孩子更加淘氣,天生的隨性所以我和你爸正是因爲太喜歡你這個小兒子了,纔想要隨你的性子長大,不強求你努力學習,不強求你能夠回家繼承家業,只要你能夠一輩子開開心心的!”
莫母說完,深吸一口氣感嘆道:“可惜我們的苦心非但不被你理解反而居然都被你誤解了。”
聽完,莫少華後背靠在牆上,第一次顯得很無助:“不管怎麼樣,我都沒有辦法接受這個事情,我的爸爸居然被他氣成這個樣子。”
當言真真在國外被綁架的消息傳入言鎮成的耳朵裡面,他第一時間開着車子一路朝林木集團狂飆。
這畢竟是自己當成小公主從小寵愛到長大的女兒,儘管言真真被他寵溺得飛揚跋扈,但是儘管如此他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她!
哪怕那個人是林曉霞。
當言鎮成不顧公司工作人員的阻攔,強行闖入董事長辦公室的時候,林曉霞正端坐在沙發上面喝着一杯香醇的熱巧克力。
衝進門在看到林曉霞的那一瞬間,言鎮成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保安一擁而上正要把他扔出去,這時候林曉霞開口淡淡吩咐了一聲:“不用了,把他留在這裡,你們下去吧。”
林曉霞走過來,今天她的頭髮沒有盤起來而是披散在身後。那如同潑墨一樣的頭髮,儘管它的主人已經逐漸衰老了,可是髮絲卻還如同當年那樣迷人。可能是很久都沒有修剪,林曉霞的頭髮一直垂到臀,部,隨着主人的步伐在半空中一搖一曳。
言鎮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林曉霞走到他面前,擡起頭來看着他:“你終於肯來見我了?”
說完,她輕笑一聲:“看來,我終於找到了你的弱點。可是,你的弱點爲什麼會是那個女人生的女兒,而不是我們的靜靜和青青?”
林曉霞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他看,她的手伸到言鎮成的胸前,尖尖的指甲死死地扣住他的領帶:“爲什麼?”
辦公室中傳來一聲重重的嘆息聲,言鎮成使勁地掰開她的五指:“曉霞,這麼多年是我對不起你。”
林曉霞美麗的眼眸含情脈脈地看着他,她問:“那你告訴我,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老了?是不是不如從前那麼漂亮了?”
越說越委屈,林曉霞竟然突然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明明你從前不是這樣看着我的啊,那時候你還愛我,你看着我,整個目光都柔得像水……可是生下了靜靜你就不愛我了,你就嫌棄我老了醜了。現在你看到我這個樣子是不是感到很噁心?”
原來,所謂愛之切恨之深,正是這樣。林曉霞一定是愛慘了言鎮成,所以被他拋棄之後才萌生出了滔天的仇恨。
言鎮成一直靜靜地聽着,良久,他開口檢討自己:“如果當初知道你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一定不會去招惹你。”
其實他說這話的本意並不是嫌棄現在的林曉霞瘋狂,而是在深深地悔過當初自己不顧她已經和莫家有婚約地追求,得到了她以後卻因爲種種 原因不能珍惜她。
可是這話聽在林曉霞的耳朵裡面,無疑是被理解成了第一種意思。
“是呀……”林曉霞臉上還帶着淚痕:“我怎麼就那麼糊塗,當時年紀輕輕的卻那麼笨。怎麼就被你的虛情假意糊弄了呢?我相信了你的誓言,卻想不到你口中所說的永久,只不過是基於我的美貌。”
“當容貌消退,誓言的期限也就到頭了。”
林曉霞笑了,她笑得接近瘋狂,笑聲就像是午夜兇鈴一般瘮人。突然,她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看着言鎮成:“你是不是也很驚訝,我居然活過來了?你怕不怕?”
言鎮成的嘴巴張開了,卻又合上。有些話,他不想多說;有些事情,他不願意再提起。此時言鎮成只是對林曉霞說:“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安然無恙的還給我。我任憑你的處置。”
“你在說夢話嗎?”林曉霞說:“下次記得睡醒了再來找我。如果我只是把你處置了,還難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