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栽贓嫁禍,宋嵐不得不用五分鐘時間讓陸湘理解剛纔的危急情況,以及他從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不該關注的事物之上。
“看來,你已經對第四區有了基本的瞭解。”
陸湘非常信任宋嵐,但她對於第四區這個城市充滿了懷疑。
這是一個男孩子出門在外也不安全的地方,爲了出名,這裡的人們願意付出常人難以理解的代價。
宋嵐在武力方面不成問題,但他作爲一個沒事絕不出門的居家愛好者,根本沒有見識過第四區複雜的手段。
“放心吧,我這裡沒問題。”
宋嵐倒是對此頗爲自信,且不說在他看來連那些當紅女性救助者的魅力都不如陸湘,更重要的是他在油鹽不進這個方面也頗有心得。
長期與陸湘鬥智鬥勇的過程中,讓他學會了如何禮貌而又委婉地表達出拒絕的意思。
“不過有一件事你應該瞭解一下,通過科學實驗,我解決了一個謎題——不久之前茉莉他們和『帝王』會面了,‘外界’的反抗軍沒有跟過來,高階議員的交接工作完成的相當順利,此刻他們已經乘坐專機返回了第一區。”
事實證明了沒有宋嵐,往往危險也就不存在了。
只是這隻呆呆鳥一直惡人先告狀,認爲他倆之間總有人有掃……名偵探體質,在長期的薰陶之下,陸湘真的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就在今天,問題究竟出在誰的身上一目瞭然。
“十七區的工作一切順利,而你在抵達第四區的一天就遇到了墜樓事件。”
“準確地說,是墜樓未遂,萬幸,在這起事件中無人員傷亡。”
宋嵐嘗試岔開這個不利於他的話題,他甚至情不自禁地拿出了新聞播報員的語氣。
然而這一次,陸湘卻並不打算讓他這麼輕易地矇混過關。
“你之前在第二區的時候還妄圖誣陷我,現在,說三遍‘我是掃把星’。”
“老陸,以咱們的關係,有必要這樣麼?”
“有。”
陸湘回答得無比果斷,“當你誣陷我的時候就要想到這一天,快說!”
“你是掃把星,你是掃把星,你是掃把星。”
電話另一頭的陸湘陷入了沉默。
死一般的沉寂讓宋嵐抖了抖,實際上當他說出口之時,就有些後悔了。
他嘗試進行一些補救措施,“老陸?我剛纔只是和你開個小玩笑。”
怎料陸湘卻岔開了話題,她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地嚇人,“託了你的福,這次高階議員的交接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我很快就能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我剛纔定了後天飛來第四區的機票。”
“……剛纔?”
“就是你剛纔說我是掃把星的時候。”
那聲音聽起來更溫柔了,溫柔到宋嵐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大片,他過了好半晌,才說道,“其實你可以慢慢來,也沒有這麼着急。”
“一天不見,甚是想念。”
電話另一頭的陸湘被宋嵐氣樂了,她萬萬沒想到這隻呆呆鳥也有這麼嘴硬的時候,“寶貝,記住你剛纔的所作所爲,我這邊還有些工作要忙,先掛了。”
說罷,她不留給宋嵐任何狡辯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她知道自己心軟。
假如宋嵐在電話裡對她說些好話,自己又要讓他矇混過去了。
而現在,陸湘決定在抵達第四區之前不再和宋嵐通過電話聯繫,她要把今天的事好好地記在自己的小本子上。
誣陷人、嘴硬,還盯着別人的胸看。
可不能讓這隻呆呆鳥在第四區學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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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約定的時間了,要不今天我和羅傑去就行了,科長你留在酒店裡休息?”
莊池來到宋嵐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問道。
天地良心,她不是故意要陷害科長的,那時她正處於興奮狀態,所以直接一拍腦門,報出了那位失足婦女最明顯的特徵。
現在回想起來她不禁有些後怕——幸好她當時懸崖勒馬,沒有加入“衣冠不整”之類的形容詞。
“走,爲什麼不去?”
宋嵐起身。
儘管陸湘採取了控制變量法這種科學手段,但如果從科學實驗的角度來看,樣本過少,就會導致實驗結果存在偶然性,在證明他具有名偵探體質這件事上,陸湘的實驗顯然存在着漏洞。
而現在,就是他證明自己的機會。
如果能幫助黴運纏身的莊池拿到這筆六位數的報酬,一切針對他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爲了自證清白,宋嵐覺得到時候動用一些小小的手段應該也在規則的允許範圍之內。
莊池心情忐忑地叫來了出租懸浮車,儘可能地避免路途上發生意外。
六位數不是一筆小數目,對於聯合政府的普通人而言,只要不花錢大手大腳,這筆錢足夠他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對他們來說,這就是電影裡常說的“幹了這一票就退休”的差事。
莊池預想到了交易時所發生的各種可能,甚至就連黑吃黑也算入了其中。
不過她轉手的只是一張簽名照,而不是違禁藥品或是非法軍火,追星族雖然瘋狂,但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吧?
警鈴聲打斷了莊池的思緒。
閃爍着的警燈晃得她睜不開眼,一旁的宋嵐的心情也頓時沉入了谷底。
第四區的富人區,不少國民級救助者都在這裡買了別墅,而他們要見的買家也就住在這裡。
只是現在第四區的執法者們封鎖了現場。
事實證明第四區的現狀和媒體的宣傳並不相符,當發生了命案時,本地執法者還是會盡職盡責地進行現場調查的。
現實又一次給予了三人當頭一棒。
出租懸浮車通過自動導航功能降落在了封鎖區的正中心。
本地執法者熱烈歡迎了他們的到來——在車門打開的第一時間就摁住了三人的肩膀,儼然把他們當成了犯罪嫌疑人來看待。
“誤會,自己人。”
宋嵐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
“十七區執法者部門,宣傳科……?”
隊長給了隊員們一個眼神,在覈實了三人的身份後才放開他們,“你們來這個地方做什麼?”
“拜訪一位……朋友,她現在在家麼?”
“她是你們的朋友?”
隊長古怪地看着三人,“我們在臥室的浴缸裡發現了她,已經死了三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