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婚期定在下一年的暮月,到時候可以過來觀禮,對於這麼有禮貌和有心意的學生祝賀,我想克里斯汀一定會很高興的。呵呵……”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弗萊夫人的話語不是一般刺耳地迴響着。既然人家已經這樣客氣地說了,少年那不安分的心只好作罷。
克里斯汀的家就坐落在奧哈森城附近的另外一座大城市上,從奧哈森乘坐角馬車去往那裡只需要大概一辰的時間。在打聽到克里斯汀的住處的時候,林凌天沒有立刻過去,而是聽從了珍妮的意見先挑選一些禮物。
根據林凌天的要求,在珍妮輕車就熟的帶領下,他們來到奧哈森的一些昂貴的首飾店。珍妮雖然囊中羞澀,作爲女生還是保留了逛首飾店的習慣,儘管都是隻看不買,所以她對這一帶的店鋪非常熟悉。
送女生禮物,林凌天在地球時的經驗幾乎爲零,他奉行的實際主義,每次女友生日都是帶她親自去挑選的。女友曾經抱怨過這樣一點也不浪漫和沒有驚喜感。他一直不以爲意。因爲當他爽快地把整張卡交給她去刷的時候,她就心滿意足地沒話說了。
最後分手的時候,女友只說了一句話,也是她唯一說過的一句貌似有哲理的話。“純粹的物質滿足並不是疼愛情人的表現。”林凌天當時迷糊了,半天都沒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他無奈地萌生起女人真善變的感慨。他一直都把送禮物當做了一件任務來完成,從來沒有花過任何心思在上面。
現在,珍妮要他親自去挑選禮物的時候,他就懵了。看到林凌天爲難的樣子,珍妮只好替這位對此事極度不擅長的少年花心思在禮物上。林凌天做上了甩手掌櫃,跟前世一樣只負責最後的結賬。
心思玲瓏的珍妮的審美眼光絕對是出色的,至少可以得到林凌天的認同。她爲克里斯汀老師挑選的價值不菲的紅寶石胸花,連林凌天這個外行也不得不承認這跟那位美豔的熟女是絕配。
當他們正要離開的時候,想到克里斯汀家裡的情況,細心的少女提議林凌天再購買一份禮物給克里斯汀的母親。於是,一個華美大方的綠菲拉晶手鐲就落入了林凌天的空間戒指裡。菲拉晶石是一種富含自然界生命元素的礦物,聽說它是遠古某種靠吸取生物生命力爲生的植物,經過漫長的地質變化而形成的,對於人類有延緩衰老的作用,儘管作用是微乎其微、未經考證的。依然,有大量貴婦人對此大肆追捧,使它成爲首飾原料的寵兒。
“好了,這下子任務完成了。”林凌天嘆了一口氣,他對逛街一點都不感冒,所以很難理解女生的興致勃勃。
“珍妮?”少女卻一旁出神了。
林凌天順着珍妮的目光望去,發現那櫃檯的一個角落上靜靜地躺着一個十分別致的吊墜。它的造型宛如少女最愛的香鸞花,淡雅的白瑩石和通透的紫璃石點綴而成,可能相比於其他的華麗的珠寶,它顯得不夠奢華和貴氣,因此呆在不起眼的角落沒有落入到一向攀比成風貴族們的手上。但是它卻散發出一種清雅脫俗的魅力。
“你喜歡?”少年詢問道。
“嗯。”少女戀戀不捨地凝視了那個貴重的吊墜一眼,轉身就要跟林凌天離開這家店鋪。
“老闆,我要把這個墜子買下來。”少年的話語出乎了珍妮的意料。
“你?”少女呆呆地望着少年溫柔地爲她戴上她夢寐以求的吊墜。
“它跟你很配。”珍妮的臉刷地紅了。
“爲了感謝你陪我挑選禮物。”少年的接下來的話讓少女在暈暈乎乎的幸福中清醒了過來,殘餘了抹不去的失落。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不過,她也會格外珍惜這份禮物的,儘管它代表的僅僅是少年的謝意。
“我不管你們是不是認識克里斯汀小姐,總之沒有許可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府邸門外的侍衛用絕度強硬的語氣把林凌天他們拒於門外。
“您能爲我們通報一聲嗎?就說是她的學生來看望她了。”珍妮很禮貌地詢問道。他們的到訪確實是有點唐突和魯莽了。
“這……我的職責要守在這裡,這恐怕我做不了主也幫不了忙。”女生並不過分的請求讓那個死板的漢子的語氣也鬆軟了下來。
硬闖是不可能的,林凌天自問有扳倒這幾個侍衛的能力,可接下來惹的麻煩就大了,這裡是一個大城市,城衛軍不是吃素的,在貴族府邸撒野對於無錢無權的平民來講是大罪。難道要白來一趟了,正當林凌天陷於失望和不甘在是否就這樣離去的問題上掙扎時,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到了府邸的門前,一位中年的貴婦在侍女的攙扶下從裝潢俗氣的車廂中緩慢地走出來。
門前的騷動引起了她注視的目光。侍衛們看到這位夫人,紛紛行禮。
從她的年齡和着裝打扮,林凌天很快就猜測到這位夫人的身份,她應該就是克里斯汀的母親弗萊夫人。
“這些人堵塞在我府門前是幹什麼的。你們是我請來吃閒飯的麼?還不趕快把他們趕走。”弗萊女士一出口就是一句尖酸刻薄的話語,加上她臉上爲了掩蓋歲月痕跡而塗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厚葵翎粉以及花哨的造型,林凌天對她的第一印象極差。
雖然可以稍微看出這位夫人年輕時也是位美女,克里斯汀的傲人身材就是繼承於她的,但是,兩個人的性格氣質卻相差十萬八千里。連林凌天也不禁質疑克里斯汀真的是她的女兒嗎。他甚至可以肯定如此率真的姐姐絕對不是眼前這位女士教育出來的。
畢竟自己有求於人,林凌天收斂其自己的厭惡,開啓了卡倫那裡學來的貴族交際模式,落落大方、彬彬有禮地向這位貌似要趕他們走的老女人道出了自己的來意。
林凌天散發出來的貴族氣息讓這位敏銳的夫人的敵意稍減。林凌天說出自己是國立魔武學院的學生的時候,弗萊夫人就不再計較這兩位莽撞的孩子在她家門前無禮的事情。就讀國立魔武學院的多數是貴族,就算是那例外的一部分也是前途無可限量的人才。自己破例讓步允許女兒在那裡任教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林凌天的校服已經換成嶄新的,不再是以前那件舊的二手貨,不凡的談吐和國立魔武學院學生的身份,讓弗萊氏不由自主地把他猜測成一位貴族少年。
“這是送給夫人的小小見面禮,希望夫人您笑納。”林凌天帶着優雅的微笑,向弗萊氏遞上了他提前準備好的禮物。
克里斯汀的母親看到少年送給她的竟是那些貴族太太都在炫耀不已的菲拉晶體首飾,掩不住欣喜和驚訝。她針對少年的冷漠全然消失,語言變得客氣極了,現在越發肯定眼前的藍黑色頭髮的少年是哪家大貴族的子弟,出生非富則貴。
從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可以看出這位貴婦是一位相當勢利的女人,林凌天不禁微微傷神。他也佩服珍妮細心的準備,不然這位夫人真的不太好說話。
當林凌天提出要跟他老師相見,當面獻上祝賀時,弗萊夫人卻爲難了。她告訴林凌天他們,克里斯汀不在府邸之內,她打算在婚前在大陸上游歷一番,畢竟貴族女子在出嫁後很事情都會受到限制。這也是克里斯汀母親對她那個叛逆的女兒的一種妥協和讓步。
於是,少年就把祝賀的禮物讓那個虛榮的母親轉交給他那名義上的姐姐。拜訪無果,林凌天極力把這件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拋到腦後。也許,他應該忘掉一些不該沾染的人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