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沒有任何光源,至少林凌天找不出光源所在。整個空間就像白天室外那樣,一點也不覺得黑暗。
放眼望去彷彿沒有盡頭。“一望無際?”這個詞語勾起了林凌天對那首詩歌:“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感覺。可惜這裡沒有草原和牛羊啊。正當林凌天想到這裡的時候,眼前一無所有的空間發生了令他難以置信的變化。
整個空間化作了千千萬萬如茵綠草編織而成的浩瀚“海洋”。令人心曠神怡的“微風”輕輕地撫摸着林凌天的臉頰,吹皺了他心頭的那湖平靜。但這股漣漪卻讓他的心神更加寧謐了。
翠色·欲滴的長草,隨風搖曳着無比柔美的身姿。綠意的波動之間,忽然顯現幾縷潔淨的雪白,沉澱出幾抹厚實的灰褐。
熟悉的事物,使這個在異界浪蕩的孤魂一霎間找到了久違的懷念。這一幕何曾熟悉,它正是林凌天以前當驢友走遍蒙古大草原所見的景象。熱淚盈眶,在剎那間,他以爲自己夢迴到那個熟悉的世界。
察覺到林凌天的情緒波動,本源之心覺得很詫異。但它還是很敬業地解釋了這種狀況。“你所看到的都是幻景,是你心中所想的美景幻化出了的。這也是這裡被稱作‘幻境’的原因之一。”
果然,林凌天神情一動,眼前一切又歸於虛無。
“這裡應該是讓修煉者放鬆精神和身體的地方,簡單地說就是相當於休息室存在。這設計者的構想真是巧妙啊。”本源之心思索了一下說。“這個大廳並非你所見到的無邊無際。你向前走一會就會找到出口。”
這一次,林凌天無條件地信任了本源之心的話。在這種與本源空間有共同點的地方,把它的話當權威準沒錯。
走了沒多久,林凌天在皮膚觸覺上,感到自己貌似穿過了一層肉眼看不見的薄膜。
面前的景緻突兀地一變,林凌天對種狀況已經免疫了,見怪不怪。不過他還是被嚇到了。不是他自己喜歡一驚一乍的,而是入目的情景實在是讓一個正常人心顫:一副人類骸骨端坐在那裡,他的背後有幾扇很是詭異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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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了穩心神,林凌天開始打量那副人類屍骸。雖然林凌天以前不是學醫的,但在那個知識普及的年代裡,一些基本的醫學常識他還是懂得。加上他本人很憧憬偵探小說裡的那些名偵探。偵探破案有時也涉及一些醫學(法醫)的知識。於是他在閒暇之餘與對此有所涉獵。
他很快判斷出這名死者爲男性。他逝世的時候,年齡應該在這個世界標準下中年的範圍內。英年早逝,就算不檢查也能推斷出他當時是非正常死亡的。
他的衣服早已化成碎片,有一些還一碰就成粉末。風化的很嚴重。在這個幾乎是密閉的空間,物體的腐化速度應該相當緩慢纔對。那麼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很可能是某種強烈的能量對該物體微結構的破壞,同時其經歷的時間過長,至少是進行近千年以上的蠶食。
“估計這個人死了大概有近千年吧。”林凌天嘀咕道,“看情況,他應該是修煉幻境的製造者了。”
“前輩,得罪了。”林凌天向死者鞠了一躬,壯了壯膽後,開始了他自己第一次親身體驗的“驗屍”工作。他的骨頭同樣很脆,一碰就化成粉末,使得林凌天不敢再去動手,免得害這位前輩屍骨無存。畢竟人家那麼慷慨地“送”了他一個修煉幻境,爲他解決了燃眉之急。
無奈之下,他只能以“眼看手勿動”的特殊方式驗屍。他的屍骨顏色正常,並沒有呈現黑色等不同尋常的顏色。所以他不是中毒而死的。
他的骨架很完整,呃,除了林凌天自己碰碎的那一根。沒有出現缺失或很突兀的斷口。所以他應該不是死於外物所致的重傷。至於是不是死於嚴重外傷或內臟出血就無從考究了。
眼尖的林凌天發現,他的每一根骨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裂痕。骨質結構也因此而遭到嚴重破壞。怪不得一碰就碎。他的死因應該也與此相關。
看他屍體旁邊的修煉用具,林凌天得知他死得很突然;而他那平靜端坐的姿態,表明他早就清楚或預料到這種狀況。
“是什麼造成這樣詭異的死法?”林凌天沉吟道,他旺盛的求知慾又使他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別再費神去想了,小傢伙。他很明顯又是一個本源力量失控的受害者。這麼天才的修煉者,真是可惜了……”本源之心忍不住出聲提醒迷惑中的林凌天。
“原來如此。”林凌天表明上很平靜,心裡去波濤起伏。本源血脈裡的本源力量就像一個沒有定時的**。如果自己沒有很幸運地遇到老傢伙,誤打誤撞地開啓了本源空間。眼前這具屍骸也許就是自己的下場的真實寫照了。
放開了屍骨,林凌天把注意力轉移到背後的幾扇奇特的門只上。按照推測,它們應該就是用於修煉的場所了。每一扇門上都刻畫着不同的文字和極爲抽象的圖案。
林凌天走到其中的一扇門跟前。仔細地研究了那些文字。忙乎了半天之後,他終於得出了一個無奈的事實:他一點也看不懂。
“老傢伙,你認識這些文字麼?”林凌天求教道。
“不懂。”老傢伙也很乾脆,“這不是大陸的通用語,像是一種很古老的文字。可惜我的認知都是從本源空間主人那裡獲得的。諾亞的那個時代,這種文字還沒出現。我也有近萬年沒有跟外界接觸了。”本源之心最後的話語中竟帶有淡淡的感傷。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林凌天的好奇心終究戰勝了他對未知的謹慎。多手的毛病未改,在他於門上亂摸亂碰的時候,又不知驚動了什麼裝置。不過這也正如他所願,門開了。“原來我是破解機關的能手啊。”林凌天沾沾自喜道。
他頓了一下,最後還是毅然地走了進去。
“啪”的一聲。他摔趴在了地上。林凌天此刻心裡有着說不出去的後悔,原因很簡單:他不是因爲不小心磕碰到什麼失去平衡而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