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晴急的汗如雨下,秋眸變得紅潤,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對醫術並不是很精通,略知一二,叵奈荒山野嶺附近並無醫館,就算有醫術也未必比她強。
喬將岸的這招“沙宣葬術”威力不俗,而且具有毒性,也可以沒有毒,是真氣的一種腐化效果,如同秋風使花兒枯萎。採金的模樣正慢慢的衰老,綰晴費盡心思也沒能將其遏制,唯是延緩而已。
她悲痛着急之下,時見蕭亦鳳疾疾而來,進得洞內後呼呼大喘,只看了採金一眼便轉身不忍再看。綰晴厲聲道:“快告訴我,如何化解‘沙宣葬術’的掌力!”
蕭亦鳳沉吟道:“她傷的太重,沒救了……”她得知採金被打傷的時候後就趕來過來,並沒有看見白岈,但聽花蠍姬說白岈衝進了冥海里生死未卜。她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綰晴,生怕綰晴遭受雙重打擊後會喪失理智。但一想起採金,她也十分的痛心,憎恨起喬將岸等人。
綰晴無法接受,儘管無力迴天,她還是在爲採金輸送真氣。
蕭亦鳳恨恨道:“他們這麼殘忍,我不幫他們了,死就死,欺師就欺師,我告訴你一個法子,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綰晴急切道:“你快說!”
蕭亦鳳嚇了一跳,囁嚅道:“就是‘貯魂術’……聽師父說是一種利用靈株打造金身的法術,可以使人宛如輪迴重生、脫胎換骨一般擁有一副仙體。師父還說,一旦擁有一副靈株金身,那就等於修練至第五合‘六合魂體’的境界。師父還說,就像是傳說中的哪吒,他不是蓮花蓮藕的體魄嘛。”
她一句一句的師父,卻始終沒有說出誰會這種法術,這讓綰晴有些發火。其實蕭亦鳳是有顧慮的,她本不想說,但是見不得采金從此離開,又沉吟道:“血祭壇五大區域內的‘金之域’應該可以做到‘貯魂術’的效果。”
綰晴驚疑道:“金之域不是祭劍所在嗎?”
蕭亦鳳道:“我的五行法術加由血祭壇應該可以完成,只是沒有靈株。”綰晴道:“我的龍切呢?她是用上好的靈株打造的。”蕭亦鳳道:“不行的,殺氣太重反而會挫傷了她的魂魄。”綰晴絞盡腦汁,想來想去沒有什麼上好的靈株,一時焦急起來。蕭亦鳳道:“現在等不及了,拖得越久,機會就越渺茫,不管是什麼靈株,優也好劣也好,總之什麼快就用什麼。”
綰晴道:“我在攜秀山舫的小雅書房門前倒是培養了些靈株,但現在靈氣太弱,幾乎沒什麼靈力,奘漠陵就沒有嗎?”
蕭亦鳳道:“去奘漠陵沒有,森羅島上有,但是也來不及啊!”
綰晴道:“那髮簪呢?這是白岈用紅色玫瑰煉化而來,這個可以嗎?”蕭亦鳳拿在手中細看了少許,沉吟道:“試試吧,只不過我提前說一聲,貯魂之後就要看她自己了,這相當於附身,如果失敗,她就變成髮簪了。如果甦醒之後,她要從頭修練,也就是要通過自己的努力修練爲人。”綰晴駭然道:“這不是就是妖嗎?她要像妖一樣修練成人?”
蕭亦鳳呢喃道:“大體相同。妖精起初時會有戾氣,通過磨練方能化去戾氣,她因爲本身就是人,再加由靈株之故所以不會有戾氣。但仍舊免不了修行失敗,反落爲妖。”
綰晴焦慮道:“她不愛修行,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蕭亦鳳道:“你自己拿主意,我也沒其他辦法,而且最困難的是去血祭壇,現在那裡正召開武林大會,防守極爲嚴密,而我們又無法拖延,只能立刻啓程。我是九幽弟子,在他們眼裡是妖徒,而你又被他們懸賞緝拿,恐怕會殺了我們。雖然採金是長孫什伯的孫女,但是‘貯魂術’他不會相信,就算相信也不會接受,甚至會懷疑我們殺了採金,藉此潛入血祭壇。等等不可預料的事情,恐怕我們難以應對。”
綰晴道:“先不管血祭壇武林大會。只要貯魂之後採金能甦醒,至於修真我跟白岈可以幫他。但是若無法甦醒,最終卻變成了髮簪或是其他之物,這種結果我無法接受,你到底有幾成把握讓她甦醒?”
蕭亦鳳道:“我也沒辦法,這要看她自己,我只能幫她貯魂。如果她能醒來就好了,讓她自己決定。”
綰晴愁眉鎖眼,沉吟道:“我盡力讓她甦醒,但你不要跟她說血祭壇一事,以免她顧慮我的安危,說些違心的話。”
蕭亦鳳道:“你放心好了。”
看見綰晴肩部流血,傷勢越發的嚴重,她本想勸解,只是時間不等人,故而沒有阻止。綰晴吃力的爲採金運功療傷,隨之“北斗真氣”的療養之效,紫紫流霞溫撫着採金憔悴的身子,漸漸地甦醒。綰晴用功過度,口了鮮血,生怕採金擔心,急忙背對着她。採金睜開眼後,看不到綰晴的表情,只覺她身子在顫抖。
她明白綰晴不善表達,也清楚綰晴不想在人前露出自己的脆落的一面,以爲她在擔心,以爲她在苦。
蕭亦鳳強忍着心痛,呢喃而說。採金聽後,吃力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回道:“……有……機會……活命……當然……要試……只是……你們……不要瞞我……”
綰晴聽到這句話就足夠了,不想採金在費力氣,也生怕她發現實情,便點了她幾處穴道讓其入睡。正要揹她起身前往血祭壇,蕭亦鳳道:“你想好了怎麼辦嗎?這樣去會沒命的,再說你還有傷在身。”綰晴道:“沒別的辦法,硬闖也要救她。”
蕭亦鳳焦急道:“哪裡能硬闖的進去,現在可是武林大會期間,高手如雲,即便花蠍姬帶兵去打,都武功而反,要麼我等着晚上在去。”
綰晴見採金的身子越來越虛弱,冷聲道:“你少廢話,怕死嗎!”蕭亦鳳喃喃道:“怕死我就不告訴你了……只是……只是……”綰晴冷冷得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說沒有隻是。蕭亦鳳嚇了一跳,再不敢多言。綰晴駕起雲朵,載兩人飛離了婕妤峰,向血祭壇趕往。
她傷勢不輕,駕雲都難,硬撐着身子於雲上藉助“北斗真氣”療傷,能恢復一點是一點,這最後的救命稻草,她是斷然不會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