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金、蕭亦鳳在破魂山莊相談多時之後,採金便一人動身去了地牢裡,她沒有與蕭亦鳳一道,只是從她口中得知了開啓地牢封印的術式口訣。白岈、綰晴驚愣了少許,萬萬沒有料到蕭亦鳳會救自己,感激之情自然銘記於心。
三人少作敘舊,疾疾而出,情況並未因此而改善,如今奘漠陵上上下下巡邏十分嚴謹,很快就暴漏了蹤跡。何況花蠍姬、沫兮冷已經來到了奘漠陵,有兩人相助,使得困境變得分外嚴重。
先是寧泊客、寧小狐等一衆弟子前來圍堵,緊接着喬將岸、畢諺聲也參與到廝殺之中。激鬥越來越激烈,白岈見別無他法,向綰晴拋了一個眼色。綰晴會意,雖然於心不忍,但是顧於採金的安危不得不帶上她先走一步。
烈陽之下黃沙散發出了冉冉上升的金色熱氣,白岈血戰殿後,以死相搏,沒有逃生的念頭,誓要保護兩人安全撤離。可是令白岈懊惱的是,敵人非常狡猾,針對的只是採金。他們清楚的知道,只要抓住採金,白岈就沒有反抗的力量。故而齊刷刷的都衝了過去。
綰晴殺退一波,敵人便會涌上一波,連續不盡,各個猙獰如鬼,與之前相比完全變了一個人。這就是花蠍姬坐鎮奘漠陵所帶來的效果。他們懼怕白岈他們不假,但是更懼怕花蠍姬毒辣的手段,相比之下他們寧願效忠而死。
沙灘之上刀槍劍影,鏗鏗鏘鏘,一幕血戰愈演愈烈。
忽地一個嫵媚的身影飛來,一路之上飛如閃電,先是刺傷了白岈,緊接着左手一掌“重九奪天刃”打向了採金。這一掌力道十分威猛,以採金柔弱的身子是吃不消的,可是花蠍姬斷定綰晴會救她,故而在綰晴橫刀攔截之時,右手一招“鳳尾剪鯨”刺透了綰晴的右肩,登時鮮血四濺。
綰晴撫着胸口,身子踉蹌不已,秋眸依舊冰冷,怒視着敵人。
花蠍姬的武功出奇的厲害,這幾招下來,傷了白岈、綰晴兩人不說,還將採金打至一旁。但是她沒有料到的是,綰晴的兵器,除了手中的唐刀之外,還有懸浮在空的薄紗傘。這薄紗傘忽的化作絲綢,藉由綰晴施展的“浮光若夢”變得更加柔韌,操縱宛如游龍,將採金纏繞飛離了此處。
喬將岸、畢諺聲見此,疾疾追了過去,身後弟子也蜂擁緊追而去。綰晴見此,也顧不得白岈,爲了不讓他有所顧慮,硬撐着身子趕了上去。
花蠍姬、寧泊客、寧小狐本是要追的,但是令人驚悚的一幕發生了……
那白岈見綰晴受傷,登時暴怒了起來,攜秀山舫明鏡臺時的血性再次重現,鯨吸大法一開,整個人如似暴走的黑洞,四處馳騁,四處舞劍。
用“鯨吸大法”來達到血氣喚醒是有危險的,小則暴走入魔,大則自毀身亡。故而花蠍姬鯨吸大法造詣雖高,但是她不敢使用,一來體質沒有白岈硬朗,她承受不起;二來白岈通過修練“開雲氣訣”“煉石劍訣”等天道流武功做到了剛健之魂的境界,所以將危險降到了最低。
但是依舊身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陽光變得更毒辣了起來,天空中你爭我鬥,綰晴且戰且退。
而薄紗傘載着採金疾疾而飛,然而剛逃離奘漠陵邊境,誰知那喬將岸心急,當下施展“九天模式”加快了身法,一掌“沙宣葬術”打在了採金的胸口。這一掌是要命的,採金武功低微,哪裡承受的起,當下吐血落地。
事後喬將岸有些後悔,但是想到“不那芳華”已經拿到手也就心安起來,若是弟子沒有突破“龍口奪食”,大不了自己上陣以此來彌補過失。
採金臉色發白,奄奄一息,喬將岸正要將她帶回奘漠陵,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是由花蠍姬發落爲妙。這時見沫兮冷陰沉而來,喝斥道:“且慢,誰讓你下死手的!”喬將岸道:“我一時心急,不想竟然下了死手,不過老夫也懂‘龍口奪食’,若是弟子沒有突破,老夫來擔這個責任。”
沫兮冷道:“能控制白岈好處很多,並非僅此一事,我看你怎麼交代。”他心有不忍,雖然與採金的感情較淺,但畢竟也是曾經的玩伴。喬將岸冷聲道:“要不是蕭副左大人放了她,也不會有這出。”沫兮冷道:“你是在埋怨我嗎?我一時上了她的當,如今也後悔了。”
這“後悔”二字加了許多複雜的感情,若不是放了她,她不會去救白岈,也不會性命難保,心中有些自責、惱恨、不甘。他見採金氣若游絲,眼着清淚,沉吟道:“你本來可以不死,爲什麼要去救他們?你有這個能耐嗎?你太自不量力了!”
採金臉色發白,一點血絲也沒有,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任何力氣,沉吟道:“我……我不認爲能救他們……但我不想後悔……克己修身,小我之道……這是……這是白岈的……我道流……”沫兮冷悲憤道:“你到現在還想勸我嗎!”這一聲吶喊是無力,採金依然昏了過去。
沫兮冷嚇得腿腳一軟踉蹌地退後幾步,精神的一絲崩潰,讓他沒有注意道。
一個鬼魅身影,一雙憤恨的秋眸,一柄雪亮的唐刀,突然出現了在了他們的面前。這是一招“洗魂術”,是一招詭異莫測,充滿了仇恨的招式。當他們打起精神之後已經爲時已晚,因採金與喬將岸並無情義,所以他是謹慎的,急忙將沫兮冷推開,自己運氣抵擋。
可是現在他孤立無援,哪裡是綰晴的對手,加上綰晴怒火中燒,一刀下來如同斬了數刀,正是“刀葬,歧月”。
那雪亮的唐刀飛舞的瞬間,刀光刀氣一如弦月八荒六合輪轉起來。一經施展過後,白晝如夜,殺氣逼人。
好像是一股弦月般的真氣於喬將岸體內不同方向,又毫無規律的旋轉、移換、正反、順逆、內外,無情而不停的肆虐起來。喬將岸瞬間感覺全身的經脈盡斷,身體或被砍,或被削,或被攪,或被刮,或被斬,或被射,等等不一,無窮而不盡。簡單的一斬,卻如有地獄十八層酷刑的痛苦。
斬了一刀,那傷害卻又是延續的,就算已死,就算屍體灰飛煙滅,這或砍或削的刀氣還是會如奏歌般直至結束。然而能撐到最後的還無一人。
沫兮冷吃過這招,深知其險,而如今綰晴功力大增,喬將岸必死無疑,他急忙衝上去使勁渾身解數將自己的真氣灌輸在喬將岸體內。但是由於威力太大,當救下喬將岸時他已經成了廢人,經脈、骨骼、五臟等全部已是支離破碎,在過片刻他還是一死。
沫兮冷也因爲救他,而被波及,渾身上下被斬了幾時到傷口,而且功力也已經耗盡。他勉強掏出一張符篆,打入了喬將岸體內,爲他續魂保命,這是烏魈用自己鮮血所畫的符篆,因爲他的有一隻褐色的眼睛,擁有“夜飲風”的瞳術,傳說有招魂之能。所以他用血所畫的符篆是很神奇的。
綰晴正要殺了他們,那採金卻抓住了她的裙子。綰晴見她奄奄一息,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卻要阻止自己殺他們。她不理解,但是爲了救她,急忙揹着她飛去了婕妤峰躲難,並未她運功療傷。
而這一切顯然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