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素練島

清晨日光潑辣,煌海雲霧縹緲,彷彿熱氣一般,尤其是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島嶼,隱隱覺得就好像是一個蒸熟的饅頭,熱氣騰騰。

大船分開了波浪,濺起的浪花與飄動的旗幟呼應一處,壓過了海鷗的鳴啼,傳出陣陣的“呼呼”響聲。

沒有戰鼓擂起,船上的武者就已經士氣高昂。他們並非士兵,是武者中的獵人,但凡看見目標後,謹慎、決心、殺心就會如潮而來,如火而起。

吳鳶緊緊握着怪異而又張揚的狂刀,目視前方,露出了極度渴望的眼神。

手中的狂刀宛如一根大鳥的翅膀,而且是金紅色的,與他矯健的身材極爲匹配,讓身後的武者唯命是從。

白岈依舊藏在羽瀅的秀髮裡,懶懶散散打不起精神,無論立不立功,無論成敗與否,羽瀅已經跟吳嬌綠混熟了,而且還得到了吳鳶的照顧,混入王宮已是十拿九穩。

一個士兵疾疾來報道:“將軍,屬下已經打探過來,島上異常寧靜,人煙稀少,島主浦尚農正在花園種菜。”

素練島是“漁美人”海賊團的一座重要的島嶼,固若金湯,哨兵何其之多,不可能沒有發現軍隊已經向他們殺來。浦尚農的這一舉動無疑讓他們吃了一驚。

吳嬌綠道:“哥哥,浦尚農在搞什麼鬼,我們要不要上岸,還是拋錨紮寨。”

吳鳶道:“有士兵,有江湖人,我們兵分兩路,還怕浦尚農?我領軍隊直搗黃龍,你帶領各路英雄好漢暗中輔佐,一明一暗,殺他們一個片接不留。”

素練島對他來說十分重要,等了四五年之久,就是爲了等到今天,他再也沒什麼耐心等待了,故而採取了背水一戰的做法。

在登上岸的時候,朗聲道:“只有兩個結果,要麼贏,要麼死,有信心的就動手鑿船。”

白岈吃了一驚,羽瀅沒見過這種場面,感覺好玩又感覺害怕,搞破壞能激起她兒時的那股頑性,但是背水一戰指不定陷入窘境。白岈要是因此瘋殺起來,那還了得,自己之前所做的的一切都要白費了。

衆人都知道這個消息,在事前吳鳶就已經提醒過了,故而他們沒有顧慮,反而更興奮了起來,紛紛齊呼吶喊要放火燒船。就在這時,一個詭異不平、不陰不陽的笑聲在“素練島”上回蕩了起來,令人渾身發毛。

衆人感覺到驚悚,因爲這個笑聲在煌海是出了名的,正是“譙神鴉”的笑聲——奸邪,妖冷,豪放,高低錯落……

笑聲息落之後,一個黑影站在了旗杆上,宛如夜幕降臨時的第一柱黑暗投下。

她是個黑美人,骨感曲翹,玲瓏似蛇,單單綽約而立就散發着縷縷動態浮光般的妖嬈。

隨着她的到來,一羣黑鴉沾滿了大大小小的船隻,這是她馴養的烏鴉,有着“逐舟覓食”的習性。(杜甫 《過洞庭湖》詩:“護堤盤古木,迎櫂舞神鴉。”)

如果說蠟燭對鬼有着極大的誘惑力,火焰對飛蛾有着極大誘惑力的話,那麼海上的船隻、浮木等漂浮可以立足的事物就對這些黑鴉有着極大的誘惑力。

他們是貪婪的,喂不飽的,更是驅逐不散的,他們是死亡的徵兆,只會越聚越多。

譙神鴉師承烏魈,烏魈被封印後,弟子流散各地,有的被擒有的被殺,而她在來到了煌海做了海賊。

衆人嗔怒不已,一道道兇光都投降了她,然而她卻十分的鎮定,而且在笑。

她的手臂輕輕一擡,一隻黑鴉落在了她手被上,啼鳴了幾聲又飛走了。它在傳遞消息,在羣船之中來回地翩躚飛動。霎時陣陣的烏鴉叫聲鋪天蓋地的啼鳴起來,緊接着如發了瘋似的開始抓咬船隻。

譙神鴉冷笑道:“還是我來幫你們吧。”

白岈船隻頃刻間“漏洞百出”,一時千瘡百孔,少許破爛不堪,隨着一陣風颳過,這些堅硬如鐵的船隻彷彿萬年後的朽木一般撲地一聲全部散架了。

羽瀅驚駭不已,嚇得渾身發毛,囁嚅道:“她在搞什麼鬼?”

吳鳶道:“嚇唬人而已,故弄玄虛。我們看似一路,實則還有‘汝蛟龍’海賊團的呼應,故而他們不敢調遣過多的人手前來相助浦尚農。”

羽瀅呢喃道:“她很厲害嗎?”

吳嬌綠道:“譙神鴉……原神鴉海賊團的掌門人,相傳她是烏魈的得意弟子,不過聽說她現在把烏魈看作是仇人。”

白岈一怔,生怕羽瀅被黑鴉抓傷,見她又害怕,便緩緩運氣,一股股真氣開始包裹了羽瀅的身子,形成了個橢圓形的朦朧球體。並散發着一絲絲的令人膽顫的殺氣——“仙之霸氣,逆鱗龍威”。

爲了不引人注意,白岈並未使出全力,故而鮮有人察覺到,但是離着羽瀅最近的吳嬌綠卻是感覺到了,臉上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

雖然範圍不廣,但是要想近的羽瀅身前是需要有勇氣的。

吳嬌綠驚愣道:“龍之氣?看你笨笨的蠻惹人疼的樣子,想不到竟然突破了‘剛健’境界。”

羽瀅苦笑道“呵呵……吳姐姐別說了,是在誇我嗎?再這樣,我會感覺你喜歡女孩子……”

吳嬌綠道:“你可看家本領是什麼?以前我倒是低估你了,現在‘譙神鴉’就交給你了,我們可要走了。”

羽瀅沒有入耳,淡淡的點了點頭。吳嬌綠驚詫道:“你還真想一個人對付譙神鴉?”羽瀅一怔,忙回道:“不是的……我在想我有什麼拿手絕活。”

吳嬌綠笑道:“唉……你的腦袋就是一汪白開水……”

羽瀅嘟囔道:“我能拿出門面的武功就是‘狐裘劍術’,還是機緣巧合下在山裡撿到的秘籍。師父只教了們天道流功夫,叫什麼……嗯……什麼……”她腦筋轉悠不開,能說到現在就不錯了,急忙撓了撓頭,示意白岈快點出個主意。

白岈懶散道:“戰雲羽衣。”

羽瀅急忙說道:“叫‘戰雲羽衣’,是一門護體神功。”她側臉樂呵一笑,看字面意思,覺得白岈蠻體貼的,可她不知道確實有這麼一門功夫。白岈雖然知道,但是他不會,只從採金口中聽說過,是一門令人匪夷所思的武功。一旦修成,後人也會因爲得益,可以做到血脈繼承。

從一出生,就是“元嬰”境界,但必須通過覺醒之後,才能喚起體內沉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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