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鬆劍南憤怒的拔出寶劍,走向了場中,不禁驚的目瞪口呆。鬆劍南朗聲道:“我與裳讖打賭,二對一,若劍紅傘獲勝,就讓她休息一個半時辰。”
沈魚娘聽到後,指着裳讖罵道:“你腦袋被驢蹄了!”裳讖撓頭傻笑道:“不是孤注一擲嘛,你不是說綰晴在藉助北斗真氣聚靈蓄力嗎?打一個也是打,打兩個也是打,何不打兩個?”沈魚娘氣憤道:“你這是雪上加霜,綰晴什麼情況,哪還有這種力氣!你這不是再把她往死裡送嘛,總之我不同意,我情願讓你去磕頭認錯。”
裳讖臉色一沉,厲聲道:“都什麼時候了,再不採取點措施,就沒有希望可言。我好不容易看見鬆劍南要暗箭傷人,這才用激將法逼他出戰,豈能讓你壞了好事?總之你少囉嗦,只管拭目以待就是!”
枇雅娜陰聲道:“若是綰晴有個三長兩短,小心我們剝了你的狗皮!”她見綰晴綽約而立,氣質冷颼颼的,也無擔憂驚慌之色。
這鬆劍南手持寶劍,面色有些尷尬,沉聲道:“劍紅傘,你意下如何?”
綰晴道:“也好,反正早晚也得殺你。”她面無表情的一句平淡回答,更激怒了鬆劍南的火氣,是一種視若無睹,**裸地蔑視。廖凡玉奸笑道:“你還真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居然猖狂到這種程度,你認爲神犼中沒人能把你怎麼樣嗎?既然你自信滿滿,就別怪我們以多欺少。”
鬆劍南壓制心中的怒火,回道:“一對二,你贏了就讓你休息一個半時辰。”他重複了這句話,認爲這是一句公道的話,是在爲自己的行徑做解釋,以免在衆目癸癸下遭人譏諷。
綰晴道:“無所謂。”
這一句話更激怒了鬆劍南,見她不知天高地厚,當下與廖凡玉雙劍合璧,一個使“憸挐劍法”,一個是“神險狹劍”。兩人劍路堪合,一陰一陽,使得劍路錯綜複雜,疾如流星,妙不可言。每每廖凡玉行陰,鬆劍南則以行陽,忽地陰挪陽換,移動交錯,若龍翔鳳翥,彼攻彼輔,彼輔彼攻。
兩人走勢開展,上下翻飛,出勢如游龍,退守如蛇盤,節奏分明,或成梨花帶雨,或爲梅花載雪,劍路朗清靈快,步步縝密無間,毫無破綻。
憸挐劍法,乃是一門講究步法與根基的劍法,每一步都要紮實,着重下盤穩健,而上路劍法則如有枝繁葉茂的劍路,令敵無處下手。若成攻擊之勢,則要以靜制動,以纖邪、魍爲之。每招每式無不劍走偏鋒,洋溢着兵不厭詐的劍術思想。
此劍法因爲與江湖英情有悖,故而一度被稱之爲江湖第一邪劍。
兩人雙劍合璧之時,竟然有了三成“魔然訪式”中的“倚邪”身影,一種於魔道中暢遊而歡醉的境界。綰晴親眼目睹過白岈與訪仙的比試,見此之後急忙扭轉身子,以旋步而退,方纔避開兩人的劍法。
衆人見後驚愣了少許,因爲沒見過“神險狹劍”,但深知鬆劍南的“憸挐劍法,必以爲兩人皆走此路,可是見識到兩人雙劍合璧之時,就覺得兩人曾經得到過聞人訪仙的指點。一時間覺得聞人訪仙的劍法有了傳人,也理解了兩人誓殺綰晴的那種心情,自然紛紛助威起來。
綰晴雖然聚靈蓄力已經完備,但僅有對付廖凡玉的威力,這鬆劍南的根基可是十分紮實,只能放棄攻擊而轉爲躲閃另尋兩人的破綻所在。
想來想去,也沒有辦法可行,身子快難以支撐,也不顧得會加重傷勢,又拖延了點時間,以延長聚靈時間來緩衝武鬥時所帶來的傷害。
平時眨眼間就可以打出的一個招式,如今卻不得不得加長施法時間,這同時也讓對手有了防備,她必須把握好時機一招制敵,否則將無翻盤的機會。對別人說這或許是孤注一擲的做法,但是對綰晴來說並不是如此,她有足夠的信心一刀將兩人斬殺。故而對她來說倒成了必殺技。
時至秋雨淋漓,煙霧迷濛,這抹紅豔的美麗穿梭在煙雨之中,恍惚把天地都染的紅彤彤的。
衆人沒有注意,眼睛時刻落在鬆劍南、廖凡玉兩人的雙劍合璧之上,他們想看到綰晴死在他們所認爲的“倚邪”劍下。這無疑是痛快的,無疑是振奮人心的。
就在這個時候,忽聽綰晴紅脣冷語而道:“洗魂其九,蒼橫奈落。”
但見的一道銀光閃過,恍惚之中人們覺得是天空中的“弦月”落下來殺人,而殺人之後而不留蹤跡。又見兩股鮮血飛濺,爛漫而落,那鬆劍南、廖凡玉胸前被斬了一道一尺餘長的口子,血流如瀑,印染了腳下流水。
衆人驚駭之後,鬆了口氣,好在有人救了鬆劍南、廖凡玉,在兩人被斬的時候,長孫什伯急忙衝了上去將兩人向後拉了幾步。然而綰晴的刀法太快,兩人還是被斬傷了,而且傷的不輕。
綰晴狠狠的瞪着長孫什伯,見他多管閒事,有些後悔放過他一馬。長孫什伯沒有說話,那掩飾不住心中傷痛,讓兩人各自吞下了一粒藥丸,就攙扶着走出了場外,交給了嵐亦之、平易年兩人照料。那平易年斷臂之傷,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他還是強忍着回到了血祭壇。
一衆英雄沒了脾氣,只覺得不可能,這綰晴太恐怖了,她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恐怕休息一個半時辰之後,她會嗜殺成性,根本沒人能阻止她。早知道,就讓風氏章等人提前上陣了。
枇雅娜、沈魚娘鬆了口氣,本來是喜處望外,但又怕裳讖會露出嘴臉,便偷瞄了一眼。誰知道,竟然發現他抹了把臉上的汗水,嘆道:“嚇死我了……居然贏了……”沈魚娘臉色一沉,當即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罵道:“算是老天爺有眼,否則我抽了你的筋,打歪你的嘴!”
香怡囁嚅道:“可是……採金要什麼時候才能甦醒……若是三五天呢?”
三人一怔,又看向了綰晴。見她撫着右肩,依然站在場中,這次比試之後她竟然沒有坐下休息,而是冷酷無情的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枇雅娜嚇了一跳,難道連動彈的力氣也沒了嗎?正要跑過去,忽聽那綰晴冷聲道:“沒意思……一個也沒殺掉……不陪你們玩了……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