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寒冷在侵入着她的心,慕暖央無助的站在山道中央,微弱的路燈照映在她小臉上,蒼白中透着絕望的崩潰。
吱嘎……
一聲急剎車的聲響刺激着她的神經,慕暖央慢慢的擡起沉重的眼皮,藉着強烈的車燈,她看一抹高大宛如神邸的身影逆着光線朝她大步走來,慕暖央朦朧的視覺下,看不見他的樣子。
可那股迎面而來的獨特清冽氣息,讓她莫名的很安心。
“說句話?”席瀾城走到她面前,一雙修長的手撫上她冰冷的臉蛋,指腹的溫熱讓女人侵入肌膚,直徑的蔓延進她的心臟,讓她幾乎是停止跳動的心漸漸有了溫暖。
慕暖央失了血色的脣輕扯,聲音很輕,透着虛無縹緲的絕望:“席瀾城,我好像殺人了。”
“恩,他是該死。”席瀾城倏地強勢的將她瘦弱的身子摟入了懷中,低低的嗓音充滿男性特有的磁性和狠絕。
慕暖央咬脣,將臉頰埋進他胸膛,沉穩有力的心跳聲讓她心間涌入了一股安寧感,彷彿這五年多來積壓在心底的委屈和無助絕望,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片刻間,讓她能找到了可以迴避一切的歸宿感。
席瀾城不留痕跡的掃蕩着她渾身上上下下,見她除了手心處的血跡外,沒有受到嚴重的傷,他那緊繃到極致的神經鬆懈了下來,低頭,看着懷中臉色蒼白如紙的女人眼眉間盡是疲憊和絕望,他心疼的英眉深深擰了起來。
“席瀾城,叫救護車吧,我不想爲這種人渣惹上官司。”慕暖央很冷靜,聲音裡的崩潰已經消散不見了,可能是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她有了安全感。
她覷見被壓在車輪下的肖瑋,或許,他要是命大的話,還能留着一口氣等救護車來。
“我會處理。”席瀾城淡漠的視線掃向躺在血泊裡的白色身影時,眼底閃起了一抹殺意。
“他穿白色西裝沒你好看。”女人柔柔的聲音自懷中傳來,當他低頭望去時,慕暖央意志力鬆懈下來,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無邊的黑暗向她涌來。
下一秒,疲憊的閉上了眼——
“恩,你說的對。”席瀾城俯身,在她失了溫色的脣瓣印下一吻,強而有力的手臂把她抱起,邁開長腿走向自己的車,動作輕柔無比的把昏過去的女人放在了副駕駛座上,脫下白銀色的西裝蓋在她身上。
後,席瀾城手插着褲袋朝躺在血泊的男人走去,冰冷的視線叫渾身疼痛快死去的肖瑋心生懼意,卻抵不過對生命流失的害怕。
他雙眼突起,掙扎着擡起雙手,無聲的朝他求助!
席瀾城冷冷地望着他極力想求生的模樣,涼薄的脣勾出淡淡的諷刺的痕跡,就像在看一個無助的弱者。
他在肖瑋求助的視線下,長腿邁進了車的駕駛座。
“不…不……要。”肖瑋佈滿血絲的雙目滿是驚恐,他動一下,刺骨的疼痛就傳遍渾身,雙腿被車輪壓得動彈不得。
在他以爲這個倨傲的男人要用車把他徹底壓死時,車輪滾動,雙腳傳來清晰的痛意,卻不在沉重。上面的力量徹底的消失。
肖瑋躺在冰冷的水泥地裡,雙眼睜大看着車緩緩的後退……
他剎那間鬆了一口氣,感激的望着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席瀾城優雅的一步步朝他走近,一雙如海深眸帶着一股陰鷙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模樣,那漫不經心地聲調中散着冷凌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讓我想想該怎麼救你纔好。”
明明是一句簡單的話,卻讓肖瑋聽得心驚肉跳的,隨後,他看着男人薄脣泛着冷靜輕薄的笑意:“你用你的齷蹉嚇壞了我女人,是該廢了。”
廢,廢了?
肖瑋瞬間明白過來,那原本含着痛楚的眼睛,現在看來更像是驚恐到極致,猛然突出來的死魚眼,充斥着明顯的血絲,瞪得快要掉出來了。
席瀾城緩慢的擡起腳,很喜歡看到他露出這副絕望的神情,在他驚恐的視線下,鋥亮的皮鞋朝男人血肉模糊的下半身踩去。
“啊!”
一聲撕心裂肺地慘叫聲瞬間的響徹在整個山道間,痛苦的哀嚎足以在安靜的夜色中讓慕家庭院聽的一清二楚。
席瀾城冷笑看着躺在血泊中的肖瑋徹徹底底的痛暈眩過去,他收回腳,冰冷的視線朝慕家發現望去。
敢動她?
他們有幾條命夠他玩?
隨着席瀾城開車緩緩的離開這裡,慕家別墅的人聽到了慘叫聲也慌忙的趕了過來,當看到血泊中的肖瑋時。
徐碧蓮臉色慘白下,心中暗叫完了!
——
醫院裡。
慕暖央被送到醫院包紮傷口和檢查了下身體後,當她蒙汗藥過後,醒來時已經躺在了病牀裡,四周空蕩蕩的,白色佔據了她的視線。
她的思維也一點點的清晰起來,奶奶對她下蒙汗藥的畫面猶新,不管她是多麼不情願的去想,也難以忘卻。
被最親的人背叛,五年前她已經在慕天燁身上徹徹底底的嘗夠了,沒想到五年後她還是愚蠢的再次嘗夠了這種背叛的滋味。
慕暖央扯着蒼白的脣笑,心臟卻是被揪得緊緊生痛,彷彿積攢的所有委屈在這一刻找到了缺口,漸漸化作晶瑩的淚珠,滾滾而下。
她在哭,無聲的哭泣——
病房門外,席瀾城漠然的身形站立着,卻沒有進去打擾她,透過玻璃窗清晰的看到慕暖央脣色泛白,呈現出他從未在她身上看過的虛弱和痛苦。
英俊的臉孔緊繃的厲害,他雙手漸漸緊握成拳,骨節錯位的聲音響起,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羅森略停步伐,掂量了下用詞,把準備妥當的文件遞上,低聲在席總耳旁說了些情況。
席瀾城眸光斂起,伸手推開病房的門,輕微的動靜驚擾了慕暖央,她下意識的別過臉,指腹拂去臉蛋上的淚痕,不想讓人看到她的脆弱。
“哭成這樣?她們怎麼欺負你了。”席瀾城高大的身影朝牀旁坐下,眸中墨色流動,視線落在她虛弱蒼白的小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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