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不對吧?
聽着太雛的話,於蒼懵了一下。
戀愛腦?
他沒聽錯吧。
這三個字是能和俞夫人扯上關係的嗎?
於蒼腦海中閃過了俞夫人的那一大家子。
……誰家戀愛腦會把自己老公連帶四個孩子全都做成禁卡啊!
於蒼嘴角抽動。
哦。
他明白了。
這就是大夥說的病嬌是吧……是、是嗎?
“……”太雛緩緩道,“現在想來,應該是被荒蕪教派看沒辦法拉我入夥,就把那孩子送來了我這裡學習……”
於蒼眉頭稍皺:“他們派了很多人來學習嗎?”
“不,只有俞挽清一個。不然我不會最近才發現。”頓了頓,太雛又道,“當然,也有可能是更多的都已經死了。”
“……”
於蒼不由得沉默。
這一步操作……對於當事人來說,只能說瘋狂。
要知道,太雛身爲不死村之主,在俞夫人進去學習之前,其徒弟的存活記錄是零。
俞夫人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個六級魂卡師……而別說是六級了,就算是八級,在太雛眼中也不算什麼,根本不可能逃出太雛的手掌心。
也就是說,只要接了這個任務,進了太雛那裡……生死就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了。
而且,潛入不死村之後,俞夫人也只是名義上的徒弟而已,隨便想想就知道,太雛肯定不會真教的……要想學到真東西,必須得對太雛進行單方面的勾心鬥角,使出層層演技,一步步讓太雛接受自己的存在,並且傳授自己技術。
其難度,絕對比在古代皇帝的後宮爭寵還要高。
得是什麼樣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讓俞夫人頂着這樣的壓力學習,並且……最後真的逃出來了?
說起來……這個過程既視感很強啊。
當初,溫陽是不是也是這樣來着……聽從俞夫人的命令進入了收治局,成爲了活材室中待宰的羔羊,然後藉助這個身份接近於蒼,傳遞信息、把於蒼帶出來和神見面。
這……當初他還覺得俞夫人這個計劃太過冒險,萬一於蒼沒來收治局或者去的另一個呢?萬一在於蒼來之前“活材”就已經被用掉了呢?
雖然從後來成名燁的描述來看,俞夫人應該是通過種種蛛絲馬跡,推斷出了於蒼的行程,但中間的不可控因素仍然很多。
失敗率太高了……但現在看來,沒準這是俞夫人的惡趣味。
因爲自己淋過雨,所以要讓徒弟也淋一淋是吧。
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在於蒼思索的時候,太雛還在繼續道:
“其實,俞挽清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冒險——她是因爲自己的愛人而成爲了禁卡師,她完全可以和我說,她是被荒蕪教派逼迫來到了我這裡……我對她的遭遇有幾分同情,不介意出手送她回炎國安全的地方。
“而且,假如我知道荒蕪教派用這種手段覬覦我的學識……呵,我可不是帝長安,需要顧忌自己的壽命,我不介意出手給那羣蒼蠅一點小小的教訓。
“她只要開口,就可以用更輕易的方式活下來,但她沒有。對與愛人重逢的渴望讓她傾盡全力在我手下學習……說真的,當我後來意識到她和我相處都是在演戲時,我都對她有些欽佩了。”
於蒼默默點頭。
確實,能在神話,還是太雛這樣的神話的眼皮底下完成這種任務,絕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
當然,這或許也有太雛自己沒有多少防備的原因在。
但,聽太雛說,俞夫人對她的愛人……也就是常未泯,也太過深情了吧。
爲了愛人,墮落爲禁卡師,還願意經歷近乎十死無生的險境……這戀愛腦,真不是吹的。
但她做出了那些禁卡也是事實……或許是因愛生恨?或者是更深層的原因?
這就不得而知了。
“愛情不是什麼好東西。”太雛打了個哈欠,“這是她的弱點,我可告訴你了。”
於蒼哭笑不得:“前輩……這個弱點,我也用不上啊。”
俞夫人就算再戀愛腦,也和自己沒啥關係,總不能讓他去施展美人計吧?
他可不想最後被做成禁卡。
而且,沒準在那之前,顧解霜就會先殺了他。
“那就看你的操作了。”太雛輕輕一笑,而後揭過了這個話題,“好了於蒼……給我一點空間,我要好好計算一下你那種成果中的可能性——至於你的小女友,等下了飛機,我再指點她。”
顧解霜連忙道:“謝謝前輩!”
於蒼也和太雛表示了感謝,而後識趣拉着顧解霜就要離開。
這時,太雛忽然道:
“於蒼——帝長安是不是要去做什麼很危險的事?”
“嗯?”於蒼一愣,“帝神話沒有和你說嗎?”
“……我和帝長安的關係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親密。”太雛平靜道,“我們已經有幾百年沒有見面了。”
畢竟,太雛是禁卡師。
不死村與炎國之間的關係,頂多算是一種默契,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擺在明面上的合作。
在炎國,禁卡師露頭就死,帝長安也必須以身作則。
假如他們倆真的常有來往,那炎國不至於到擊火之星俱樂部那裡,才發現荒蕪教派的蹤跡。
太雛偶爾會和帝長安短暫地聊一聊,不過像零星幾個荒蕪教派殘黨妄圖復辟這種事,太雛認爲沒有和帝長安交流的必要。
說不定,過幾年就會死在哪個犄角旮旯,甚至自己就不信了。
誰知道那幾個教徒,能發展到現在的規模呢?她又不知道有荒神這種東西在背後支持。
“這、這樣嗎。”於蒼乾笑。
帝長安可是看過太雛身體的人啊……這種關係竟然也不算親密嗎?
咳咳……帝長安不愧是神話,看來早些年成長的時候,沒少經歷奇遇啊。
“嗯,也算是有一點危險吧……不過帝神話說過,他的存活率是百分百,而且這件事不算壞事的。”
“……好。”
太雛似乎嘆了一口氣。
微不可察,幾不可聞。
帝長安,一位老朋友。
這個世界上,能和她說上幾句話的人,太少了。
見太雛沒有再說話,於蒼便不再打擾,和顧解霜一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了。
飛機飛行過程中並沒有遇到什麼波折。
於蒼便拿出了一張空白魂卡,花費了一些時間,將顧解霜在剛纔的戰鬥中召喚出的魂卡製作了出來。
……
魂卡名稱:天有星霜
類別:裝備卡
星階:十四階
品質:同調
屬性:冰
能力:
劍意·寒天雪瀑+同調召喚的非調整裝備卡
【極寒】:攻擊附帶鉅額寒氣。十四階以下目標被攻擊則立刻凍結。被凍結的對象始終處於瀕死狀態,不可與外界進行任何交互。只要該魂卡存在於場上,則以此效果凍結的目標不可解凍。
【霜於天生】:該魂卡被召喚時,選擇一個已經存在的溫度後可發動,直接將範圍內溫度修改爲該數值,並保持恆定。然後,可選擇範圍內場上、死亡冷卻中各一張魂卡,將其斷開連接。
【星霜滅盡】:攻擊可召喚星霜輔助進攻。該魂卡被破壞後,可選擇不進入死亡冷卻,而是化作星霜跟隨使用者。此時,可隨時將星霜凝聚爲天有星霜,視作一次魂卡發動。主動發動該能力時,可直接破壞天有星霜。
……
雖然是十四階傳世魂卡,但畢竟是額外卡組,韻律殘缺,所以於蒼緊趕慢趕,總算是在飛機落地之前,將這張魂卡做了出來。
這張魂卡,主打一個簡單粗暴。
只有三條效果,但是各個都很強力。
這三條都很好理解,分別是加強版【寒氣】、類似【寒天】的領域技、和類似【碎歸】的續航技能。
這張魂卡是顧解霜本家劍意的傳世形態,和寒天盡斬一個星階,但是二者專精的領域不太一樣。
寒天盡斬,是主打大範圍環境改造和清場能力的魂卡,而天佑星霜,則是主打持續壓制與單點輸出的魂卡。
並且,天有星霜的召喚難度要高過寒天盡斬,其需要同調召喚的非調整!
也就是說,只有司天,或者是破封·寒天這樣的魂卡,纔有資格進行召喚。
光是從這一點上看,這張魂卡就絕對比寒天盡斬要強。
至於強在什麼地方嘛……不清楚。
剛纔的戰鬥中,天有星霜根本沒有發揮多少作用,十四階的它沒有半分突破太雛防禦的能力,所以被顧解霜果斷捨棄了。
本來,這把劍召喚出來,也只是爲了打頭陣,進行試探的……雖然天有星霜可能確實很強,但顧解霜不指望這把武器能對有可能是神話的單位造成有效殺傷。
她真正的殺招,是他後手那把連召喚都很勉強的劍。
不過,那把劍,於蒼還召喚不出來。
和上一次在天門之外,顧解霜凝聚【寒天】的所有力量,以春秋劍意同調出的那一擊一樣,這次,三重調星的最後,顧解霜也僅僅只是召喚出了來自未來的一次攻擊而已。
就相當於是這把來自未來的劍的一次能力發動,甚至只是一次平a,就算是於蒼,也沒辦法從這種短暫的交手之中,捕捉到足夠繪製成魂卡的韻律波動。
不過,未來已經被窺探到,只要一直走下去,總有一天,顧解霜會親手觸及那種未來的,到時候,再將其製作成魂卡也不遲。
於蒼上下打量着這張魂卡,而後點點頭,看上去十分滿意。
嗡……
窗外掠過層層光影,顧解霜迷迷糊糊地從座位上醒了過來。
“老闆……到了嗎?”
“嗯,飛機已經在降落了。”
“好誒……”
於蒼一笑。
飛機起降時的氣壓變化,已經沒辦法對顧解霜的身體產生影響了,所以她能夠睡得很安穩,察覺不到一點異樣。
“諾,給你的。”於蒼將天有星霜在顧解霜的眼前晃了晃。
“誒?”
顧解霜一怔。
眨了眨眼,視線迅速恢復,在她看到第一行魂卡名稱的時候,就直接露出了一抹笑意,睏意一掃而空。
“這張卡……哇,老闆,你製作魂卡的速度越來越快了誒……”
一趟飛機的功夫,一張魂卡就做出來了。
太厲害了!
顧解霜早就猜到於蒼會將這張魂卡做出來了,但是仍然不妨礙她表示自己的喜歡。
“老闆好強!”顧解霜撲進於蒼懷裡,肆意蹭着他的胸口,“最喜歡老闆了!”
於蒼笑着摸了摸顧解霜的腦袋。
“好了……要下飛機了。”
……
他們在野都降落。
落地時,已經是傍晚。
有太雛在,就算夜晚直接出發也不會有什麼安全問題,但是沒什麼必要。
充足的休息,還是必要的。
協會早早就爲一行人準備了酒店。
這一次,沒有林雲卿幫他們帶走棋兒了,不過,帝都那些天,他們也已經過了初嘗禁果的新鮮勁,如今興致也沒那麼高了。
於是,在離開炎國的前一天晚上,他們決定就安安穩穩地睡一覺好了。
這可把棋兒高興壞了。
因爲,這是第一次,她!同時!和哥哥姐姐!一起睡覺!
於蒼和顧解霜一起睡在一張大牀上,棋兒縮在兩個人的中間,一臉的滿足。
窗戶紙捅破之後,分牀睡就沒什麼必要了,正好棋兒饞這種事已經好久了,他們自然不會讓女孩失望。
三個人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三口一樣,關掉牀燈,相擁入眠。
……
於蒼面帶笑意,看着兩個女孩沉沉睡去。
真好啊。
他身上揹負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還好,只要看到這樣的景象,就沒什麼抱怨的了。
棋兒與顧解霜,是家人也是戰友,可以一路同行,有這樣的人陪伴,真是太幸運了。
這樣想着,他輕輕合上眼,進入了夢鄉。
……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片朦朧的星光之中,於蒼忽然睜開了眼。
這裡……是哪?
他記得他應該睡過去了……是夢嗎?但爲什麼他這麼清醒?
忽然,一道聲音響起:
“這裡是星天視域深處。”
“誰?”
“是我。”
嗡……
星光不斷波動,於蒼察覺到了什麼,立刻轉身,便看到……一道身影,從星光之中緩緩出現,向他踱步而來。
並且,停在了離他幾步遠的地方。
於蒼的神色逐漸嚴肅。
這個傢伙……他很熟悉。
頂着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但是於蒼知道,這不是他。
是帝星!
“伱不是說只有我死後你纔會出來嗎?”
“當然。”帝星道,“不過得益於你對星天視域的開發,我可以在深層偶爾和你見一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