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族大王庭閉關鎖國，除了世界賽一概不對外交流，所以也沒有直達的航班。
這次的形成，他們要先坐飛機飛去邊疆，和軍方的使節隊伍匯合之後，再一起走路前往長生帳。
於蒼叫了一輛出租，聞人歌看了看於蒼二人，便自覺乖乖去了副駕駛，把後面的空間留給了兩人。
司機看上去有些沉默寡言，聞人歌嘗試和他聊了兩句，就沒了話頭。而後，他眼珠子一轉，回頭看向於蒼。
在於蒼和顧解霜在天門裡修煉的時候，聞人歌也沒閒着。
不過……他一開始其實是想清閒兩天的。
畢竟，這一次突然接到這樣一個神秘任務，上面什麼都沒說，就說讓等安排，還簽了一大堆保密協議，甚至一個前置小人物，就已經讓他接觸到了一隻傳世級大妖，並且與之簽訂了契約。
這種任務，怎麼看都不簡單吧？
看上面的緊張和重視程度……聞人歌覺得，這種任務絕對是那種九死一生的重量級任務。
他對參加這種任務倒是沒有什麼怨言，這方面的覺悟他還是有的，而且能夠經歷生死，對完善他自己的道路也有很大的幫助。
但是話是這樣說，但聞人歌肯定不覺得自己是王道主角，次次都能化險爲夷……他又不是於蒼。何況他對自己有數，以他的性格，經歷這種任務，犧牲的機率絕對拉滿。
所以，他得在那之前好好享受一下帝都的紙醉金迷——他一共也就來過三次帝都，還都是跟着戰鬥社一起來的，每年一次，十分穩定，並且辦完正事就走，根本沒機會好好玩一玩。
反正嘛，就這幾天時間，他還剛剛突破六級，就算是於蒼也沒辦法進步太多吧？
這時候，修煉也沒用，不如好好玩。
但是，剛剛締結契約的牛沖天顯然並不這樣想。
你都已經比於蒼先生菜了，怎麼還能偷懶呢？
不行，快起來訓練！
這是牛沖天原話，主打一個有話直說、不留情面。
而面對這樣一位幹勁十足的傳世大妖，聞人歌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還能怎麼樣呢……只有被迫開卷了。
不過，聞人歌心裡雖然在抱怨，但是此刻站在於蒼面前，心中還是頗爲自得的。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突破六級了！
而且兩個係數的提升比他想象中的快了不少，牛沖天還從天門裡偷出來了龍宮靈釀給他喝。
這一波機緣，他是穩穩消化了……這樣一來，起碼在於蒼這一對面前，他也沒有太過丟人！
這件事，於蒼應該還不知道吧。
想到這，聞人歌面向於蒼，眼底的頹廢與疲憊消退了不少，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於蒼……你看，有沒有發現我現在有什麼變化？”
於蒼眉頭一揚：“嗯？”
見於蒼面露疑惑，聞人歌臉上的笑意更甚，並且悄悄泄露出一點點六級的氣息。
“額……”
“沒錯，我也六級了！”聞人歌腦袋一揚，“就在前幾天……怎麼樣，意不意外？”
於蒼：“嗯……是挺意外的。”
完全不意外呢。
他這些天一直待在天門，牛沖天那幫老哥們經常來找他。
就牛沖天那直性子，和聞人歌簽訂契約這種事根本瞞不住，一禿嚕嘴皮子就說出來了，突破六級這種事自然也是一樣。
不過……雖然早就知道了，但看聞人歌那似乎是想要誇獎的表情，於蒼還是露出了十分真誠的驚訝之色。
“我還以爲你要過一段時間纔打算突破呢……聞人社長果然天之驕子。”
於蒼豎起大拇指，情緒價值拉滿。
而他身旁的顧解霜，則是悄悄移開了目光，嘴角抽動，像是在憋笑的樣子。
真是沒想到，堂堂戰鬥社社長也會在老闆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呢。
不過……你這麼得意真的合適嗎？
要知道，後座的老闆和她，理論上來說可都是比你低一級的學弟學妹，但是可都是在你之前突破了六級哦。不管怎麼想，都不該輪到聞人歌得意吧？
而聞人歌完全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聽到於蒼的誇獎，他臉上的笑意更甚。
“哈哈哈哈……不敢當不敢當，爲了追上你們兩個，我可是一刻都不敢鬆懈，還好，看上去我暫時還沒有掉隊。”
聽聽！
於蒼說他以爲自己過一段時間才“打算”突破，這就是說，於蒼覺得自己早就可以突破了，只是一直在沉澱而已！
這高情商發言……並且還是來自於蒼的高情商發言，聽起來就是舒服。
想到這，聞人歌輕咳幾聲，收拾好表情。
而後開口問道：“於蒼，弟妹，你們現在那兩個係數都是多少？我也是突破了六級之後才知道，我在這方面還蠻有天賦的，提升的速度快到讓我自己都很驚訝。”
“這個……”於蒼猶豫片刻，“那伱現在到多少了？”
聞人歌嘿嘿一笑：“我現在嘛……魂能係數有1.19，但是精神壓力系數已經到了1.35！運氣好的話，再沉澱沉澱就能突破了。”
“啊……這樣啊，哈哈。”於蒼轉頭和顧解霜對視了一眼，而後打了個哈哈。
這數據……確實也不錯了。
聞人歌身世平平，手裡的資源量更是沒辦法和於蒼比較，能在突破六級之後幾天就拿到這個數據，確實已經很強了，能稱得上一句天才。
嗯……前提是不和他們兩個比較。
“怎麼了，你們怎麼這個表情。”聞人歌左右看了看，“所以你們有多少？”
“聞人社長，我們還是聊點別的吧。”於蒼不想打擊聞人歌的自信心。
“誒，別嘛，我還挺好奇的。”聞人歌活動了下身子，從前座完全側過了身，“說出來嘛……咱們也好交流交流。”
雖然他知道，在魂卡師這一塊和於蒼比較，純純是自找沒趣。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大家都是最近才突破六級的，兩個係數也都是剛起步，理論上說，這應該是他和於蒼差距最小的時候。
更何況，從目前看來，他在這方面的天賦也挺不錯的——這可能得益於六級之前他那離譜的戰鬥方式，無時無刻不在錘鍊着兩個係數。
所以，應該是能和於蒼比較的吧？
甚至說不準，他還能在這方面超過於蒼！
看着於蒼的表情，聞人歌覺得不無這種可能！
不然於蒼幹嘛支支吾吾的？沒準就是被自己打擊到了呢……嘿嘿，沒想到於蒼你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來吧，說出來，不要害怕！他也會高情商的！
看着聞人歌那期待的眼神，於蒼嘆了口氣，向一旁的顧解霜使了個眼色。
顧解霜立刻會意。
“聞人社長。”她道，“我的魂能係數現在是1.36，精神壓力系數要稍高一點，有1.97。”
聞人歌點了點頭：“昂，還可以……不對！”
他一下子睜大了眼。
“奪少？”
顧解霜輕輕微笑：“1.36、1.97。”
“這、這……”聞人歌倒吸一口冷氣，“你這確定不是在消遣灑家？”
不是，哥們。
比自己高也就算了……但是你魂能係數比自己精神壓力系數還高是什麼意思啊？
不是說好的魂能係數極難提高嗎？
還有你這個精神壓力系數是認真的嗎？都快破2了喂！
這豈不是說，顧解霜現在隨時都能突破七級？
聞人歌的身體僵硬了起來。
而於蒼則是一拍腦門。
不是，解霜！我給你使眼色是讓你轉移話題的啊喂！不是讓你說自己數據的！
你看看，聞人歌的自信心都要被你碾碎了！
的確……現在的顧解霜，紙面數據堪稱恐怖。
精神壓力系數1.97，絕大多數魂卡師修煉到極致，都未必能觸碰到這個數字。
不過，顧解霜本來天賦就不錯，在龍宮修煉的過程中更是資源拉滿，壽祖血酒這種神話級資源都管夠喝，沒有這點才奇怪。
誠然，聞人歌每次戰鬥都是在挑戰自己的極限，這種生死間的戰鬥最容易刺激精神壓力系數的提升，但是顧解霜一路走來的戰鬥質量也不低。
種種因素加起來，聞人歌半點都沒可能比得過的。
聞人歌就這樣，像個雕像一般，在座位上靜靜僵硬了許久，似乎整個身體都褪色了。
半響，才似乎回過了神。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看向於蒼：“那你呢？”
“額……我還要說嗎？”
“說吧說吧，放心，這次你說多高我都不會在吃驚了。”聞人歌一副認命的樣子。
其實心中還仍有一線希望。
萬一，只是因爲顧解霜天賦異稟呢？
於蒼也不是那個低調的人，說不定現在遲遲不願意說，就是因爲覺得比不過顧解霜，有些丟人呢？
這樣大夥一起沒比過，他還有意思心理慰藉，不至於太過難看。
見到聞人歌這副執着的樣子，於蒼無奈地嘆了一聲。
好吧，你自己要求的。
“我嘛……魂能係數1.4，精神壓力系數2.12。”
聞人歌：“……”
忽然，他伸出手，狠狠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
“誒？聞人社長？”於蒼連忙伸出手，“不至於不至於……”
“別碰我！”聞人歌擺手，“疼，這次應該不是夢了……你再說一遍。”
“……1.4、2.12。”
“……”聞人歌深吸一口氣，身形後仰，而後又急速靠近，“不是，爲什麼啊！”
“啊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哈……”於蒼撇清責任。
沒辦法，有頂級資源是這樣的。
剛突破時，於蒼的精神壓力系數有2.1，現在只有2.12，看上去提升的不多，但是現在，可是於蒼沒有裝備詞條的情況下。
常態這個數據，可謂是非常恐怖。
不過，於蒼知道爲什麼他的數據提升的這麼快。
壽祖血酒，其實就是加強版本的龍宮靈釀，壽祖的靈血沒有抹去靈釀本來的作用，還加強了。
而靈釀的作用……自然就是加快係數的成長速度，令其更快到達上限。
所以現在，於蒼和顧解霜相當於是把後面可以自然成長獲得的那一部分，移到前面來了，也就是說，潛力已經耗盡。
再加上天門、血酒的增益，纔會這麼高。
接下來，假如沒有什麼特殊的奇遇的話，他們的係數大概率是不會變化了……顧解霜的魂能係數倒是還有一些成長的空間，但也不多了。
等聞人歌后面再修煉修煉，提升絕對是很明顯的……雖然應該還是比不過他們就是了。
自然成長上限+封嶽蒼間+壽祖血酒，魂能係數纔到1.4，遠不到突破的標準，可見這個係數有多麼難提升。
能提升這個係數的，基本都是神話級資源，就這還收效甚微。
等到顧解霜把潛能榨乾淨，大概也就是1.4多一點的樣子，至於他們能不能突破1.5嘛……還是得看造化。
1.5肯定是一個關鍵的界限，假如可以，於蒼還是想看看這個係數突破之後的景象。
“我真傻，真的。”聞人歌的眼神已經失去了高光，“我單知道你們的係數可能挺高，我不知道竟然會這麼高……”
似了。
大夥都是剛突破，這差距就已經這麼明顯了，這他還玩集貿啊。
這次的心靈創傷，無論是什麼高情商都救不回來了。
聞人歌這反應看得顧解霜不由得忍俊，而後挽上了於蒼的胳膊。
哼哼，試圖在老闆面前裝逼，就是這個下場！
於蒼一笑，正要說些什麼話安慰一下聞人歌，心底卻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對勁。
等等……
於蒼陡然間皺起眉。
氣氛不正常！
他猛地轉過頭，視線落在了司機的身上。
剛纔他們聊天的時候，這個司機一點反應都沒有。
倒不是說於蒼一定要別人露出驚訝的表情配合裝逼，但是……這司機也不該一點表情都不顯露吧？就連最細小的微表情，都沒有！
而且，四周的雜聲，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輪胎碾過地面、發動機的輕微轟鳴、隔着鐵皮的風聲……這些聲音，全都沒有了。
現在，當他看向司機的時候就會發現，司機的眼神早就變得無比呆滯，一點高光都沒有了……就像聞人歌剛纔的樣子一樣。
嗯……總不至於是他也被打擊到了吧？
在場的三人都是魂卡師，在於蒼臉色變化的時候，顧解霜和聞人歌就已經從於蒼的臉色上看出了不對。
顧解霜隨即心中也生出了不妙的感覺，而聞人歌雖然直覺稍弱，但他心中知道，於蒼不會無緣無故露出這種表情……而且周圍確實安靜得太過分了！
三人都逐漸收斂起了嘻嘻哈哈的表情，悄然之間，互相已經交流了眼神。
聞人歌長嘆一聲，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坐好。顧解霜的手已經放在了卡盒之上，而於蒼則伸出手，拍了拍司機的肩膀。
“師傅，靠邊停一下車。”
師傅：“……”
於蒼皺起眉。
“師傅，停車，我們到了。”
嗡！
司機忽然擡起頭，眼神中血絲密佈，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於蒼用餘光觀察到前方的鏡子……其中司機倒映出的樣子，已經潰爛如腐屍！
三人面色齊邊。
這是……禁卡？
開玩笑吧，現在？在帝都？
天門一役過後，帝都竟然還有禁卡師……那得有多強？
來不及過多思考，顧解霜以手拂過卡盒，劍鳴聲迸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