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萇楚身着深紅色舞服,水袖上點綴着暗黃色金邊,臂間纏上層層薄紗,步履輕盈飄逸,長裙拖到地上,裙尾是一飛鶴,揚翅欲飛。
姣好美人,笑眼彎彎。雖年十六,眉目間卻流露出端莊優雅的氣息,她談吐風華,禮儀畢盡,再配上完美的臉型,實在是美豔的讓人難以拒絕。
李萇楚舉起酒杯,斟酌一口,伸到公孫瑤面前:
“這桃花釀可謂天下一絕,妹妹可曾試過?”
公孫瑤從未喝過酒,面色稍顯猶豫,聲音也變得微弱:“瑤兒尚未品過,還是姐姐自己喝吧。”
呂秋站在一旁用手臂輕輕碰了一下公孫瑤,眼睛死死盯着她,示意她接受李萇楚。
公孫瑤被呂秋的眼神嚇了一跳,面露委屈,她還沒喝過酒啊。
公孫瑤僵硬的轉過頭來,笑着對李萇楚道:“多謝姐姐好意,瑤兒這就與姐姐共飲。”
李萇楚手中玩轉着酒杯,沒想到公孫瑤會答應,脣角彎彎,拿起酒杯和公孫瑤輕碰,一飲而盡。
公孫瑤抿着酒,任由它一滴滴潤如喉嚨。桃花釀入口微澀,細細品來卻也有微微的桃花香甜。
公孫瑤緩緩喝完這一小杯桃花釀,眉頭皺皺,一股熱量涌上,明明只是喝了一小杯,卻也能讓人有些頭暈。
而李萇楚卻不在意,一口飲盡之後仍是意氣風發。她揚揚嘴:“妹妹好氣度。”
她笑盈盈,眼微眯,不知爲何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公孫瑤內心打了一個寒顫,今後還是不要接近這人爲好.......
宴會上美食逐漸由宮女們送來,公孫瑤也去和其他小姐們交流談心,可令人疑惑的是,太后還未過來。
“太后辦的宮宴,爲何不來呢?”公孫瑤苦惱着,她還想與太后說說話,套套近乎呢。
呂秋跟在公孫瑤身後,沉思:“或是有其他事呢?”
“太后到——”
宮人的聲音高昂,衆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都紛紛往門口的方向看。
太后一步一頓的走來,身着和剛纔一樣。
衆人行了禮,待太后坐下。
“我大秦選美,從不拘一格,不論是異國公主,還是大秦貴族,只要能博得公子們歡心,大家就有機會坐上大秦的公子婦。”太后坐到那高高的金椅上,話語濃烈端莊,典雅大氣。
“望諸位在晚宴上好好表現。”太后笑着,自飲一杯酒。
飲罷,她語調一轉:“不過,若公子沒有看上的小姐,就要委屈你們出宮了。”
場面上忽然安靜,漸漸的有唏噓聲。
“這就是宮裡的規矩。”
公孫瑤低頭小聲對呂秋說道:“這樣出宮還有何臉面見人啊,不僅丟了家族的臉,還給自己蒙羞……”
呂秋垂眼,啓脣:“既然入宮本就是這樣,那麼只能相信我們,一定可以的。”
公孫瑤已經少了來時的興奮和自信,左看右看,小心翼翼道:“可是我看有這麼多小姐,甚至還有他國公主呢,我......真的可以嗎?”
“若公子真心愛你,就不會在意你的出身。”
呂秋笑道,幫她把繞到前面的頭髮理好:“何況你的出身也不差,又芳齡十四,我看啊,就要公子跪着來求你,才嫁。”
“說什麼呢。”公孫瑤羞澀的笑了起來,輕輕推了一下呂秋:“秋姐姐,你總是這樣開玩笑,我嫁給公子還來不及呢。”
呂秋脣角微翹,眼眸深邃。
“世事無常,不到時候怎麼知道。”
-
六英宮。
嬴政坐在殿中的龍椅上,手拂着一旁的金硯,頭上戴着金黃冠冕。象徵天,下塗纁色以象徵地。冕板前圓後方,每旒貫五彩玉,順次排列,以藻穿玉,以玉飾藻。外裱黑紗,裡襯紅絹。
珠子連連垂下,他身體微動,便發出響聲。嬴政眯眯眼,語氣低沉:“胡亥呢。”
一旁的宮人低聲道:“公子許是在殿內高臥不醒。”
“這都幾時了還不醒?”嬴政的聲音徒然洪亮:“大秦乃天下第一強國,胡亥身爲公子卻如此懈怠,寡人絕不輕饒!”
公子扶蘇卻輕輕一笑:“父王息怒。胡亥許是連夜習字,也不一定呢。”
嬴政皺着眉,正想開口,卻見一道人影悠悠走來。
贏胡亥步履緩慢,神色自若,毫不慌張。在各位公子和嬴政的注視下給父王照例行禮,又顧自的做到自己的座位上。
六英宮內一陣寂靜,無人敢言。胡亥挑挑眉,扯扯嘴道:“怎麼不講話?”
嬴政怒火一竄,正想大斥,卻想有要事說,也只是拍拍桌子,便道:“晚上的宮宴,你們都知道了吧。”
胡亥晃着桌上的玩物:“回父王,知道了,選妻是吧。”
嬴政點點頭,而後道:“這一批都是我精心挑選的公主小姐,你們一定要用心看看,可都是天下一絕的美色啊。也望我大秦早日誕下王孫。”
扶蘇垂垂眼,脣角微翹。
嬴政看扶蘇心不在焉,皺皺眉:“扶蘇,尤其是你,身爲長子到現在還未娶妻,你看,比你年幼的公子們都有了家室。”
扶蘇笑道:“父王,兒臣這不是忙於和您一起處理政務嗎?兒女之情,兒臣不在乎。”
嬴政冷哼一聲:“你啊,好好在這晚宴裡選一個公主小姐出來。”
扶蘇頷首,眉宇間卻不見一絲波瀾。
公子高在一旁打趣道:“據我所知,兄長可是不近女色,父王這樣強迫兄長也不是個辦法。”
公子將閭戲謔道:“兄長還是好好隨父王理政吧,不如將姑娘們都讓給我,給我做幾房小妾也可。”
“放肆!”嬴政眉頭緊皺,大聲喝道,震的六英宮無人敢言。
“今晚都來參加宮宴,小姐們都會在宮裡和公主們一同學習三月,時期到後,再做決定。”
胡亥尤爲驚訝:“還要在宮裡頭三個月?”
“亥弟,禮儀呢。”扶蘇提醒。
胡亥皺着眉,一甩手:“父王,這羣女人要在宮裡頭三個月?”
“怎麼,你平日裡不是最喜嬌俏美人嗎?”嬴政擡眼問。
胡亥不羈一笑,忽然把手中把玩的寶玉望桌上一放。
“我是說,爲什麼不能今晚就讓她們做我的妾。”
“......”
空氣好像靜止,扶蘇扶扶額,
估計胡亥今晚不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