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小云

呂秋看那個小云,跪在地上身體顫抖着,面色慌張,眼神遊離,小心地揣着手,她便知道,一定是有人指使。她把手伸到小云面前,小云錯愕地看着她,呂秋莞爾一笑,一臉不計前嫌地開口道:“起來吧。”

絮姝抱着不滿,她小聲嘟囔道:“這就原諒她了?”

呂秋將小云拉起來,轉身對王女官和絮姝道:“這事情我來解決,你們先回去吧。”

小云咽咽口水,跟着呂秋。呂秋回到櫃子裡拿出生肌膏,讓小云坐下,親手爲她抹藥,然後包紮好額頭。

隨後,她們來到庭院裡。

“你哪裡來的生肌膏?”小云一眼就看出來呂秋給她塗的什麼藥,她持有戒備地問道。

呂秋笑顏面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生肌膏是上次扶蘇贈予自己的,不過這沒必要告訴她。

小云看她也不想說,乾脆也不拉扯,她理直氣壯地道:“我不會告訴你幕後人是誰的。”

呂秋盯着小云的眼睛,淡淡說道:“不用你告訴,我心裡也有數了。”除了公孫瑤那一夥子,還有誰會搭理她,費心心思來陷害一個婢女?

“你照我說的做。”呂秋略思考一會。

“憑什麼?”小云擡高了音量。

呂秋一道凜冽的眼神瞪過去,她戲笑一聲:“你若不同意,我把你告上廷尉,讓你吃板子!今日之事有一屋子的人作證,你覺得你背後那人捨得出手來救你?”

“這……”小云再三思量,好像也就那麼回事。她咬咬牙,雖然心裡還有些不滿,但還是下決心道:“算你狠,說吧,你要我幹什麼!”

呂秋從櫃子裡拿出五把花扇,遞給小云。

小云眼神帶着疑惑,呂秋解釋道:“給你那個主子去,說出了點意外,只拿到了這些。然後你再去繡坊裡拿五把扇子過來。”

小云瞪大了眼,她不可置信:“你這是要我偷東西?”

呂秋笑笑:“你已經偷過一次了,怎麼,這個時候覺得偷竊是件不光彩的事兒了?”

小云是被公孫瑤威脅來的,但是她又不能開口。她勉強答應,她在繡坊有個朋友,託她拿出來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林美人給我的時間是宮宴的後一天,明日你就把事情辦妥。”呂秋囑咐道,嚴肅的臉色讓小云打心裡有些害怕。

小云隨意地答應,然後就回自己的榻上去。呂秋看着小云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公孫瑤,你拿我當軟柿子捏,我非要把柿子的汁濺到你的臉上。

次日,天還未亮,呂秋便跟着籌備宮宴的女官一同離開,走過六英宮。宮宴是要準備在六英宮舉辦的,所以六英宮旁的閣樓便是舞姬們籌備之地,離呂秋休息的地方不遠。

每日早朝扶蘇都會來,今日呂秋起的早,或許路過時能見上他一面,她有話要說。

“女官,是否能等等?”呂秋路過六英宮,她的腳步微微停頓在宮道上。

“做什麼?我們可沒什麼時間了。”女官蹙眉,提問道。

“奴婢找扶蘇公子有事。”呂秋看着大臣們一個個進了六英宮,眼神不住地在尋找扶蘇的身影。

扶蘇和呂秋的緋聞鬧得沸沸揚揚,女官心裡也清楚。她嗤笑一聲:“我只給你半刻鐘的時間。”

“多謝女官。”呂秋退到宮道旁的樹後,等待扶蘇。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淺藍色逐漸佔據天際。女官規定的時間要到了,呂秋不由自主地咬脣,若是扶蘇不來,她還要另外想法子。

女官的眼神在呂秋身上游動,呂秋實在是被盯得沒興趣,罷了,走便走,就當沒緣分。

呂秋剛踏出宮道上,扶蘇的風衣便出現在眼簾裡。呂秋心情一下明朗起來,剛好他身邊沒有人,她快步走上去。

扶蘇瞥見呂秋,微微有些驚訝,他環顧四周,看看有什麼眼線,遂微微一笑問她:“怎麼在這裡見到你,你不是該在籌備宮宴嗎?”

呂秋斂斂眉,身後女官的眼神傳來,脊背都有些發涼。她拘謹地行了個禮:“奴婢見過公子。還請公子借一步說話。”

扶蘇正想着怎麼找機會接近呂秋呢,未曾想自己撞上來了。他勾起脣,向前方一顆大樹下走去,呂秋知道他是同意幫自己的忙了。

樹林之下,初升的陽光透過婆娑樹葉投在二人身上,深深淺淺,恍惚迷離。

既然這裡沒人,呂秋也就放開了說:“公孫瑤命令我身旁的婢女準備偷我給林美人做的花扇,結果被我逮了個正着。”

“嗯?”扶蘇頗有興趣地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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