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往難聽了不好說,但可不就是謀朝篡位嘛!舒嫿心裡很不是滋味,她覺得很是對不住將臣,他走的時候將整個酆都交給她,這麼些年也就表象還湊合,她根本就沒怎麼管。
說起來真是慚愧!舒嫿連連嘆氣,看來勢必要回一趟酆都了。諦聽嗑着瓜子,看她那糾結的模樣又很搞笑,“說起來你也是造孽,你本來就不是那塊料,把酆都交給你,那肯定完蛋啊!這要不是將臣的餘威,這些年還沒有這麼太平呢!”
他一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舒嫿懶得跟他計較。她重新躺回棺材板裡,想着晚一點就去找匡月樓,他好歹是酆都的主人,總該知道這些的。
只是一想到匡月樓那樣子,到時候肯定又要說教她了,她最是煩他罵她了。
諦聽見她不再說話了也覺得沒意思,就出去找盛哲玩了。這兩個人最初的時候劍拔弩張的,現在關係倒是處的極好,盛哲還給他介紹了幾分工作,報酬都很豐盛。
諦聽現在終於不是遊手好閒了,他也要有錢了!
舒嫿在棺材板裡躺了個把小時纔起來,她簡單梳洗過後就去警局找匡月樓了。他自然是待在法醫辦公室的,一路下去,環境越來越陰冷,舒嫿直搖頭。哪怕她已經是個殭屍了,她還是很不喜歡這種陰冷的環境。
這會讓她想到她剛剛變成殭屍的那段日子,潮溼、黑暗、陰冷,彷彿是見不得光的影子,始終埋在黑暗之中,迎不來光明,永墜地獄,再也無法解脫。
那種滋味特別不好受。
辦公室的門沒有全關上,留了一條小縫。舒嫿透過縫隙往裡面看,匡月樓坐在辦公桌上正在認真的打字,她有點怵,裡頭卻傳來了他寡淡的聲音,“既然來了,爲什麼不進來?”
她只好推門而入,匡月樓涼涼的看她,“無事不登三寶殿,我今早眼皮就一直跳,我就知道準沒好事。”
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客氣。舒嫿抓抓頭,“怎麼說當年也是我撿到了你,按照規矩你還要喊我一聲娘呢!”
匡月樓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從前他總想着舒嫿能想起來。畢竟那些歲月實在太艱難了,要不是靠着他們會回來這個念頭,匡月樓都不一定能堅持下來。但是他要是早知道等她想起來了會一直用兒子這個梗嘲笑他,那他寧可她永遠也別想起來。
她還是知道見好就收的,抓着匡月樓的袖子乾巴巴的笑,“其實我也覺得叫娘不好。我這麼好看還這麼年輕,咱們還是跟從前一樣,你是我哥哥,我是你妹妹,你說好不好?”
主要是現在的匡月樓可不是一二十萬年以前那個小殭屍了,他現在可是赫赫有名的大殭屍王。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她招惹不起。
匡月樓哼了一聲,“有事說事。”他把袖子抽回來。他高貴的身體只有他親愛的媳婦纔可以碰,就算是妹妹也不行好嘛!
不碰就不碰,她稀罕啊!舒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把諦聽跟她說的都告訴匡月樓,“是我對不住你,你叫我好好看顧着酆都,可是這些年我一直在凡塵。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酆都那個地方,能不回去自然是不回去的,沒想到竟然因此疏忽了,這才叫底下的殭屍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這千年來她沒一晚上是睡不好的。她在拼命尋找着將臣的蹤跡,所有人都說他不會回來了,可她就是不肯放棄,她知道他一定回來的。
索性她還是幸運的,不光等到了將臣的迴歸,連狴犴也等到了。
這件事說起來沒什麼,可其中的辛酸也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匡月樓摸摸她的腦袋,“不怪你,是我不好。我分明知道你不喜歡酆都,可還是把它交給你。我也是存了私心的,連累你這麼多年了,是我對不住你纔是。”
酆都因爲大殭屍王的名頭才得以在三界之內立足,大殭屍王一旦失蹤不見,就會動搖整個酆都的根基。那樣的情況下,他別無選擇,只能將其託付給舒嫿。她是女魃,修爲高大,又因爲天帝之女的身份,三界之內敢爲難她的人少之又少。
有她在,酆都至少還是安全的。
舒嫿垂下頭,“可是這些年我並沒有怎樣看顧酆都,我自己都要忘了。那裡不光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
她被九重天逼到無路可退,酆都接納了她,不管她心中是怎樣的不願意與憤恨,酆都的大門始終都是朝她打開的。
“舒嫿,這件事你可以親自去查。你不再是從前那個事事都要依賴我的妹妹了,這些年你成長的很好,我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的。”他拍拍她的肩膀,“你是女魃,堂堂的殭屍女王,你不該害怕也不該躊躇,這天底下只有你不願意,而沒有你在做不到的事情。”
從匡月樓那裡回來以後她心情就好了不少。她一路哼着小調,剛進家門就瞧見黎恆站在那兒等她,“阿恆!”
黎恆托住她的屁股,“去哪兒了?”他兩個小時之前就回來了,也沒瞧見她人。
“去找匡月樓嘮嗑了!阿恆,我恐怕得回酆都幾天,你一個人要乖乖的,不許出去給我尋花問柳。”她親一口他的下巴。
黎恆挑眉,好端端爲什麼要回酆都。不過他沒問出口,倒是小女人這般故作兇悍的小模樣很對他的胃口,黎恆心裡一動,聲音都變了,“小舒,咱們回房去。”
她不明所以,不過爲了不掉下去,她還是拼命掛在他身上。黎恆親親她,“這麼乖?”
舒嫿討好的在他臉上蹭蹭,“我在你面前就是很乖的。”
到了房裡以後他也沒有放下她,房門落鎖以後他把她壓在門上,親的她都要無法呼吸了。
舒嫿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黎恆鬆開她的時候,兩個人還難分難捨。黎恆親親她的眼睛,“小舒,我真想把你關起來,再不讓你出門。”
她捶他,“大白天的你耍什麼流氓。”
“可我一看到你就很想耍流氓怎麼辦?”他低低的笑,舒嫿嚶嚀了一聲,臉上不自在的泛起紅暈。
黎恆愛極了她情動時刻的模樣,覺得可愛又魅惑衆生,他抱着她往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