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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方修士,留下各自禮單之後,盡皆離去。
十幾個宗門,十幾顆化嬰丹,最弱小的一家,‘寧黑魔’承諾,十年之內交付丹藥。爲了先獲得丹藥的順序,那些實力強橫的宗門,當真大打出手了一番,只是這一切,與寧凡無關。
越國,三日之內,‘寧黑魔’聲名鵲起,亦幾乎無人知,那人是寧凡。
月色悠然,寧凡靜靜地坐在城外楓林的青石上,身形有些蕭索。愁啊,百年碎涅...真是難。
十年金丹,可否能夠?有些人數百年都未能金丹。據說結成金丹,有一心魔劫,猶爲危險,且耗時間。
二十年元嬰,可否能夠?越國那些被人遺忘的老怪,各個修行千年,仍未元嬰。結嬰,更是艱難。
化神,煉虛,碎虛...雨界的碎虛老怪,哪一個不是修行數萬年。
“時間,我需要時間...”
寧凡拳頭緊握,自己的羈絆,越來越多,百年之後,涅皇會來,毀去一切羈絆。那涅皇,是縱橫九界的十大高手。連雨之神皇,也不敢與之正面爲敵。
腰間的儲物袋中,滿滿裝着各色靈藥,都是各大宗門送來的禮品。左腕戴着一個黝黑手環,平平無奇,是鼎爐環,其中裝着一具古棺,一具女屍。
鼎爐環,當真玄妙之極,其內自成空間,但成的,卻是數千個互不接壤的空間。每一個空間,都有思凡宮那般巨大。這裡的空間,紅霧瀰漫,專爲盛放鼎爐女子。
放於紅霧空間中,女子便會被紅霧催眠,沉睡,而那紅霧,似乎還能漸漸提升鼎爐女子的修爲,雖然速度極慢...
這鼎爐環,看起來貌不驚人,但論玄妙,雨之仙界能與之比肩的,絕不會多。
“百年,無論如何,我要碎虛!”
在寧凡自語之時,丹田之內,陰陽鎖中,穿出一道久違的女子聲音。
“咯咯,郎君要百年突破碎虛,這時間,不夠的哦。哎,姐姐才睡了一小會兒,郎君似乎又惹了大麻煩?”
無疑,說話的是困在陰陽鎖的神秘女子。
“你睡醒了?”寧凡口氣略微柔和,這個女子,數次幫助自己,自己對他,倒沒有敵意。
“恩。突破碎虛,至少需要萬年,即便在四天仙界,這點也是不可更改的呢。但是,在四天仙界,通過一種手段,可以讓時間流逝,變得緩慢...”
“哦?還有這種手段,亂古記憶,倒是沒有提到。”寧凡一挑眉,若能讓時間流逝緩慢,他可否將百年時間,變成萬年。如此逆天的神通,亂古記憶竟未提及。
在亂古記憶中,只有一句與時間有關。
“時間對真仙而言,毫無意義...”
這句話,原來是坑爹的。時間對真仙有沒有意義,寧凡不知,但對自己,卻是很有意義的。自己缺少時間。
“姐姐的身份,與一處上古勢力有些恩怨。那勢力名爲‘遺世宮’,同樣算是四天之上的古老傳承,其勢力,如神虛閣一般,遍佈九大仙界。雨之仙界,亦有不少遺世宮的分殿。每一處分殿,都建有一座‘遺世塔’。雨界的,應該是‘銀塔’,只有七層。第一層之中,時間流逝是外界的二分之一,第二層,四分之一,第三層,八分之一,第四層,十六分之一...第七層,一百二十八分之一...”
神秘女子說到此,聲音戛然而止,而寧凡面色驚異,想不到世間竟有如此神秘的傳承,可以逆改時間。
若自己能進入那‘遺世塔’修煉,進入第七層,修煉一年,便抵消一百二十八年的苦功。一百年,便相當於萬年之久!
“如何才能進入那遺世塔。此塔如此神妙,想來進入修煉,會支付極爲昂貴的代價吧。”寧凡託着下巴,微微沉吟。
“咯咯,郎君真是聰明。那遺世宮傳承有上古的‘世’之大道,擅長逆改時間。他們開辦遺世塔,自然是爲斂財而用。昂貴的價格,根本不是元嬰以下高手承受地起的。不過,遺世宮似乎極爲青睞煉丹師,以郎君四轉煉丹術,若是通過遺世宮的煉丹術評審,想來入塔修煉,可以打上一個不小的折扣。”
神秘女子說完,慵懶地打個哈欠,似乎又困了。
“姐姐又幫了你一次,你可要記着姐姐的好,他日,將姐姐救出來呢。姐姐再去睡一會兒...”
“你又睡!”寧凡無奈搖頭。
“沒辦法呀,玄陰界中,一片荒蕪,姐姐不睡,就會很寂寞呢,被困在這裡,也有幾萬年?幾十萬年?記不清了...太久了...姐姐睡了...”
片刻之後,便傳來神秘女子酣甜的夢囈聲。
寧凡呼出一口濁氣,頭頂月色,已有些淡了。
起身,腳化冰虹,一個遁身,如劃破夜色的流星,進入寧城,回到紙鶴屋內。
屋中,紙鶴與思無邪光着腳,各自抱個枕頭,睡倒在榻上,連薄被都忘了蓋。
似乎之前聊着什麼,聊得很開心呢。
寧凡微微一嘆,明日,他便要去鬼雀宗了,但他不準備帶紙鶴,也不準備帶思無邪。
寧城如今看似風光,實際上仍舊危險重重,被無數老怪盯着,沒有思無邪坐鎮,寧凡不放心。而紙鶴,寧凡不準備帶去鬼雀宗...鬼雀宗,終究是個魔宗,其內魚龍混雜,魔道惡徒,絕對不少。寧凡忙於修煉,恐怕顧不上紙鶴,萬一紙鶴被人盯上,這恐怕會是寧凡一生之悔。
紙鶴必定很孤獨吧,如今思無邪抹去記憶,和紙鶴一般純真,想來紙鶴擁有了平生第一個朋友。
紙鶴,雖是天生媚骨,但她的心,不適合修魔,不適合被修真道路上的血光玷污。
“我願讓你,一生一世,平安喜樂,天真無邪。”
寧凡一笑,爲紙鶴蓋上薄被,微微猶豫後,亦爲思無邪蓋上被子。眷戀地看了一眼紙鶴,轉身推門,乘着夜色離去。
再其離去的一刻,紙鶴卻與思無邪,同時睜開的眼眸。
紙鶴的眼中,滿是羞意,小臉緋紅,她自然聽到,寧凡不經意的告白。而思無邪,亦是裝睡,聽到了寧凡的話,純淨的眼中,滿是不滿,臉頰氣鼓鼓的。
“紙鶴妹妹,爲何主人對你這麼好,對我這麼冷淡,不公平!”
“不知道呀...是不是因爲,你沒和凡哥哥同房呢?”紙鶴素手託香腮,同樣疑惑。
“同房...同房是什麼?”思無邪不解。
“就是...呀,不能說!”
“小氣,思思也要和主人同房,只是同房,究竟是什麼呢...似乎,有些排斥...”
...
離開寧城,寧凡化作冰虹,於夜色中飛遁,身影有些孤獨。
茫茫月色,冷冽少年,無人知,這少年便是越國跺跺腳、震三震的‘寧黑魔’。無人知,這少年便是一手覆滅越國第一魔宗的罪魁禍首。無人知,便是這個少年,坑了涅皇,迫使其重傷。
無人知,更好。魔,就是要會欺瞞。
夜色遁行,不知飛遁了幾百裡,寧凡卻默然眼神一冷。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一邊飛遁,一邊掐指,運轉的卻是‘卜卦之術’。亂古大帝,一生涉獵極廣,對卜卦之道,也頗爲精通。而這卜卦之術,便能模模糊糊算出一些未來之事。當然,此術至少融靈才能施展,寧凡已經有了施展資格。
寧凡掐訣一個卜算,頓時明瞭自己心裡爲何有一絲不安。
施展卜卦之術,他的眼前,似浮現出一個畫面。畫面中,自己踏天而立,十幾個金丹、融靈高手,堵截自己,出其不意,將自己捉拿!
“極陰門,想要捉我!原來如此,那‘紫陰魔童’,還沒有收斂心思啊。”
寧凡神念輕輕放出,隱隱感知到,自己身後有十幾道極爲隱匿的破空聲,當真有人跟蹤。
果然是極陰門想偷襲自己麼。
寧凡心思百轉,一霎便明白極陰門的動機。‘寧黑魔’表現的實力,讓極陰門驚恐,所以,極陰門便將餿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想通過捉拿自己,威脅‘寧黑魔’?哼,紫陰魔童,好毒的計謀。
紫陰自己,似乎沒有前來,大概覺得,他堂堂金丹巔峰的高手,來捉一個融靈小輩,太費事了。
寧凡嘴角冷笑,只要紫陰本人不來,自己,還真未必怕極陰門的人。背後的氣息,兩道強橫,十五道略弱,想來是兩個金丹初期高手,以及十五個融靈高手。
極陰門派出這麼多高手捉拿自己,真是給面子,可惜,今日這些高手,全部要斷送在寧凡手中!
前面再過十里,便是一處荒山野嶺,絕好的捉人之地,想來極陰門之人,便會在那裡動手。甚至說不定,前方還有極陰門之人,接應埋伏。
寧凡眼露冷光,既如此,就殺極陰門一個出其不意吧。
夜空之上,寧凡猛然收住腳步,這行爲,讓隱身跟蹤的極陰門高手,各個面色不解。
“姐姐,他怎麼不走了,再過十里,就是‘即墨’師兄埋伏之地,他是不是發現我們了...”一名金丹初期女修,對另一位傳音道,聲音妖魅。
“不會,區區一個融靈,豈能發現我等隱身術...”另一位金丹女修,聲音卻略有清冷。
但她話音剛落,前方的寧凡,卻猛然轉身,冷笑望向極陰門衆人。
其凌厲的目光,在月色下,帶着仙帝一生殺機,呼嘯而出,直接將極陰門十七名高手,震出身形,各個面色大變。
十七人,竟無一不是女修!
“極陰門,真是給我寧凡,送了個大禮啊,鼎爐環,有東西裝了。”
寧凡腳踏冰虹,施展堪比金丹修士的遁光,同時髮帶青光一閃,周身隱匿無影。而兩名金丹女修,同一時間,俏臉一變。
“金玄級隱身靈裝,不可能,區區融靈,怎會有此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