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後,裴澤灝就再也沒見過林昕婭,而林孝鈺也沒有發覺那夜的事,就這樣一直到了週一,林孝鈺出乎意料的送了他,裴澤灝禁不住問道:“你不是今天要去培訓嗎?” “哦,因爲一點兒事情,培訓取消了。”林孝鈺淡淡地回道。
“哦。”裴澤灝也沒再多問什麼,她工作的表現一直很好,要不然也不會好幾次受到老闆重用,但是她爲了他,都辭了職,真的挺對不起她的,林昕婭只是一次偶然邂逅罷了,他以後必定是跟孝鈺在一起的,因爲只有孝鈺這樣的女人,纔有資格站在自己的旁邊。
到了火車站,在候車廳等了很久,兩人都無言以對,終於到了檢票的時候,林孝鈺拍了一下裴澤灝的肩,裴澤灝轉頭笑道:“怎麼了,這麼怕離別啊,還故作堅強,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再說過兩年你就回去了,我們就分開兩年,別想我哦。” “我在你包裡放了東西,你一定要看一下,不要在火車上買任何東西,叔叔阿姨的禮物我也都買好了,還有,記得餓了,就吃東西,別吃那些不營養的,一定要記住,你最喜歡的都在包裡面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孝鈺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裴澤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空蕩蕩的,其實他和她,更像親人,這次分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或許兩年,或許很多年,他到底喜歡她的什麼呢,可能,他偏愛她的寡淡平凡吧。
坐上回濱海的火車,裴澤灝放下包,包鼓鼓的,不知道孝鈺在裡面放了什麼東西,待他掏出的時候,看到包裡放着一個牀單,那牀單上帶着血跡,他的手抖了抖,看向窗外……
走出火車站外幾裡,林孝鈺的腳有些軟,她想着,裴澤灝現在應該看到那個牀單了吧,她林孝鈺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也不是傻子,從那天她回去,裴澤灝破天荒地動手洗了牀單,她就嗅到了不平常的味道,但她絕不會在大庭廣衆下讓他難堪,也讓自己丟臉,她早已不會哭,因爲自從兩年前那件事後,她早已明白哭鬧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做一個壞人,總好比做一個懦夫強。
“想哭就哭出來吧。” 一個聲音在林孝鈺耳邊響起,林孝鈺擡頭,看到了傅述,她搖搖頭,道:”哭,我有什麼好哭的,人走了就走了嘛。”
傅述看着她,良久,轉過了頭,他今天原本是要來接人的,可是看到林孝鈺像發了瘋般地往前走,便跟了上來,既然她還存有理智,他就放心了,他還要去接人,剛欲走,林孝鈺又說了一句話:“你有一塊錢嗎?” 傅述點點頭,掏出一塊錢給了她。
“放心,明天就還你。”林孝鈺說罷,就走去公交車牌那裡,傅述覺得她的背影,有些像那個人,就算媽媽還在,那個人的背影永遠都是孤獨的,林孝鈺亦是如此,即使她擁有全世界,背影依然是孤獨的,這就是他爲什麼不理解那個人,但看到林孝鈺,他好像有些明白那個人了。
“傅述!”
一個女聲從傅述身後傳來,傅述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他轉身,一個身着紅色秋裙,外穿着棕色毛呢,外表十分靚麗,一雙杏眼好像會說話一樣,濃妝豔抹的,跟傅述站在一起像個明星一樣的女孩兒拉着行李箱站在那裡看着他,傅述一看到她,就頭疼,道:“你能不能每次都不要打扮的跟暴發戶一樣,很醜的。” “不能,人家平常纔不是這樣呢,不都是每次來見你纔會這樣的,我覺得你喜歡我這個樣子!”女孩兒笑着回道。
“走吧。” 傅述說着,將行李箱拉過,走在前面,而那個女孩兒親暱的挽着他的手臂,但傅述掙開了,他不喜歡女孩兒和他又太親密的舉動,挽臂也不可以,因爲那些動作只有母親纔可以,母親沒了,任何人都不可以取代她的位置。
女孩兒有些尷尬,但還是一副高興的樣子。
傅述就這樣拉着行李箱在前面走,而女孩兒跟在後面,他們走到了停車場,傅述將行李箱放在了後備箱裡,然後坐上車,開車離開,車行駛到一個紅綠燈路口的時候,停下了,與此同時停在他車旁邊的一輛公交車上,林孝鈺坐在中間靠窗的位置,她頭靠着窗,看着手機,不知在想些什麼,裴澤灝已經給她發了很多短信,她一條都沒回,也給她打了很多電話,她一個也沒接,她之所以能忍到現在才攤牌,只是想告誡他,下不爲例,但是她熟悉的男性裡,偉大如校長,卻依然沒有當好一個好丈夫,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妻子,林一泓就更不用說了,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父親,裴澤灝會不會也是這樣的人呢?
這個紅燈似乎很短,車很快就走了,公交車轉了右向,傅述的車也轉了右向,公交車在前面開着,傅述的車在後面跟着,因爲他們是同一個方向。
林孝鈺突然發現一個問題,她坐錯公交車了,她家在應該在相反的方向,她只好在下一站下了車,可是她的手裡沒錢了,難不成她要走回去,那麼長的路,這時一輛汽車在她面前停下,傅述從車上下來,看着她,道:“現在才發現坐錯車還不晚,上車。” 林孝鈺看着他,良久,道:“你怎麼知道我坐錯車了?” “我要投訴你,總要調查一番的吧,再說你家不可能離酒店太遠。” 傅述應道,他從過第一個紅綠燈路口的時候,看到公交車上的林孝鈺,就知道了。
“所以,你一直在跟着我?”林孝鈺疑惑地問。傅述笑了笑,應道:“你可真自戀,我是帶朋友去吃飯的,正好路過,上車,我先送你回去。”
林孝鈺點點頭,開車門,坐在後車座上,只見後車座上也坐了一位女子,那女子看到她,笑着給她打了聲招呼:“你好,我叫陶玲!” “你好,我是林孝鈺,你叫我孝鈺就好了,原來,這就是你女朋友啊!”林孝鈺打趣道。
傅述調了個頭,回道:“不算。”
陶玲有些失落,雖然她和傅述是從小訂的娃娃親,但是傅述不太想執行這個娃娃親,她喜歡傅述,從小就喜歡,但是傅述的心裡一直都沒有她的位置,剛剛,傅述分明就是看到林孝鈺,才一直在跟着公交車,他就是怕林孝鈺回不去,難道那麼多年的青梅竹馬,還不如一個才認識幾天的林孝鈺嗎,自從兩年前傅述回了一趟國,他的心裡好像一直掛念着一個女孩兒,難道……
不久,林孝鈺便到家了,她回頭跟傅述道:“那個一塊錢,我明天上班再給你,今天就不還了。” “明天要算利息,你看着辦。” 傅述說罷,便離開了。
“你跟孝鈺很熟嗎?” 陶玲問。
“沒有,只是萍水相逢,你這次來北京,沒有告訴那個人吧。” 傅述不是冷淡,只是不想跟那個人熟識的人太親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