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子雖然很快樂,但是,快樂卻不能解決吃飯問題,我倆很快的就清楚地認識到,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那醬油炒米飯我倆都沒的吃了,我不好意思再繼續在他家待下去,他也覺得他應該出去找份工作,就這樣我倆又開始四處的找工作。

他有身份證很快的就找到了一份工作,我很羨慕他,羨慕所有有身份的人,一個小小的證件,居然就難倒了我這個未來的英雄漢。

正當我艱難的做着決定,準備着要厚着臉皮回姥姥家時,我一個同學給我找到了我,他告訴我,他幫他爸媽在早市上批發賣魚呢,雖然很辛苦,卻很賺錢,我說了句恭喜,他卻一副不喜歡的樣子告訴我,他不喜歡幹。他問我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和他一起去他家的親戚那去打工,也是個開飯店的。

我心裡一笑,原來人該走哪條路還是會走哪天路,兜兜轉轉的,我又回到了飯店去打工,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這也算是我並沒有跟姥姥撒謊了。

我沒有問工資是多少,也沒有問我去了會幹什麼,只供我吃喝不要錢的活我都幹過了,我哪還會在乎別人會給我多少呢,此時,我的要求又已經達到了最低線。

我在臨要去跟同學打工的時候,回去看了下姥姥。我跟同學要了50塊錢,是來回的車票錢,我不能回去了,卻沒有錢回來。

姥姥看我回來很開心,我空着手回去很不自在,因爲我畢竟是出外打工了,雖然我沒有賺到錢,但是,內中的細情別人並不知道。

姥姥沒有過多的在意我的神情,她開心的告訴我,她把我的一切告訴母親了,母親現在接電話,也沒有以往那樣的有牴觸情緒了。

“那我媽她說原諒我了嗎?她還在生氣嗎?”我很期待的望着姥姥,也很迫切的希望姥姥能給我個肯定的答案。

姥姥尷尬的笑了笑說:“我沒有問。”我知道,母親還是肯定沒有原諒我,如果母親原諒我的話,姥姥第一時間就會告訴我的,不會等着我問出來,其實我問出來,也只不過是想確認一下自己的想法。

不過姥姥又馬上說:“你媽雖然沒有說原不原諒你,但我知道她應該很開心。要不……你給你媽打個電話吧。”

我知道,姥姥每次給母親打電話的時候,母親都是從喂一聲後就不再說話,都是姥姥一個人在那說,直到姥姥掛掉電話,她都不會再說一句話,她說母親心情好的事,也只不過是姥姥的臆想罷了。

我沒有打,其實我很想打,可是,我現在這種境況,我要跟她說什麼呢?我不但一事無成,連吃飯都成了問題。我不想再讓母親有任何失望的情緒,讓她一直在幻想着我現在很好,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寬慰了。

吃飯時,我開始還很矜持的表示,我在飯店經常吃好吃的,但是,最終我沒有抵擋住肉的誘惑,我已經好久沒有痛快的吃到一回肉了,我狼吞虎嚥的吃着,嘴裡還一直說:“飯店的菜我都吃夠了,還是姥姥做的飯菜香,姥姥做的飯要比飯店廚師做的好吃多了。”

我相信,這些話如果被那些大廚聽到後,都會舉着菜刀追我十里地的,但是,爲了安慰姥姥,我也只好違心的這麼說。

姥姥很寵溺的看着我說:“喜歡就常回來吧,想吃啥,姥姥做給你吃。”

“在外打工哪會說想回來就回來呢?”我糊弄着姥姥,其實我是連回來的車票都買不起。

“那我做好給你送去吧,反正離着也不遠,當天去當天就能回來。”

我一聽心裡一驚,我無法告訴姥姥,我要去打工的具體地方,因爲我也沒有去過,我看了眼姥爺說道:“不用了,你還是好好照顧姥爺吧,我真的想吃了,我自己就會回來的。”我拿姥爺當藉口,理由也是很充分的,因爲姥爺行動不便已經很久了。

吃完飯後,我不顧姥姥的挽留,就離開了家去找同學,因爲我現在最着急的就是賺錢。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我真正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到了同學家親戚那,我就傻眼了,我想不明白,正正經經的生意,爲什麼要開在一個背旮旯的地方,雖然房子是自己的,可是時間和員工開支也是成本啊,這一看這也是長久不了的地方啊!怎麼我找的工作都是幹不了時間太長的地方呢?

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我的內心裡,我已經給這個地方叛了死刑。老闆想的卻很開,他告訴我,酒香不怕巷子深,時間久了,別人知道了就自然會來的。

我點頭稱是,我也期望他的生意能好,這樣我也算是有個安穩的地方了。這種安穩果然如我想像的那樣,沒有多久,飯店就關門大吉了,我又一次的失業了。

老闆很是內疚的給我開了工資,雖然沒有當初說的那麼多,我也沒有說什麼,我心裡暗喜,這已經是我開的最多的一次了。而且,即使他不給我開,我也不會多說什麼的,因爲畢竟有我同學的面子在那擱着,雖然我已經算得上是窮困撩倒了,但是,我覺得同學的面子對於我來說,還是比錢重要。

按理來說,衝同學的面子,這個錢我也不應該收,可是人窮志短,我也無奈。人生沒有最不易,只有你想像不到的更不易,我在人生艱難的意識上,又提高了一層。

揣着長這麼大賺的最多的錢,站在馬路邊上,我又開始迷茫了,我還能去幹點什麼呢?還有什麼能讓我幹呢?

思來想去的,我還是決定先回姥姥家看看姥姥,爲姥爺買點吃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找到下一個工作,更不知道什麼時候纔能有機會賺到錢,我對自己已經沒有了信心。現實的殘酷,只有經歷過才能讓你真正的認識清楚,它是有多麼的艱難。

知道姥姥會爲我擔心,我也實話實說的告訴了姥姥,飯店因爲生意不好關門了,姥姥輕輕的嘆了口氣後就安慰着我說:“彆着急,也別上火,你還小,打工的日子還長着呢,不管咋地,我和你姥爺都有工資,吃喝咱們不愁。”

姥姥的話沒有讓我得到安慰,相反,卻讓我更加的愧疚,我內心覺得很對不起姥姥,我總是讓她爲我擔心,爲我操心,我一個標直挺拔的大小夥子沒有爲家裡解憂,卻要回過頭來啃老,而且還是隔代的老。

我總希望能做的最好,可總是事與願違。工作本來就難找,身份證對我來說又是最大的束縛,我覺得,身份證已經是我現在要解決的頭等大事了,我跟姥姥說,讓母親能不能把我戶口給郵回來,我想去辦個身份證。

姥姥覺得我也應該辦個身份證了,她給我母親打電話,母親沒有遲疑的就把戶口本郵回來了,我很高興,我馬上就是有身份的人了,是有身份證明的人了。

母親在帶我走的那次,爲了讓我能在那面順利的上學,把我的戶口也遷到了那面,所以,我如果****,就必須得去那個地方,那個地方也應該算是我第二個故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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