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博臣真覺得這種感覺很糟糕,暗戀嗎,其實他不想承認,倔強的爲自己辯解,然而在看得見顏歌的地方,眼睛還是不自覺的跟着那個身影轉。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他有點忘了,不甘心,爲什麼他就必須承受這種莫名的傷痛,爲什麼顏歌可以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即便他根本不想承認,顏歌的眼裡至始至終沒有他。
曾經那個回眸的男孩好像消失了,在他的生命裡徹底消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他害怕了,他不允許,他不能再如此被動,即使冒着被顏歌討厭的危險,他還是決定爭取,再一次站在他面前,再一次。
然而再一次站在顏歌面前,只是讓他更心痛,認清事實,眼前這個人,眼裡永遠不會有自己。
“顏歌,我真的沒想到,你會忘得如此徹底。”回想顏歌對自己前後的態度,楊博臣自嘲般的諷刺。
顏歌是想起來了,這個人他見過幾次,也想起來這個人究竟是誰,可是今天似乎有點不一樣,在楊博臣眼裡,他看到不一樣的東西,是怨恨嗎?別說因愛生恨,顏歌自認爲自己沒高尚到可以讓人愛到發瘋的程度,所以,顏歌不知怎的,反而生出一絲同情,全表現在眼裡。
楊博臣看見了,拳頭握得關節作響,顏歌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手裡的古袍,決定不跟他計較這件古袍了,收回目光,顏歌再一次走向門。
“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楊博臣突然吼叫道,拉住顏歌撲向他,不讓他離開,顏歌越掙扎,他心裡的意識更強烈。爲什麼,連正眼都不肯看他,他不允許。
“放開。”
楊博臣拼了命抓着顏歌,不能放他走,放他走了,所有的一切就都結束了,連塵埃都留不下。
顏歌開始劇烈的掙扎,從不輕易對人出拳頭的顏歌怒得手腳出動,毫無章法,而楊博臣爲了制住他,理智逐漸潰散了,於是兩個人開始拳打腳踢,大打出手。
混亂中,楊博臣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突然很想將所有的東西都摧毀了,那種毀滅xing的瘋狂,剩下唯一的想法就是困住顏歌,不讓他逃。曾經那個回眸的男孩,他不想在生命裡成爲塵埃,他忍受不了。
好好的讓我看着你不好嗎,爲什麼一定要逃,爲什麼?
纏鬥的兩個人誰也不讓,顏歌就是死也不要在這個人身邊,楊博臣卻不惜傷害他也執意固執不肯讓他逃,理智漸漸消褪。
化妝間瞬間面目全非,兩個人身上的衣物多處撕扯早已狼狽不堪,衣物上沾染上絲絲血絲,身體都有大面積的腫脹出血,不少被利器劃傷的血痕。楊博臣始終比顏歌年長,最後還是費盡全力用顏歌身上長袍裂開的衣帶想將顏歌捆起來,不料顏歌即使傷得重還是不顧傷痛的拼命反抗。
楊博臣幾乎快落淚,爲什麼已經這樣,他還是想逃?如果不是因爲顏歌過激的反應,楊博臣還不至於失去理智。
混戰中,門板起了衝撞。
“顏兒!”
門被撞開的瞬間,楊博臣只聽得一聲驚恐,便被人按在化妝臺上拳腳相加,最後他看了看顏歌,有那麼一瞬間清醒,他竟然傷了他?傷了他!
他們有什麼大的仇恨,將彼此打成重傷?不,沒有,那是恨嗎?不完全是,不完全不是。
這件事最後還是傳開了,從那以後任柯對顏歌更是寸步不離,也真切認識到顏歌骨子裡的驕傲,那是他目前無法逾越的禁區。而楊博臣,也沒有再出現,有人說他轉校了,至於這個人去了哪裡,無人得知。對顏歌來說,他沒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本來就是一個陌生人,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
顏歌不喜歡被人用強制手段強迫,任柯在他身邊從來不會觸及他的底線,那是顏歌的驕傲,任柯很清楚,他不能去傷害他,也不忍心傷害他。可是楊博臣卻碰了,不顧顏歌的意願,誰也不肯退讓,所以最後兩敗俱傷。
顏歌身上很少留下疤痕,身上不多的疤痕都是因爲那次打鬥,手上卻經常會有小傷口,但因爲任柯在,最後很少留下疤痕。
看着顏歌修長的雙手,光滑無暇,顏歌比較消瘦,手卻是比例最好的,非常漂亮,任柯每每看顏歌的手,心裡都樂滋滋的,這怎麼說也有自己的功勞,要是沒有他,估計顏歌的手經常青一塊紫一塊,這些年雖然大多時候不在顏歌身邊,但是隻要見面,任柯總喜歡擺弄他的手,這麼說起來,這雙手受到的關注的確非同一般啊,任柯笑了笑,十指相握,讓他心情有點激動。
環抱着顏歌,任柯有些不敢動,真想永遠能這樣。
陪着顏歌看了會電影后,任柯發覺他注意力開始不在電影上了,低垂着眼,大概是累了吧。
“過兩天我陪你進辦公室!”
“嗯?”
“我怕你累着。”
“嗯。”
“現在給我抱。”
“嗯?!”
“現在這樣。”
“嗯。”
“犯困嗎?”
“嗯。”
“我抱你去睡。”
“嗯?”顏歌迷迷糊糊應了聲,定晴一看,算了,懶得動了,把頭靠在任柯肩上,任由任柯抱着他回屋。
任柯心底有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因爲此刻在他懷裡很乖很乖的顏歌。任柯抱着顏歌回臥室,把他放到牀上,順勢印上他的脣,纏繞幾番後移開,一睜眼便發覺顏歌睜着眼,“閉上眼睛,我陪你。”說着順勢躺下,將顏歌環在懷裡,將他的頭按在自己胸前,手來回撫着他細碎的短髮。
等顏歌睡着後,任柯纔開始低頭看他,卻發現被他抱在懷裡的顏歌雙手伏在他胸前,一隻手還抓着他頸上戴着的翠玉,一塊雲狀的玉,淡淡的霧霧的一層青色,晶瑩剔透,這是顏歌送他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任柯不禁回想起生日那天,雖然他心裡還是很期待的,但是顏歌真的送他禮物的時候他激動得就差沒上躥下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