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都不喜歡蛋糕太甜膩的甜味,所以那天顏歌竟然拿回一個面狀的蛋糕,就是去掉了一層奶油的蛋糕,只用麪粉做出蛋糕的樣子。
沒了奶油的蛋糕還能叫蛋糕嗎?任柯想。
然而任柯沒說出口的話顏歌倒是一口氣念出來,“你說這面糕不像面糕,蛋糕不像蛋糕的東西是什麼,原料是小麥,叫麥糕總沒錯吧?你吃過麥糕嗎?”
“沒。”任柯想笑,忍住了,“明兒個我們去見識一下什麼叫麥糕。”
“行。”顏歌拿起桌上的小刀,遞給任柯,“切吧。”
任柯乍然,顏歌直接給免掉蠟燭願望了,得,反正也不是蛋糕,不是蛋糕自然不用蠟燭願望,況且也麻煩,這樣多利索,切了吃了這生日就算過了,任柯想了想,真是個特別的生日,因爲一個特別的蛋糕,因爲第一個有顏歌的生日。
任柯舉起小刀,一刀剛下去,蛋糕上空就浮現一塊玉。
“禮物。”顏歌難得有些緊張的說,現在女孩子喜歡玉的已經少有了,更別說男的。
任柯看着那塊玉,開心得立馬伸手接過,有些疑惑的研究。
“媽媽喜歡玉,所以我也喜歡。”顏歌解釋着,“對身體好。”
“可我從來沒見你戴過。”
“我媽給我的那塊小時候頑皮摔壞了,戴不了了。”顏歌說着,眼底有點失落。
任柯直接蹦到顏歌身邊,高興得激動不已,“怎麼辦顏兒?我幸福得快死了。”感染得顏歌也笑了。
那塊玉價格不菲,花光了他那時所有的積蓄,當然,如果跟哥哥要的話很容易,可是顏歌總覺得哪裡不一樣,看着任柯的樣子,好像有點明白了。
當晚任柯只顧着盯着玉一個勁的看,似乎能硬生生看出一個顏歌來,連睡覺都忘了,害得顏歌都後悔了,早知道他那麼興奮送他一牀被子得了,睡一整天。
任柯想想,現在當然不會再有那種舉動了,那時候還是有些孩子氣的,但那麼甜蜜的回憶即使透着孩子氣他也會珍藏一輩子。
任柯伸手握住顏歌的手,那塊玉輕輕攤在顏歌手裡,他握得不緊。
時間一晃又一天,沒過幾天,顏歌已完全看不出一絲病容。
這天任柯決定跟着顏歌進辦公室,身份是總裁特助,硬是從顏歌那裡挖來的。
今天任柯沒有開車,開車的是顏歌以前的保鏢司機,任柯跟着顏歌坐到後面,顏歌一路上一直閉着眼,靠着背,雙腳交疊,雙手疊放在腿上,後腦懸空,像一尊人像對身旁的任柯不理不睬。任柯倒是不在意,偶爾看看窗外,偶爾看看顏歌,嘴角總是揚着。
很快,到達目的地。
顏歌瞬間緩緩睜開眼睛,行雲流水的從車裡鑽出,如往常般沒有任何表情,那份冷然半分未減,動作間的輕盈卻讓人感到無比的親切舒暢。顏歌后面左邊是任柯,右邊是顏歌的保鏢,任柯倒是不介意,他還想找個機會試試這些保鏢如何,假如不行他非把顏歌身邊的保鏢全換了不可。不過想想如果他把主意打到顏歌身邊無關緊的人來,估計顏歌會直接給他個白眼,吃力不討好。
剛進顏氏大廈,一個經理立馬迎上來,“董事長,會議準備好了,您要現場旁聽嗎?”
顏歌站住腳,思索了一下,“那邊的人怎麼說的?”
“屬下覺得這尊佛自信十足。”
“誰能肯定不是把雙刃劍,要在顏氏踏一隻腳,至少也要親自跟我談一次吧,竟然丟個人來,不成功便成仁,他們的冒險精神實在絕佳,看看也無妨。”
片刻後,任柯跟着顏歌進了會議室,兩個人都對起身擡頭的人愕然了一下,隨後恢復平靜。
“顏董事,我是維度集團的楊博臣。”楊博臣從容的伸出手,“您好!”
剛纔的經理替顏歌同楊博臣握了手,“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謝謝!”
顏歌只是禮貌xing的點了一下頭,“開始吧。”隨後所有人入座。
顏歌微低着頭,輕輕轉了轉眼珠,擡頭看着楊博臣,輕吐:“你代表你們公司跟我談?”
“是的。”
“你今天帶來了什麼?”相比起剛纔初見一瞬間的吃驚,這會顏歌早已把莫須有的情緒拋得無影無蹤了,神情淡然。
“商城新一季的設計理念。”
顏歌不回話,一會後秘書將楊博臣帶來的方案遞給顏歌過目。
沒過半分鐘,顏歌便擡起頭提出要求:“現在給我拿出一個新的設計理念。”
“現在?”楊博臣疑問,倒也沒表現多少驚訝。
“現在。”顏歌堅持。
“請問顏董事是否認爲我的方案不可行?”
“不是。”顏歌據實以告。
明知是刁難,楊博臣也不得不接受。
沉思片刻後,楊博臣有個答案,“夢幻。”
“商城不是隻有女人的天堂。”顏歌反駁。
“中國有個節日——七夕,老百姓的節日,年齡階層涵括所有人羣。”楊博臣不急不緩,在老一輩眼裡,七夕也是一個團圓的日子,只是這種情感流失得飛快。
“牛郎織女,你不覺得浪漫更適合?”顏歌再次反駁。
“難道顏董事覺得牛郎織女浪漫?”
“不覺得。”顏歌再次據實以告,他跟任柯就是明顯的例子,顏歌可不認爲隔三秋終見一日能有多浪漫,至少他一點不覺得。
一下子,一片下屬快被顏歌繞暈了,究竟顏歌的意思是什麼,沒人看個明白。
“楊先生喜歡夢幻天堂?”顏歌又一次提問。
“不喜歡。”
“那你的依據從何而來,我不相信你會天真的認爲自己是支獨秀。”顏歌昂頭,環顧四周,“你們喜歡嗎?”
鴉雀無聲。
這種情況誰敢表態。
“我也不喜歡。不過,如果只有兩個人,我會非常鍾愛。”說話的任柯指的當然是他和顏歌,情人都喜歡二人世界。
任柯說話以後楊博臣才抽出一些注意力觀察了一下任柯,對任柯這個人,他總覺得神秘,但又覺得明明白白,心裡矛盾不已,看着任柯的眼神瞬間幽深。
顏歌看着楊博臣的目光,轉回他的注意力,“楊先生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所有人都離不開夢,這就是我的依據,每個人都有做夢的權利。”
“但是也沒有做夢的義務。”顏歌毫不客氣。
靜默幾秒,顏歌再次輕輕轉着眼珠看着一旁的任柯,任柯也正看他,突然顏歌將眼神揚向楊博臣後又轉回徵求任柯的意見,任柯的眼神也來回的轉,直到他弄明白顏歌的意思,整個人如負重般的卸下,靠在椅背上,但臉上的那一點笑意卻也沒消失。顏歌突然間笑了,沒人明白他爲什麼笑。顏歌雖不認爲楊博臣仍有當初那種心思,然而他向來喜歡杜絕根源,能遠離就遠離,身邊有個並肩齊驅的戀人,爲什麼他要一個人心煩這些抓不到根據的事,這樣一想,顏歌越看任柯越是覺得不錯,笑得越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