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任柯突然通過媒體知道了顏歌代替了他大哥成爲顏氏董事,而這件事,顏歌並沒有事先告訴他,當時他覺得哪裡出了問題,但是他當時沒辦法停下來,他就快成功了,所以他不能中途歇氣。雖然顏歌一直不確定自己將來要做什麼,但是他不想接手家裡的事業,雙親皆因勞累過度早逝,他一直對顏氏心存牴觸。顏歌少時起便沒有雙親陪伴,顏氏一直是他大哥顏凱在任,而顏歌的兩個哥哥其實也都身不由已,他們都有自己深愛的事業,但是那時顏歌還小,顏凱不得不放下自己的事業,先回家,顏歌過了十八歲之後,顏凱一直有讓他上位的意願,但是顏歌堅決不肯,只是顏歌在迷茫了幾年後,最後答應了。
因此,自那後不久任柯成功了,四個姐姐終於答應了。然而顏歌卻似乎走上了任柯曾經的路一般,而任柯也認爲自己沒有權利阻礙他,直到現在,兩個人幾乎到了同樣的高度,任柯成功了,但是他卻發覺他在顏歌這裡失敗了,顏歌幾乎跟他當年一樣,每天奔走於各種事務之中脫不了身,兩個人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任柯有時錯覺,顏歌是不是快把他給忘了,因爲顏歌的態度,任柯也尊重他,因此兩人這種狀態一直持續維持下去。
曾經他心裡擔心顏歌是不是碰到自己曾經的難題了,畢竟顏歌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可是突然有一天,顏歌的大哥顏凱一通電話打到他這裡來,把任柯徹底震蒙了,說的無非是讓任柯勸阻顏歌工作不要太拼命,在顏家大哥一堆唸了又唸的話中,才知道顏歌早在很早之前便同家裡的兩個哥哥挑明瞭他們兩個的事,而顏家的兩個哥哥並不反對。那他的顏兒爲什麼一直疲於奔命,這是任柯怎麼也想不通的。那時他的想法便是不能阻礙顏歌的成長,顏歌有他自己的想法,所以近幾年來任柯隻字未提此事。
“顏兒,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請你一定要回答我。”任柯發現自己的聲音有點顫,有點抖。
“你想問什麼?”顏歌很平靜。
“當年,你爲什麼答應你大哥當這個董事?你明明不喜歡,明明一直在逃。爲什麼一直不讓自己有休息的機會?”顏歌的驕傲他懂,但是任柯突然害怕自己所想的是不是就是對的。
“你想知道?”
“請你告訴我。”
“很簡單,我不想想你,剛好這個xing質的工作的確能耗費人的精力。”其實想想,當時自己還是不夠成熟,竟然用這種近乎逃避的做法。
“就只是這樣?”
“不然還有什麼?”顏歌有時候簡單得讓人心疼。
“爲什麼不想想我?”不明白,身爲愛人,顏兒怎麼會剋制自身的思念?
“我不會允許自己像個女人一樣絆住你。”所以只好讓你自由的飛,將我放生也好,終有一天回來就可以。
天吶!任柯在心裡吶喊,一把把顏歌拉起揉進懷裡,勒緊,兩手越抱越緊,口中不斷溢出愧疚的呢喃:“對不起,顏兒,對不起!”顏歌跟他一樣,他怎麼能忘了,都是那麼倔強的人,處處爲對方着想,即使自己因此受傷也無所謂。
我想疼你。任柯一直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可是他不在顏歌身邊那段日子,他一直忽略了顏歌的感受。一個一直把愛你疼你的話掛在嘴邊的人,突然有一天不再在你身邊,有誰會等,會願意等多久,如果顏歌不夠愛他,那他早就失去顏歌了,任柯一想心裡就冒冷汗,而他竟然忘記了告訴顏歌原因,他竟然忘了告訴他,是他們一直太有默契,還是一直認爲對方懂自己,爲什麼他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其實說起來,真的是忘記了嗎?或者說,任柯沒有那個認知,他不想將太多無謂的擔憂加諸在顏歌身上,他認爲自己足夠擔當,才能保護自己的愛人。
這幾年下來,任柯總有種錯覺,他的顏兒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他的顏兒變得越來越堅強,不需要他的保護,甚至不需要他的臂彎,所以他纔想讓他學會依靠,卻從未想,是自己曾經剝奪了他想依靠的權利。
兩人分手那天說的話,關於顏歌的忠貞問題,其實兩個人都知道,這不是兩人之間真正的問題,這一直只是一根導火線而已。
他想讓顏歌學會依靠,而事實卻是,顏歌在這幾年,一直努力脫離對任柯的依靠,一想到這個,任柯心裡止不住的疼,只能緊緊抱着他,好像他隨時會溜走一樣。
現在知道原因了,他終於知道原因了,可是卻心疼不已,怎樣的愛才能足夠表達。
“不要離開我,顏兒,我一輩子都不會放你走的。”
顏歌靜靜的聽着,就算這樣,好像事情也只是回到分手前,什麼都沒有改變,現在任柯在自己身邊,但是遲早會回去,兩個人依然分隔兩地。但人總會努力給自己找出口,而顏歌是個敢於嘗試的人,哪怕會受傷。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一定會一直在一起的。”任柯眼裡的自信閃耀着,顏歌看見了,也無法忽視。
“好。”微不可聞的呢喃。
任柯看着他的眼,輕輕吻上,靜靜的不動分毫,一會後才留戀着離開。
“你該慶幸是我顏歌,否則換成別人,哪有那麼容易原諒你。”顏歌語氣開始輕快起來。
任柯心頭一熱,血紅的雙眼更加溼潤,忘情的抱着顏歌,捧着他的臉,輕吻他的脣,輕聲訴說,“顏兒,對不起,對不起,寶貝。”把顏歌按進自己懷裡,任柯雙手不停在他身上撫摸着。
“不要一直跟我說對不起,我不喜歡。”
“好,我不說了。”任柯放開他,拿起牀頭的清湯,“來。”
“我”一接觸食物,顏歌明顯抗拒了,因爲那提醒了他胃裡似乎開始悲鳴了。
“怎麼了?”
“我喝不下,我要睡覺。”似乎很長時間他沒對任柯這樣撒謊了,心頭跳跳的,神情卻像小孩子一樣無辜。
任柯當下就不忍了,“真的很想睡嗎?”
“嗯。”
“那總得喝點什麼吧。”
“我睡醒再吃。”
“那,好吧,我去給你煮點粥。”
“好。”顏歌一邊應着一邊躺下,實在不敢告訴任柯,他是因爲胃疼纔不想吃。
這次胃疼一下子就過去了,因爲累,顏歌真的睡過去了,任柯想讓他多休息,也不敢叫醒他。於是,任柯開始參觀顏歌的房子,順道幫他隨手整理整理,任柯也是自己一個人住,平時這些事他倒也不少自己動手。